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救治及時,鮑旭老娘恢復很快,氣色也好多了,能吃飯了。
鮑旭扛著扁擔,拿著斧頭上山了,趕上這天運氣好,抓了一隻大袍子,這袍子分量重,有七八十斤。運到集市上賣了六百二十文,鮑旭心想,這不挺好啊。還了錢還剩下七十文,剛好給老娘買點好吃的。
誰曾想到惹了大麻煩了,還錢的時候人家說了,你這是借了一千文,要還一千一百文,白紙黑字按著手印呢。
吃虧就吃虧在不識字了,稀里糊塗的按了手印。
鮑旭一瞪眼:「朋友,別看是我個砍柴的。可要是發起火來,你們不夠我砍的。五百五十文,愛要不要。」
鮑旭把錢一丟,瀟灑的走人了。
但是,他把事情想簡單了。
第二天鮑旭上山砍柴,賣柴火,得了十幾文錢,高高興興的給娘買了糕點。
剛到家門口就發現出事了,柴門敞開著,街坊鄰里都在呢。
娘坐在院子裡已經咽氣了,臉色鐵青。
「娘,娘,娘。這是什麼情況啊,我砍個柴的功夫你就走了。」
鮑旭哭的哭天喊地。
後院的三大爺非常氣憤:「剛剛來了五個潑皮,說你欠了他們的錢不還,進來摔打東西,我們我們年老體衰阻擋不了。你娘阻止他們砸東西的時候,讓他們踢了一腳,人就走了。」
人命關天,報官吧。
想著官府能主持公道,但是天真了啊。
官府來查看,說是病發而死,管都不管,還主持公道。
鮑旭他一個砍柴的,又不認識什麼大官,這下哪裡有辦法,什麼辦法也沒有。
只能在鄉親們的幫助下,買了口薄棺材安葬了老娘。
頭七這天,鮑旭在娘墳上叩頭,然後拿出父親當年留下的大劍,用麻布袋包著就出發了。
來到城裡,也是該當,那群放印子錢的人,七個人在屋裡吃著雞爪、豬蹄等下貨正在那喝小酒呢。
鮑旭是真沒客氣,上去一頓操作猛如虎啊,七個人一起領盒飯了。
這年頭流行做不更名,行不改姓。
鮑旭在白牆上歪歪扭扭的,寫了自己的名字,這是他唯一認識的兩個字。
然後吃飽了飯,喝足了酒,換好了衣服,拿了一包錢財,面不改色的出門了。
這群人來往的人不多,周圍鄰居對他們也沒好感。
一直等到第二天才發現,鮑旭這個時候已經上了枯樹山了。
活不下去的人大把啊,喊一嗓子上百個志同道合的人。
枯樹山上豎起了大旗,砍柴人鮑旭揚名立萬,報號嗓門神。
這就是鮑旭的過往,不過李逵可不管這些。
「鮑旭,給你兩條路。第一條,把扣的人、貨全放了。第二條,我揍你一頓,然後再把扣的人貨全放了。」
鮑旭一看,大喜:「你這黑貨不僅人長的黑,心更黑,一見面就要揍我一頓。要放人放貨也不難,你若有膽量,孤身跟我上山走一趟,要是聊的投機,我就把你放了。要是聊的不投機,我把你砍了。」
李逵大笑:「哈哈哈,你這性格,我喜歡。你這枯樹山還能是刀山不成?」
李逵回頭給晁蓋一抱拳:「哥哥,我去去就回。」
「去吧。」
李逵和鮑旭上山了,數百嘍囉依舊在這裡守著。
大壯有些擔心啊:「莊主,李逵孤身一人上山沒事吧?」
「沒事,鮑旭是老江湖,知道輕重。更何況李逵這人戰鬥力那是很強的,鮑旭留不住他。」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就在大家都等著急的時候,李逵和鮑旭樂呵呵的下山來了。
後面跟著夥計和騾子隊,貨還在騾子上。
李逵拉著鮑旭過來:「哥哥,你不會怪我吧,我認了個兄弟。」
晁蓋大笑:「我恭喜你還來不及呢,如何會怪你。剛才我見你二人性格相投,才讓你上山的,沒想到真談妥了。」
李逵給鮑旭打了個眼色:「鮑旭,給哥哥施禮。」
鮑旭連忙拜道:「鮑旭見過哥哥,不知道這商隊是你那的,多有冒犯,還請原諒。」
晁蓋連忙伸手攙扶:「鮑旭兄弟請起,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鮑旭倒是非常知道輕重,並沒有邀請晁蓋上山。
晁蓋看了看枯樹山:「孤零零一座山,一旦官兵攻山,毫無退路。鮑旭兄弟不若去密州霸天島吧,大當家豹子頭林沖,寬厚仁義,已經三千多兄弟了。」
鮑旭思索片刻:「好,不過。這滿山三百多嘍囉,許多人家都是附近的,肯定有大部分不樂意去的。」
「這是自然,鮑旭兄弟可知帶願意去的過去。若是盤費不夠的時候儘管開口,我來提供路費。」
鮑旭尷尬的一笑:「怎麼也做山賊好幾年了,積蓄還是有一些的。」
「好兄弟,以後好好干,好日子終究會來的。到時候兄弟們堂堂正正,挺胸抬頭。」
晁蓋拍了拍鮑旭的肩膀,鮑旭心頭一熱。
「多謝哥哥鼓勵,我回去安排了。」
但凡有一條路可以走,又有誰願意去當山賊,每個山賊都不敢用真名,只敢報匪號。
比如那王倫,一般人只知道他叫白衣秀士,知道真名的那是很少的,因為山賊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鮑旭回山安排了,晁蓋問扈興:「怎麼樣,兄弟們有受傷嗎?」
「沒有,只是被關在房裡,吃喝都有。」
晁蓋一笑:「這鮑旭是想投奔了,又沒門路,天下誰不知道扈家莊和晁家莊結親了。」
說到結親,扈三娘臉上閃過一絲疑問。
一行人沿路返回,晁蓋安排李逵留下陪著鮑旭帶人到霸天島去。
一直到傍晚天色擦黑的時候,大家才找了客棧安歇。
扈三娘把晁蓋拉到一邊聊天。
「你這到底是怎麼想的,程小姐那談妥了沒?」
晁蓋嘿嘿一笑,只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談的差不多了,程小姐倒是樂意,就是程大人恐怕不樂意女兒做二夫人。」
扈三娘哼了一聲:「門都沒有,不管你以後娶多少我都是大夫人。」
「好好,程小姐要是不答應做二夫人我就把這門婚事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