天璣有些羨慕的說道:「你運氣真好,去一趟南詔,手下又多了這麼多能兵強將。」
秦文遠哈哈一笑:「運氣好,就是沒辦法,不要羨慕哥,哥就是個傳說。」
天璣白了秦文遠一眼,覺得秦文遠就算有了這麼多能兵強將,還是臭不要臉。
秦文遠笑了笑,他看向巳蛇,道:「聯繫暗衛了嗎?」
大理寺有暗衛體系,而這些暗衛,正是由巳蛇負責的。
巳蛇微微點頭。
他說道:「他已經留下信號了,不出意外,再過一會就應該會有人找來。」
秦文遠微微頷首:「過來人後,帶他去找我,我有事情要問。」
「是。」
眾人很快吃飽喝足,便都返回房間去休息了。
他們這幾天一直在趕路,每個人都十分疲憊,現在終於回到了大唐了,每個人心裡也都下意識的放鬆了起來。
而一放鬆,疲倦便如潮水般湧來。
……………………
所以他們便都直接去休息了。
秦文遠也陷入了睡眠中。
而這一睡,就是一個多時辰。
他還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秦文遠起身道:「誰?」
巳蛇的聲音傳來:「秦大人,我們的人來了。」
秦文遠一聽,眸光便是一閃。
他直接起身,打開了門。
然後就見門外有兩人。
一個是巳蛇,一個則是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這個人樣貌普通,屬於那種扔到人堆里,絕對找不到的那種。
……………………
秦文遠知道,這人就是大理寺的一個暗衛。
「進來吧。」
他回過身,帶著人進入了房間裡。
巳蛇關上房門後,就直接向秦文遠說道:「秦大人,長安出事了。」
秦文遠眸光猛然一閃。
他直接問道:「怎麼回事?」
然後就見這個大理寺的暗衛說道:「在七天前,白嚴官大人捲入了一宗命案里。」
「目前已經被收監了,因白蕭大人是大理寺之人,所以陛下這次沒有讓刑部去查探,而是交給了御史台和大理寺查探。」
「現在正由御史台和大理寺少卿褚大人查理。」
秦文遠聞言,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白嚴官此時,忽然捲入了命案中,若非是白嚴官所為,那就很明顯,是衝著秦文遠來的!
因為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兩人,交情甚好。
秦文遠斂著眉,眸中的神色被遮擋了,使得巳蛇兩人無法看見他此刻充滿冷意的目光。
他不允許……有人算計白嚴官,對付白嚴官。
更何況,這很可能就是衝著他來的。
白嚴官是因他而受傷的!
這就更讓他所不允許了!
秦文遠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內心冷靜下來。
他看向大理寺的暗探,問道:「是一個怎樣的案子?」
暗探不敢隱瞞,直接說道:「在八天前,長安城內發生了一起命案。」
「遇害者,是吏部侍郎周勤。」
「那日傍晚,白大人因為一些事情,去了周勤的府邸,去找周勤。」
「在途中,周府的僕從聽到了大廳里傳來爭吵聲,認為是白大人和周勤發生了爭執。」
「只是因為周勤專門有過吩咐,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所以他們也不敢靠近。」
「但沒過多久,他們就聽到一聲慘叫,周府的管家擔心出事,連忙帶人去正廳查看。」
「然後,他們就發現周勤的心口處,正插著一柄匕首。」
「周勤躺在了血泊之中,已經斷氣了。」
「而白大人,則也躺在周勤的身旁,他衣衫混亂,有與人打鬥的痕跡,並且手臂上有著一道劃傷,而在周勤的指甲里,發現了一些血肉,正好能對應的上。」
「所以,周府的人就認為是白大人與周勤發生了爭執,一氣之下,痛下殺手。」
「但白大人畢竟年齡大了,打鬥之後,或許太累了,便也昏厥了。」
「之後,這件事就被鬧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便讓大理寺與御史台共查此案。」
秦文遠聽著暗探的稟報,腦海中現了當時的畫面。
他迅速問道:「在案發時,那大廳內,只有周勤與白大人兩人嗎?」
暗探點著頭:「周府的下人是這樣說的。」
「而且當時在大廳周圍,都有下人在來回忙碌,他們說案發前後,也都沒有看到任何其他人進出過大廳,所以他們可以作證,絕對沒有其他人!」
秦文遠手指磕了磕桌子。
他沉吟片刻,道:「那白大人呢?他後來醒了嗎?」
暗探點頭:「一個時辰之後就醒了。」
「醒了之後,白大人怎麼說的?」秦文遠問道。
暗探抿了抿了嘴,他看向秦文遠,沉聲道:「白大人認了。」
刷的一下!
秦文遠瞳孔猛然一縮。
他直勾勾的抬起頭,看向暗探,那雙眼睛,就仿佛是旋渦一般,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吸進去。
他盯著暗探,道:「白大人承認了?」
「他認了!?」
暗探點著頭:「褚大人知道白大人與秦爵爺的關係,所以在接了這個任務後,便先與白大人見面了。」
「褚大人專門詢問過白大人,然後蕭大人說……他的確與周勤發生了爭執,也的確用匕首,刺過周勤。」
「只是後來他力有不逮暈倒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將周勤真的刺死,但當時那裡根本就沒有其他人,所以……只能是他做的。」
秦文遠眉頭皺了起來。
他絕不相信白嚴官會殺人!
白嚴官做了半輩子的大理寺官員,後來又進入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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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最恨那些謀害性命的罪犯!
所以,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事情!
秦文遠不相信。
可白嚴官卻又承認了!
這讓秦文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斷案,最怕的就是嫌疑人直接認罪。
這樣的話,一旦審判機構不認真,可能直接就定罪了。
他說道:「褚遂良怎麼說?」
探探道:「褚大人覺得這裡面還有疑點,也覺得白大人不會知法犯法,所以褚大人決定繼續探查,現在只是讓白大人禁足在府邸內,不允許任何人去見。」
秦文遠心中鬆了口氣。
幸虧這個案子是大理寺接的。
否則可能會有麻煩。
他說道:「我知道了,你繼續去忙吧,記住,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回來的事情。」
「是!」
暗探沒有任何遲疑,迅速轉身離開。
巳蛇看向秦文遠。
就見秦文遠目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意,秦文遠說道:「給花展超他們留個信,讓他們到這裡後,自行前往長安。」
「我們……明早出發,先回長安!」
秦文遠決定不等了!
花展超他們現在完全散開了,就算他有辦法去聯絡他們,也需要耗費一些時間。
而且秦文遠既然答應他們,要給他們兩天時間,他也不想言而無信。
所以他便決定自己等人先行離開,然後留下一封信給花展超他們,等他們來了之後,自行前往長安便可。
巳蛇知道秦文遠因為白嚴官的原因,歸心似箭。
所以他沒有任何質疑,直接點頭:「好!」
說完,巳蛇便離開準備了。
秦文遠坐在窗邊,目光看向窗外的揚州。
揚州作為江南的一個重要城池,十分富庶熱鬧。
不過此刻天色已黑,宵禁已經開始了,所以白日裡熱鬧的街道,此刻也十分寂靜。
秦文遠目光看著窗外,可他的思緒,卻早已飛到了長安了。
他在腦海中推著白嚴官的案子。
這個案子如果不是白嚴官所為,那想翻案,也絕對十分困難。
首先,人證很周全。
周勤府里的下人,完全能夠證明在整個案發過程中,都沒有任何其他人。
這也就斷絕了,有外人行兇的可能性。
其次,物證也周全。
兇器就留在那裡。
而且更重要的是……周勤的指甲里,有白嚴官的血肉。
這便能證明兩人的確發生了激烈的爭鬥。
在慌亂中殺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更重要的……也是更難的地方,則是白嚴官本人!
褚遂良在詢問白嚴官時,白嚴官竟是承認他做了殺人的事情。
這才是最麻煩的。
但嫌疑人主動承認時,甚至這案子,都不用再查了。
畢竟一般情況下,沒有誰沒做過這種事,會承認自己殺了人。
但也不一定。
有些人被收買了,也可能會成為替罪羊。
但白嚴官,毫無疑問,絕不會有這種可能性。
所以,這個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文遠眼眸微眯。
因為他沒有去現場查案,所以他也不清楚現場的情況。
但現在,有幾個疑點,是他在意的。
第一,白嚴官是因為什麼是去找的周勤?
是有人算計的,還是真的是巧合?
第二,他所熟悉的白嚴官,絕不是那種脾氣暴的人,更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所以他怎麼會輕易和周勤發生爭鬥?
這與秦文遠認識的白嚴官,差別太大了。
所以白嚴官和周勤發生矛盾的原因,也需要了解!
而第三,則是周勤的死,是意外,還是早有預謀?
意外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若是早有預謀呢?
有人要害他,或者他自己想死,亦或者,他要陷害白嚴官,所以恰巧那個時候出事了。
若是有人真的因為自己的緣故,去害白嚴官的話,那後面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白嚴官是被人給算計和陷害了。
秦文遠抿了抿嘴,他的腦海里,有許多種猜測。
可他一丁點的線索和證據都沒有,所有的猜測主觀性都太強了。
這不是一件好事。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努力恢復冷靜。
他絕不能因為這是白嚴官的案子,自己就失去冷靜。
這是對自己的職業,極大的侮辱。
身為一個探案者,絕不能因為參與案子的人的身份,而有任何主觀上的傾向。
秦文遠讓自己恢復冷靜後,目光再度恢復清明。
他想要查清白嚴官的案子,想要知道這背後,是否因為自己。
就必須要一個理性的探案者的角度才行。
秦文遠起身,關上了窗戶。
他再度躺回了臥榻上。
此刻的他,需要休息。
因為接下來的趕路,會很累。
而且,他也需要以一個極佳的狀態抵達長安,否則自己腦子混沌,也沒法去分析案子。
就這樣,秦文遠強迫自己睡著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後,天已經亮了。
這一次的南詔之行,讓秦文遠對各種複雜情況下的休息練就了一個好本領,哪怕一肚子的事情,仍舊說睡著就能睡著。
休息好後,他便走出了門。
剛出門,就見巳蛇和王小花也剛好從房間裡出來。
他們看向秦文遠,就見秦文遠點著頭,道:「吃過早飯,買些乾糧,我們這一次要加快速度趕路,中途沒有多少休息。」
王小花也從巳蛇那裡知道了白嚴官的事情。
她知道,白嚴官對秦文遠而言十分重要。
所以,她沒有任何遲疑,直接重重點頭:「好!」
就這樣,眾人迅速吃過早飯,然後策馬離開了揚州。
出發時,匆匆而走。
歸來,仍是匆匆。
但這種匆匆,是為了最重要的人!
兩天後。
傍晚。
夕陽正掛在樹梢上。
通紅的夕陽斜射在長安城這座古老的城牆行,斑駁而莊嚴。
這時,四匹快馬忽然在城門前停了下來。
他們抬起頭,看著前方這座城池。
其中一個是三十餘歲的婦人,其身著一襲勁裝,充滿英氣。
此時她看著眼前了巍峨肅然的長安城,忍不住感慨道:「自從五年前逃離長安城,我就再也沒有來過了,我以為此生我都不敢再來,沒想到今日,竟是又回來了。」
這個外表看起來是婦人的女子,正是易容之後的盜俠王小花。
昔日她偷了世家的好東西,被世家追殺,又有朝廷通緝。不得不逃出長安。
可世家對她真的惱了,追個不停,最後因為世家勢力太強,不得以,他逃離了大唐,去往了南詔。
也碰巧在南詔,被北斗會給抓了起來。
那個時候,王小花真的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回長安了。
畢竟朝廷也罷,世家也罷,都不會放過她。
可她沒想到,這才沒過幾年,自己就回來了。
而且不僅回來了,還如此光明正大。
身份地位也都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