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最高事態
李同安的強勢表態讓長孫氏明白,她在這裡拿著蜀王的面子擺譜,如果到最後真的有什麼事情需要大動干戈,對方一定拿出東宮的譜來,對方不怕拼個魚死網破,畢竟太子差點被刺殺了,真的拼到最後魚死是她,網破也是她。
長孫氏賠上笑臉,安慰著說:「同安妹妹,這話就言重了,妯娌之間,宗室之內哪有什麼說不開的事情來。」
「長孫姐姐,你我之間多年來的交情了,非妹妹絕情不願與您親近,只是這事情已經不是我們的夫人閨帷內能解決的事情了。」
見李同安如此決絕,長孫氏面色稍差了一些:「難道你們就這樣想要將我們府上的婦人帶走?唯見陛下聖旨,方可帶人!」
面對長孫氏的強勢,李同安也沒有退讓,看向了李淵:「兄長,派人入宮請旨吧。」
雙方互不相讓之時,一道清婉的聲音從門外傳入:「妯娌之間何必鬧的傷了和氣。」
門緩緩打開,蕭夢嵐一襲長裙雍容無比,華貴典雅,眾人紛紛參拜。
「參見,太子妃娘娘。」
蕭夢嵐走向了李同安和長孫氏的身邊,一手牽起一人說:「剛靠近就聽到你們兩人吵起來了,平素里又沒什麼矛盾,何必鬧僵了關係。」
兩人紛紛低頭不說話。
蕭夢嵐還是剛回的大興城,得知太子遇刺的事情,也顧不得那麼許多,趕了回來。
到家剛見了楊廣知道了李同安和李淵來蜀王府的事情,心中便覺得不安,李同安是那直來直往的性子,關心則亂,失了分寸也是可能的,這剛到就正好碰上了吵架,鬧的長孫氏都要見聖旨了。
「太子妃娘娘,還請見諒,府上的婦人,實在不能被帶去大獄。」
蕭夢嵐無比善解人意的說:「自然,婦人去了大獄,再出來,沒事也成了有事了,妹妹為了名聲著想也是對的,李淵,本宮相信長孫妹妹,將人都撤了。」
「娘娘,這……」
「我說撤了。」
「是。」
李淵只得點頭,讓兩邊記錄事情經過的人都撤了下去。
蕭夢嵐依舊帶著微笑的對長孫氏說:「妹妹,今日的事情,等到過些日子得空了,我再來上門賠罪來。」
「太子妃娘娘,您這說的哪裡的話。」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場面,因為蕭夢嵐的到來而顯得無比的和諧,稍微的寒暄了兩句,蕭夢嵐就帶著人走了,毫不追究。
見到人走了,董氏鬆了一口氣:「可算是給人送走了。」
長孫氏斜眼看她,帶著不屑說:「真是會惹事情啊,好好的去吃個生辰宴還能和刺殺太子一案扯上關係,真是晦氣。」
一甩袖子就走了,留下了有氣無處撒的董氏,委屈的紅了眼睛。
出了蜀王府的蕭夢嵐一行,李同安不解的問蕭夢嵐:「姐姐,咱們這就不追問了?」
蕭夢嵐解答:「其實在長孫氏第一次和李淵強調說不得將人帶離府上的時候,事情就應該結束了。」
李同安忙說:「但是這樣,如何繼續追查。」
李淵給李同安解答:「我們此次來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帶走董氏,而是讓蜀王府落下阻礙調查的名頭,來之前我和伱交代了,什麼話都不用話說,什麼事都不用走,都快結束了,沒想到你站起來說了一句。」
李同安有些尷尬的說:「長孫氏一口一個蜀王府的臉面,為了他們的臉面我們就得委曲求全,沒有這樣的道理。」
李淵輕嘆一聲:「唉,好在太子妃娘娘到了,不然真的鬧得僵了,他們在二聖面前說我們蠻橫,也有辯駁之理。」
此時蕭夢嵐開口:「同安雖然性子耿直了些,但是她的話也沒錯,我們東宮也有臉面,也有火氣。」
蕭夢嵐的話擲地有聲,不禁讓李淵感嘆,這才是鎮得住場子的女人。
蕭夢嵐安排李淵說:「李淵你先入宮稟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不用添油加醋,也不要隱瞞錯漏告知二聖,現在的調查情況,隨後我會入宮面見母后。」
「是。」
「除了針對蜀王秦王的事情,真正的兇手更得好好調查,此事我們東宮決不罷休。」
「是,娘娘。」
蕭夢嵐帶著李同安回到了府上,再次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楊廣,一時間就紅了眼眶,沒了外頭那太子妃娘娘的形象,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夢嵐,怎麼又哭了,方才回來不是哭過了。」
「若非殿下讓秦瓊來護兒都跟著我走的,定然不會讓刺客得手,臣妾真是罪過。」
「李峰等人當時就在我身邊,換做秦瓊來護兒也不見得能反應過來,你不必自責,方才還沒問你,岳丈的情況如何了?」
蕭夢嵐擦了擦淚水說:「父親,臥病在床,四肢動彈不得,大夫說回天乏術了,有人伺候著撐著日子過。」
「那你得在岳丈面前盡孝,怎麼就回來了。」
蕭夢嵐面露為難:「殿下,兩難之下,您叫我如何抉擇。」
越是這樣的關頭,越能看的出人在本能下的選擇。
楊廣輕聲說:「辛苦你了。」
「殿下,您先安心養傷,餘下的事情臣妾會為您去做。」
楊廣拍了拍蕭夢嵐的手背:「去讓袁小圓過來。」
很快袁天罡就到了,楊廣問他:「之前給夢嵐算吉凶,倒是忘了讓你給我算算了。」
「殿下恕罪。」
「我沒來怪罪你,只是問問你,這兇手,你算不算的到?」
「這……」
見袁天罡猶豫,楊廣就明白,做是做的到的。
「如何算,為何猶豫?」
「殿下,若是要測算這等具體此種程度的時候,得有因果血肉,兇手已經伏誅,也就是說得以殿下血肉測算,如此大不韙之事,臣做不了。」
楊廣微微皺眉:「以我血肉能測算出來嗎?」
「以自身血肉測自身因果,能觀前後數年,八九不離十,之事損殿下命格,也損臣的命格。」
聽到袁天罡這麼說,蕭夢嵐急忙打斷:「不行,以殿下血肉測算,真是妄言。」
「王妃恕罪。」
在蕭夢嵐的眼中,這個袁天天的弟弟每日都神神叨叨的,偏偏楊廣好似還深信不疑,她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安心吧,夢嵐我不是胡來的人,你先入宮去吧。」
蕭夢嵐十分不放心的看著袁天罡,但是也只得先入宮去了。
楊廣自然也不會背著蕭夢嵐用自己的血肉測算命途,因為他的命測不得,測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可能就暴露了。
囑咐袁天罡說:「你用你的辦法幫我查查看兇手,這刺客死了現在基本毫無頭緒,只能依靠著你這不講理的手段了。」
「但是殿下,我也無從查起啊。」
「你不是依靠人的頭髮就可以測算個大概嗎?」
「是也,但是也不知道那兇手是誰人,如何得到他的頭髮測算?」
楊廣微微一笑:「想殺我的人雖然多,能動手實施的人卻少了許多,我會命李淵讓鷹揚衛想辦法弄來一些這些人的毛髮或者隨身之物,你就幫我測算,看看能不能算出來東西來。」
袁天罡面露難色:「殿下,這……完全沒有個方向,無異於大海撈針,臣就是再厲害每日也就算那麼一兩次,這麼算什麼時候能到頭。」
「每日一兩次,就一次兩次的算。」
「殿下,算命甚是耗費心神。」
「此次是我欠你的,將來不論何事,只要不傷天害理,傷害國家,我答應你完成你一個請求。」
袁天罡躬身行禮:「臣明白了。」
……
蕭夢嵐入宮而去,此時李淵剛稟告完事情,出宮去了。
獨自面見獨孤皇后。
「母后,兒臣回來了。」
「夢嵐,你怎麼回來了?」
「聽聞太子殿下遇刺之事,兒臣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獨孤皇后問:「那你的父親。」
「父親臥病在床,不能言語了,無法行動。」
獨孤皇后嘆了口氣:「唉,辛苦你了。」
蕭夢嵐馬上跪了下來,帶著哭腔大喊:「母后,太子殿下被人刺殺,還請母后一定要為太子殿下做主啊。」
「你這孩子,這還下跪做什麼,阿摩的事情自不用說,本宮與陛下定會徹查到底,快起來,快起來。」
蕭夢嵐被皇后扶著站了起來,聲音依舊帶著哭腔:「母后,兒臣無能,遇到此事,心裡慌亂的很,眼淚不自覺的就往下流。」
「傻孩子,你對阿摩的情誼母后都看在眼裡,你放心吧,一定將兇手繩之以法。」
安慰了兩句後,獨孤皇后說:「現在線索很少,查起來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擔心,先伺候阿摩將身體養好。」
「母后,我能見見長姐嗎?」
楊麗華自從楊廣被刺殺之後就被帶到宮中調查,一直沒有消息。
「夢嵐啊,本宮和陛下都調查過了,此事和麗華沒有關係……」
「母后,您多慮了,兒臣想要見長姐,不是懷疑長姐和此事有什麼關係,長姐和殿下的關係素來都要好,是殿下托我要見見長姐,免得長姐自己胡思亂想了。」
獨孤皇后欣慰的一笑:「去宣長公主來一趟吧。」
沒一會楊麗華就來了,那原來凌厲的美人楊麗華,現在就好像霜打茄子的蔫了一般,精氣神都差了許多,見到蕭夢嵐難得的有了神色,走上前就慌張的問:「夢嵐,阿摩怎麼樣了?」
「長姐,殿下當前暫時無礙,孫先生囑咐安心靜養就好了,您不必自責。」
楊麗華聽到蕭夢嵐親口這麼說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了。
「殺千刀的狗賊,居然敢對阿摩動手,等抓到了我親自去結果了他。」
獨孤皇后瞪了她一眼:「你一個人女子喊打喊殺的成何體統。」
蕭夢嵐則是說:「母后,長姐,這兇手一定得抓住,不論什麼出於什麼目的,兒臣一定要抓著他。」
「夢嵐,你放心吧,一定會抓到的。」
蕭夢嵐這就離開了皇宮,看似僅僅來閒聊了兩句跟皇后匯報一下自己回來了,但是她對於楊麗華的態度,對於楊廣的態度,都讓皇后看在了眼裡。
她剛走,獨孤皇后對著身邊的李嬤嬤就說:「方才李淵來報,他們查案子查到了蜀王府遇到了些阻礙是吧。」
李嬤嬤有些為難,她奉命去看了,沒想到她才回宮,李淵已經匯報了,現在皇后問她情況,為了避免偏幫,就和稀泥的說:「唐國公查到了長公主府那被人殺了,搶了衣服的婢女,而那婢女之前被蜀王的側妃為難,雙方發生過矛盾,唐國公就想要順著這條線索帶蜀王殿下側妃回去調查,但是蜀王妃覺得這樣有辱蜀王府的門楣,雙方發生了一些爭吵,但是並不激烈,最後是太子妃娘娘正好趕到,阻止了。」
一說到那和董氏發生矛盾的婢女,邊上楊麗華就明白了,肯定是那個自己指使去給董氏將裙子弄髒的婢女,但是她現在一言不發,什麼都不解釋。
獨孤皇后聽完李嬤嬤的話後,面色冷了下來,然後似乎下定了決心,面色無比的堅毅:「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阻攔李淵查刺殺太子一案,但凡有阻攔者,李淵可直接命人收監候審,交由刑部尚書蘇威處置。」
這等同於給了李淵先斬後奏的生殺大權,也是讓大興城內的貴族們都明白皇后的態度。
這條命令傳到皇帝的那裡,楊堅對著身邊的太監點點頭,將命令發了下去,並且補充了一句:「任何事情,任何人,但凡有阻礙查案者,刑部可先行頂罪。」
消息傳出來,全城譁然,眾人風聲鶴唳,李淵現在掌握著如此大的權利,讓那些尋常和他不對付或者是有矛盾的人紛紛膽寒了起來。
一旦李淵趁此機會剷除異己,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
大興城內一座高塔之上,一個老頭正吹著風,身後有聲音傳來:「你當真不走嗎?現在大興城內可不安全,你派人刺殺太子,被抓到怕是要誅九族了。」
「抓我?誰想得到是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