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爺上下打量晁蓋:「沒想到晁團練還真有研究啊。」
「師爺可不帶這麼埋汰人的,說書唱戲的不都這麼演的嗎,安營紮寨、埋鍋造飯。那安營的柵欄哪裡來的,那造飯燒火的柴總不能去買吧?」
「除了一日兩餐的糧草之外,每個兵每月發一百斤高粱米,五斤老鹹菜。」
「這也太少了吧,找不到人吧?」
「二十年前招不到人,但是現在就算光管飯,不發糧食都能招募到人。」
「行吧,那還得分一片荒山作為樵採,弄塊荒地作為隊伍的菜地。」
「就城東吧,給你畫了三百畝營地,北面一座小山有幾千畝林子,輪流著砍伐,邊伐邊種,不要一下砍伐光了。至於菜地給你劃河邊的好地一千畝,種些時令蔬菜。不過我可告訴你了,陳大人要的可不是花架子兵,要真正能打的能拼的,關鍵時刻不能慫了。」
「這,這,又想要精兵,有不捨得給錢糧。」
「府庫都是空的,朝廷一年兩次的要。再說了你開著鏢局,不知道怎麼摟錢?」
陳師爺這算是明說了,鄉兵平常沒事運個貨,這不就是錢嗎?
「好,那我回去準備招兵,軍械帳篷什麼時候能下發調撥?」
「三四天左右,回去等消息吧。下發了再招募兵丁。」
「好的。」
雖然陳府尹是東平府最大的官,但是下面還有通判監督,該走的手續一樣都不能省,三四天這算快的,要是需要朝廷許可的事情,那沒三兩個月想都別想。
晁蓋回到鏢局,吳用忙問:「哥哥,怎麼樣了。」
「走,去屋裡說。」
兩人來到客廳,晁蓋壓低了聲音:「妥了,陳大人批了五百鄉兵的名額,每月給糧一百斤,外加五斤老鹹菜。」
吳用搖搖頭:「這糧應該是糧槽撥付,真正到手能有八十斤就不錯了。咱們還得自己補貼上去,這可是個穩賠不賺的買賣。」
「陳師爺已經暗示了,沒事的時候拉出去運個貨什麼的,多少都能賺些錢。府庫里也沒多少錢,總不可能陳大人自己掏腰包。」
「明白了,那咱們就一套人馬,兩塊招牌。等錢糧充足了再分家。」
「只得如此了,劉唐、大壯,調五十人,下午去伐木。」
安營紮寨不光要有柵欄,還有要有梅花鹿角拒馬,燒火做飯、過冬取暖用木柴的地方多了。
北宋末年雖然一團稀爛,但是對百姓的管理是日益加強了,嚴的不能再嚴格。
除了靠近城池的山區容許樵夫砍伐一些樹枝賣柴火之外,其他的樹木嚴禁砍伐,誰家要是建房子需要樹木,砍伐個一棵兩棵的,那就牢底坐穿的大罪。
眼前一片三四里的小山讓晁蓋有些莫名的激動,面積是真不大,頂多三千畝。
但是這林子是真好。
硬雜木的林子,生長榆樹、椿樹、泡桐還有少量的黑松、紅松,粗的有一人合抱粗,細的也超過碗口了,而且林子比較整齊,不是那中雜亂無章的感覺,顯然這是幾十年前官府發動百姓種植的,這屬於官家的林地,平常連樵夫都不許來。
吳用搓搓手:「哥哥,這片林子看光了,也能賣個幾萬貫吧?」
「想得美,陳師爺不許一下看光,分批砍伐,還得及時補種。造船、造車的木材必須陰乾一年以上,咱們先少量間伐一些做拒馬,做柴火。」
劉唐傻眼了,拿著大斧頭四下觀望:「我的天呢,這能有多少棵樹,也太密集了,要砍伐到什麼時候。」
「一點點砍,不能著急。」
晁蓋可是帶著木匠來的,拿油漆標樹,選的都是夠材料的,怎麼也得碗口粗以上的,小的一律不許砍伐。
伐木是個技術活,用大鋸和斧子砍伐,要掌握好樹倒下的方向,而且有的大樹會出現炸裂的現象,必須十分小心。
一下午放倒了二百多棵,大樹鮮樹太重了,一車也拉不了一顆,只拉了二十車木柴回去了。
間伐過的森林稀疏了一些,但是其中有一些自然生長的小樹,春天一來還是綠的。
吳用笑呵呵的:「太好了,這麼一大片,伐一萬多棵沒問題,陰乾一年木材咱們留著造船。正為買木材發愁,就有人送了一片林子,哥哥真是大運之人,做什麼事情都是如有神助。」
「這都是二三十年的大樹,砍伐了還挺可惜,開春補種吧。」
得了偌大一片林子,晁蓋自然是十分高興,只是砍伐還得慢慢來不能一下砍禿了。
傍晚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後院叮噹,叮噹的,還有人發出喝彩之聲。
「誰在比武較量?」
「回總鏢頭,是呂鏢頭和新來的郭鏢頭。」
呂方郭盛年齡相仿,就連身材也相仿,所以相互不服氣。
晁蓋過來的時候,二人已經比鬥了兩刻鐘了。
兩條畫戟如龍,上下翻飛。
技巧是好像是呂方稍微高了一點點,顯然這是最近跟林沖學習的結果。
郭盛大病初癒,力氣上多少有些虧虛。
晁蓋見差不多了,喝道:「兩位兄弟,畫戟出神入化,暫且歇了。」
呂方、郭盛二人各自收了畫戟,過來施禮:「見過總鏢頭。」
晁蓋挑大拇指稱讚:「呂方兄弟武藝精進不少,看來只要下苦功訓練,進步還是很快的。」
「多謝哥哥誇獎。」
呂方自己也感覺到了,最近跟著莊上的羅教頭學了不少的東西。
晁蓋拍了拍郭盛的肩膀:「郭盛兄弟,你大病初癒,不要過於勞累,多注意休息。」
郭盛錘了錘自己堅硬的胸膛:「哥哥放心,我這體格壯的跟牛一樣。」
鏢局也好、護衛也好,他都屬於強者為準的地方。
晁蓋安排郭盛為鏢頭,下面人不服氣的很多。
郭盛需要和呂方來一次比武,方能站的住腳。
「好,今天晚上歡迎郭盛兄弟的到來,我已經安排慶賀,所有人都有肉吃。」
「太好了。」
眾多護衛歡呼。
為護衛們做飯的並非客棧的大廚,而是從護衛里選的伙夫。
做的是鐵鍋燉大鵝,本地水鄉,大鵝向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