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挺，柴令武，隴西李氏家主，清河崔氏家主…….
還有旁邊的那些追隨而來的世族百官。
後面，則是所有世族家眷，他們也都從馬車裡下來了。
站在積雪中。
站在寒風中。
站在天地間。
接受著這個，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也猜不到，更不會朝這方面想的結局。
怎麼可能？
這個四字，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腦中。
李泰呼吸，此時此刻猶如急促的公牛。
他死死盯著李寬。
血，好像都能從眼睛裡流下來。
天地寂靜。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李淵笑了出來。
他笑的猖狂，他笑的不羈，他笑的肆意，他笑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撲通！
李淵倒在了旁邊厚厚的積雪中。
可是他的笑聲，還在，一點也都沒有消失。
他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在積雪中瘋狂的打滾，猶如癲狂的瘋雞。
天地間，這一刻，只剩下李淵的笑聲了。
眼淚，都出來了。
肚子，都有點疼了。
但是，停不下，停不下，一點都停不下！
李寬！
楚王！
好皇孫兒！
阻止了一場大唐內鬥戰爭！
也為李家在歷史上挽回幾分聲譽！！
此時。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但，沒有人開口。
全都，沉默。
現在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真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事情已經發生到了這個地步，他們…….
嘶…….
下方的眾人，望著城牆上的李寬，還有那緊閉著的城門。
心中茫然。
真的是，茫然極了！！
這樣的，結果他們能從未預料到過，就算現在殺了旁邊興奮瘋狂的李淵，又能如何呢？
結果已經證明，現在他們又敗了。
而且，敗的很徹底！
而且，現在殺了李淵，只是給自己的罪名，再加上一條罷了。
也是，徹底的把自己推向了深淵！！
李淵，死在他們手裡的話。
士族門閥，從現在開始，連火種都留不下來了。
他們從來沒有這麼的失敗過！！
這一切，好像都被李寬給算到了。
他們的每一步，他們的每一個計策，
可是，對方才多大啊！
就已經這樣了！！
神秘的楚王，對得起神秘這兩個字。
他們，真的是從頭到尾都估計錯了李寬。
洛陽，去不了。
長安，更是回不去。
當然，他們可以選擇繼續北上，去太原，但是，時間不等人啊。
沒有時間了！
不說李世民，會不會派兵追擊他們，就是眼前這個楚王李寬，就不會放過他們！！
他們還能怎麼辦呢？
他們可不信，李寬會在占據最大的優勢下，會這樣的放任他們離去。
這是不可能的！
李寬手裡有洛陽，就已經是處於不敗之地了。
在這樣的天氣下，他們的補給，他們的戰力，就如同落葉一般，只需要李寬輕輕一吹，不，都不用李寬去吹，他們的隊伍說不準就會散了。
世族在多麼榮耀，可終究抵不過自己的命！
哎…….
韋挺，柴令武，隴西李氏家主，清河崔氏家主他們相視一眼，心裡，重重的嘆息一聲，而後，都低下了腦袋。
李寬也笑了。
他看著李淵，那就像是小孩一般的興頭，朝左右說道：「海棠，玲琦，去吧。」
「把皇爺爺帶上來，這天，還挺涼的，不要著寒。」
李寬吩咐道。
上官海棠和呂玲綺聞言，雙手輕拍城牆，而後身體同時躍起，朝著李淵的方向，飄然而去。
猶如天神一般。
就是上官婉兒都眨了眨眼睛，都有些看呆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落到了李淵身旁。
「太上皇，奉殿下之令，還請您移駕。」
李淵也是愣住了。
他看了看李寬，又看了看這兩人，從雪地里站起來。
「好功夫！！」
忍不住的，李淵他也稱讚道。
呂玲綺和上官海棠，拱了拱手，分別架著李淵的胳膊，急速奔跑，而後順著城牆上一路向上。
最後穩穩的落於城牆之上！
韋挺，柴令武，隴西李氏家主，清河崔氏家主這些人，只覺得嗓子有點發乾。
剛才幸虧自己沒有用李淵當人質啊。
不然後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的天！
他們就這樣呆呆的望著，看著已經落於城牆上的李淵，心中，對於李寬的評價，可以說是更上了好幾層樓。
這樣的身手，便是他們世族最利害的精銳，也是不可能辦到的。
可是，這兩個女孩子…….
我的天！！！
如此武義，卻心甘情願的當做楚王的侍女。
不可思議！
楚王，到底是隱藏的有多麼深啊！？
他們頭皮現在都是發麻的。
「皇爺爺，咱們可算是見面了，您老沒事吧？」
「他們也沒欺負您吧，給孫兒說，如果欺負了，孫兒現在就讓人把他們給抓上來。」
李寬趕緊迎上去，拍了拍李淵身上的雪。
「欺負？哈哈哈…….」
「他們敢！！！」
「不過，這一路都還是挺顛婆的，但是…….」
「現在能見到如此好玩的戲碼，無所謂，就算是在受點苦也是值得的。」
「笑死我了，真的是笑死我了！！！」
「韋挺，隴西李氏老李，柴令武，清河崔氏老崔，哈哈哈……你們也都沒有想到吧。」
「怎麼樣？我這個皇孫，如何啊？」
「我告訴你們，這才是我大套未來皇帝該有的樣子！！」
李淵興奮的朝下面大叫。
李寬淡然一笑的看著。
隨後。
揮揮手，讓人拿了個羊毛毯子過來。
親手為李淵披上了。
「怎麼辦？怎麼辦？！」
「韋愛卿，柴愛卿，王愛卿，李家主…….」
「我們該怎麼辦？」
城牆下，李泰整個人都是哆嗦的，臉，陰沉的都要拉到海底去了。
這就是造反嗎？
奶奶的！
太尷尬了啊！
自己…….
李泰深吸口氣，保持不讓自己哭出來。
媽的！
被李淵當場打臉，當場指認李寬為未來的大唐皇帝。
他，真的是茫然無措！？
雙手狠狠地攥著，咬牙切齒的盯著城牆上的李寬。
他真的要瘋了！！
韋挺，柴令武，隴西李氏家主，清河崔氏家主…….
不僅是他們，還有後面的百官，有一個一個，全部都是說不出來話。
我們該怎麼辦？！
他們也想要知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
李寬在上面看著他們。
「看來，各位是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麼辦了，不知道去哪，既如此，本王給爾等一條建議，本王給爾等說個地方。」
「太原之類的，還請都不要想了，那地方，都是本王的，全都是本王的人。」
「你們什麼所謂的氏族子弟，不好意思，都已經不是你們的了，依本王來看，還是趕緊回長安吧。」
「放心，這次，不讓你們自己回去了。」
「本王會派人，一步步的，去護送你們回去，保准讓你們平安抵達。」
「呵呵呵…….如此，也不用謝本王，這是本王應該做的。」
李寬說的很是客氣。
可是下面的人聽到這話，全都傻了。
再回長安？！
他們幹嘛來了？
長安，回去，那就是囚犯了。
這一點，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
但是，李寬這可不是再給他們商量。
當聲音落下來後，仿佛磐石般從未開過的洛陽城門，開了。
兩隊人馬，齊齊走出。
皆是護龍山莊侍衛。
煞氣凜然。
威武恐怖。
當見到他們，李泰柴令武韋挺等人的瞳孔，都猛的縮成了麥芒般大小。
然後，他們再次陷入了沉默。
回長安？
這一回長安，怕是他們，都徹底沒了。
但是，不會長安，現在能怎麼辦？！
逃？！
往哪裡逃？
此時此刻，韋挺等人心裡都瘋狂思索，紛紛計算著自己的退路。
就算自己死，可也不能耽誤了整個氏族啊。
至於李泰，他們現在都顧不上了。
夫妻大難各自飛。
更別說，他們這些只因利益捆綁在一起的組織了。
而這下子，後面的撤退，直接躁動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回長安？咱們剛從長安出來啊，姥爺，姥爺，不能回長安啊！！」
「不要不要，太爺，太爺，現在咱們回到長安，那可就是罪人了，一輩子都要釘在恥辱住上了啊太爺！」
「是啊是啊，怎麼又要回長安了？不能回長安！我們可以去南方，我們可以去南邊，姥爺，姥爺，萬萬不能回長安。」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這件事和我沒關係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楚王殿下，我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讓我進去吧。」
「是啊，楚王殿下，這造反之事，和我們壓根沒有關係啊，都是他們！都是他們強迫我們的！！」
「楚王殿下，我們願意為你當牛做馬，不要讓我們回去，求求你，千萬不要讓我們回去！！」
「…….」
這些家屬哀求。
她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只要回了長安，那麼迎接他們的只有大牢！！
甚至，還要被殺頭。
他們不甘心！
他們也不想死啊！！
現在能保護他們的，不是韋挺柴令武隴西李氏家主這些，他們看了那麼長時間，也都已經看清楚了，只有那個人…….那個站在城牆之上的少年，才是能決定他們生死的存在。
剛才就有些恐慌的家眷，一下就爆發了。
他們的心理素質，終究是比不上隴西李氏家主清河崔氏家主等人。
他們可以說是從小就生長在安樂窩，從未經歷過什麼勾心鬥角，面對外事，可以說是無比軟弱。
他們只求能夠保住自己，讓自己過上富貴日子。
韋挺柴令武等人站在最前面。
望著後面不少從馬車走出來，跪在雪地里，朝著城牆瘋狂叩頭的族人。
嘶…….
他們深吸口氣，但都沒有說話。
城牆上，李寬望著他們，毫無興趣。
「皇爺爺，等會，咱們是暫時回長安，還是在這裡休息幾天？」
李寬朝著李淵說道。
李淵哈哈一笑。
「當然是回去！休息幾日，豈不是看不上他們回城的好戲了嗎？這場大戲，怎麼能不親眼欣賞呢？」
李淵直接說道。
「那好，備車，送太上皇！」
李寬朝著呂玲綺看了一眼。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之間，城牆下，爆起了嘶吼聲。
「沖！就現在！！」
「衝進洛陽城！！」
世族的那些護衛，猶如洪水般，直接朝著大開的洛陽城門衝去。
韋挺，柴令武，李隆天，隴西李氏家主，清河崔氏家主…….
所有人都舉起了刀。
現在，也只有這麼一條路。
若是洛陽城一直不開，他們壓根不敢動手。
就他們這點人，想要攻城？
這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但是現在…….
因為剛才護龍山莊的護衛出來，所以城門大開著。
而護龍山莊的護衛數量，並不多，只有兩百人左右。
相比於世族這方的上萬精銳來說，在他們看來，優勢很明顯。
博一博！！
現在沖入進去洛陽，殺了李淵和楚王李寬，他們仍舊是勝者！
世族動了！
快如閃電，動若狡兔！！
而同時之間，護龍山莊的兩百多護衛，也是動了起來。
李寬站在城牆上，輕輕嘆了口氣。
對眼前這一幕毫不在意，就仿佛是平常之事。
「本王本來，還想著不敢進殺絕，但現在看來，倒也是本王想多了…….」
「殺！不用留手！！」
李寬吩咐道。
剎那之間，就看見城牆之上，那些守兵都取出弓弩，對準了下方一頓亂射。
而那兩百名護龍護衛，從腰間掏出來手雷，全都丟了出去。
嗖嗖嗖…….
轟轟轟…….
砰砰砰…….
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剎那之間，煙霧瀰漫。
李寬神情平靜，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可是李淵傻了。
城牆上那些吃瓜的百姓傻了！
還有韋挺，柴令武，李隆天，隴西李氏家主這些氏族首領，他們還都沒有衝上去呢，前面就直接變成了…….比煉獄還要慘烈的煉獄！！
嘶…….
這…….
他們愣住了。
全都呆住了。
就是後面衝上去的氏族精銳，也都停了下來。
臥槽！
前面那地方，誰還敢去？
很快，煙霧散去，視線重新回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