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鄉兵立營

  「大娘放心,我和鐵牛那是兄弟般的,不會打也不會罵。你若想去,明年可以我莊上生活。」

  鐵牛老娘搖搖頭:「樹高百尺,落葉歸根。我一把年紀了,眼神也不好,哪裡也不去了。鐵牛若是能跟著你混個名堂,我也就滿足了。」

  「也好,等開春了把這房舍翻修一下,嶄新點的房舍住著舒心。」

  「修這一套房可是要二三十貫,可不花那錢,讓鐵牛留著錢娶媳婦吧。」

  鐵牛老娘淳樸善良的農村老太太,沒什麼壞心眼。

  沒一會兒,李達、吳用回來了。

  晁蓋問:「事情辦妥了嗎?」

  李達臉上有些肉疼:「在家養了三個月,要了十貫的賠償錢,他明天去縣衙銷案,還是李逵的酒友,獅子大開口。」

  「不礙事,事情銷了就好。加亮明天跟著去,確保萬無一失。」

  這錢是晁蓋出的,只是為了好說,說是李逵的工錢。故而李達肉疼。

  李達殺雞買酒招待客人,聽聞晁蓋那能給他開一年三十貫的工錢,當即答應了開春去晁家莊督造房屋。

  「小人最擅長建造各類房舍院落,風水園林也懂一些,小橋之類的也建過。相熟的工匠也有幾十個。」

  「年後有願意去的一同帶去,包吃包住,工錢月發。」

  人總是往高處走的,濟州、東平附近的工錢比這裡要高,大家自然是樂意去的。

  晁家莊附近也有能人,有工匠。

  但是遠遠不夠,晁蓋要建造醬菜坊、造紙坊、磨麵坊、造船坊、養豬場、養馬場,以及晁家莊三村的住房。

  傍晚時候,晁蓋起身告辭:「李達兄弟,我們去縣城李家老店住宿了,明天等苦主銷了案子就回去了。」

  李達再拜:「多謝晁大人為我家二弟的事情操心。」

  離開百丈崖村,劉唐有些感慨:「能遇到哥哥這樣的好人,就算是披肝瀝膽也是值了。」

  「跟著我就是個受苦辛勞的命,勞累的時候多,休息的時候少。」

  縣城的李家老店不是旁人的,正是獨龍崗上李應家的老店。

  李應祖上有人當過大官,從商也有幾十年了,京東路上產業頗多。

  晁蓋來沂水這裡為了李逵事情肯定是首要的,但是同時更是為了考察民風、百姓生存環境。

  了解之下當真嚇人,今年春天,沂水縣附近發生小範圍的蝗蟲,好幾十個村子夏糧顆粒無收。

  官府不知道撫恤民情,稅費照收,這一下逼的數萬人背井離鄉走投無路。

  這種原因是無解的,因為許多這樣的小地方官員花錢才買來的,上任就那麼三五年,首要就要回本了,只能對百姓的苦難視而不見。

  第二天,吳用、李達和那個苦主一起去縣衙銷案。

  晁蓋,劉唐在客房裡等候,沒一會兒來了個中年人,這人看見晁蓋很吃驚。

  「保正,您怎麼親自來了,這大冷天的。」

  「員外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保正,有什麼不能來的。今天過來是要通知你一下,生鐵的需求量加大,要提高產量了。」

  員外大喜:「保正這是又開拓新市場了?」

  晁蓋搖搖頭:「還是一個縣的市場,不過我莊上開荒種地,光是自家莊上兩萬斤鐵都不夠用,所以你得增加供應了。」

  兩家做這鐵的生意可是有十來年了,半灰半白的交易。晁蓋在鄆城縣有很深的關係,這員外在沂水縣開礦冶鐵,也是坐地戶。

  「不知道保正要提高多少量?」

  「每個月兩萬斤,要熟鐵,你價格稍微的再低一點,還是老規矩現款結算。這幾年生意難干,兄弟們都在拿命換錢,員外多少要讓點利潤出來。」

  員外大喜,他家靠的就是自家後山上的小鐵礦,產量一直不高,一個月才七八千斤,而且不好往外賣,偷偷摸摸的賣一些,要擔著很大的風險,現在晁蓋一下要兩萬斤,這可是大生意。

  「這沒問題,價格低一成。」

  兩人談判完,並不客套,員外直接走人。

  劉唐感慨:「這鐵礦可是真正的好生意,咱們要是能有個大鐵礦就好了。」

  「劉唐兄弟想法很好,也正是我所想的。但是鐵礦一直是朝廷專營,地方豪強不過是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鬧,真要有個鐵礦沒幾千人根本無法立足。一步步來,先把晁家莊發展起來,再把鏢局辦起來,然後再辦鐵礦、開鹽場。鹽鐵之利足以制霸天下。」

  一直到中午,吳用罵罵咧咧的回來了。

  「銷案還得交錢,五兩銀子,連個憑據都不給,山賊狠,這些人比山賊還狠。」

  晁蓋笑道:「加亮消消氣,事情辦完咱們立刻走人。」

  「哥哥說的道理我都明白,就是有些氣不過。」

  一行人在客棧包了大餅、羊肉,騎馬匆匆上路了。

  回到東平府已經是三天後了,這年頭這速度的確讓人受不了。有官道都是羊腸小道,年久失修,走馬車都困難,商隊半多以騾子、毛驢馱運貨物,因為這樣道路適應性比較強。

  林沖、李逵在家已經招募好了五百護衛,其中晁家莊三百,另外兩百是阮小五在石碣村附近招募的漁民。一水的年輕人都是二十郎當歲的單身小伙,想通過搏命來換一個好前程。

  另外還有造飯、郎中、獸醫等三十餘人,算是輔佐。

  營地已經搭建好了,立的柵欄,埋的拒馬。

  大營門口修建著簡易的箭樓,中軍大帳篷,其他士卒是小帳篷,一共六十餘頂帳篷。

  晁蓋笑呵呵的:「還真像這麼一回事。」

  張大膽一拍胸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嗎?有樣學樣也能做出來。」

  陳府尹對晁蓋的期望很高,晁蓋哪裡敢怠慢。

  當即就開始訓練,也沒什麼花樣,無非就是走走路,扎扎槍,射射箭。

  唯有一點,軍紀嚴格,訓練強度高。

  晁蓋是團練,吳用是軍師。

  下面五個屯長,劉唐、張大膽、呂方、郭盛、阮小五。至於其他人都沒在這鄉兵掛職,其實是一套人馬兩套牌子。五百鄉兵其實也是鏢局的五百護衛,執行任務的時候換衣服,屯長就變成了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