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鏢局都在東平呢,我哪都不去,新知府還能吃人不成?」
「下一任是程萬里程大人,要看他對你的態度了,一切都不好說,好自為之吧。閱讀」
「好,多謝啦。陳大人造福一方,走了實在可惜啊。」
陳師爺搖搖頭:「鐵打的衙門,流水的知府,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次陳大人入京述職,局勢微妙,前途未卜。」
「陳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不管到了哪裡,但用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能辦到的,絕對不含糊。」
陳師爺笑道:「你這不合規矩啊,人走茶涼,你這是人走茶不涼。」
晁蓋回到鏢局,立刻召集了公孫勝、蕭讓秘密商議事情。
「今天陳師爺勸我儘快去濟州,說是張府尹給我安排了濟州緝捕使的職務,言語之間好像是怕我在東平府有什麼危險。兩位分析分析,這危險來自哪裡。」
公孫勝摸著鬍子,大眼珠滴溜一轉,一晃拂塵。
「肯定不是新知府程萬里,他還沒來,雙方又沒有仇恨,沒有由頭難為你。李家鹽號,或者揚威鏢局。」
蕭讓思索片刻:「也可能是其他的大人,但是我認為陳師爺說的去濟州府不過是躲避的辦法。我到時有一個好辦法,能保證咱們的產業不受影響。」
「先生請說。」
「如今這世道,別的都是瞎扯淡,唯有拳頭硬才是道理。陳大人離任到新知府上任之間有兩個月的時間,咱們把鄉兵擴充到三千人。到時候程大人來了只能選擇拉攏哥哥,斷然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蕭讓的方法一出把晁蓋都嚇一跳,有點激進了。
「這樣會不會引起朝廷的不滿?」
「朝廷不滿的地方多了,天下山寨數以百計,官府管不過來。曾頭市也有幾千人馬,也沒見朝廷怎麼著,膽子大一點。咱們兵馬再怎麼多,屬於鄉兵,是為朝廷打仗的隊伍,朝廷能有什麼想法。」
公孫勝提醒:「貿然擴軍,新知府就肯定會有很大意見。不如這樣,哥哥去城北買幾座石頭山。石頭是重要的建材,開採多少都沒有夠。只要錢糧能支撐住,招募個兩三千人打石頭。隔三差五的訓練,一旦有事那就是重要的力量。」
晁蓋思索片刻,大喜:「兩位說的都對,明天我去請示陳府尹,現在水泊梁山山賊太過猖狂了,鄉兵必須擴充一下。採石場、石灰窯也要擴建,只是需要招募精幹人手才行。」
要擴充也是擴充步兵,因為現在二百騎兵已經差不多了。
晁蓋更喜歡擁有一支數百人的長火銃隊伍。
晁蓋請求擴充鄉兵,陳大人許可了,畢竟這次林沖鬧的很大,竟然把高太尉的帽子都給刺掉了。
但是府庫空虛,無力出錢。調了五百長老牛皮,五百條鏽跡斑斑的長槍。
晁蓋大為感動,陳府尹並非虛言,府庫的確沒錢,這年頭不是旱就澇,朝廷要的又多,地方府庫能存多少錢?
晁蓋和陳師爺商議:「我來出數萬斤糧食,以知府大人的名義東平府四門建造粥棚,建造掛衣牆。」
陳師爺納悶了:「粥棚我聽過,掛衣服牆是做什麼的。」
「衣服掛牆上,沒有衣服的人可以去取一件,家中有舊衣服的人可以去掛一件,這就是掛衣服牆。」
「好,算你小子有良心。我這就去匯報大人。」
晁蓋在這裡喝茶等著,陳師爺去找陳府尹匯報去了。
其實陳府尹很不樂意離開,他是一個很有抱負的人,想一心為民做幾件青史留名的好事,但是朝廷規制如此,到期了就得離任。
很快,陳師爺回來了。
「陳大人說了,這事可以做,官府主導,商行參與,但凡參與的商行都會張榜公布。」
不過陳師爺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張貼榜文,知府陳大人倡導的,安通鏢局捐了三萬斤糧食,一千件衣服。
其他商行但凡有捐錢糧的,都會寫上。
雖然是官府主辦,但是邀請地方上有名望的士紳參與監督。
東西南北,四座城門,施粥。
不論窮富,想喝就去喝就行了。
但是哪有那麼艱苦的富人,陳年高粱米熬的粥,小蟲難免。
主要幫助的是附近一些州府流浪過來的流民,陳府尹仁慈,沒有趕人,城裡聚集著不少打零工的。
這些人就是喝粥的主力軍,早一碗,晚一碗,不能讓你吃飽,但是能讓你餓不死。
至於衣服就更簡單了,現在是夏季,無非是一件單薄的灰布衣褲。
掛衣服的牆有官兵看著呢,不是破衣爛衫的流民根本拿不了。
饒是如此短短三天時間,一千件衣服拿的差不多了。
但是本地商行陸續的掛了幾百件。
也有的百姓家裡有富裕衣服的,掛幾件上去。
陳府尹的聲望蹭的一下就上去了,給你吃的,給你衣服,這是天大的恩德。
就這幾天,刑部的文書也送達東平府了,要求濟州、東平兩府合力緝拿林沖。
刑部公文很有水準,是緝拿林沖,不是剿滅水泊梁山。
緝拿林沖,這隸屬於捕快的職責。
可是山上山賊數以百計,捕快又沒這能力。
又沒有兵部文書,沒有讓調兵,這個該如何是好?
東平府因為有四千廂軍,捕快遠遠比不了濟州府多,只有四百人,還得日常巡邏。
刑部文書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去肯定是得去,東平府緝捕使姓孫,中年老油條了。
孫大人接到命令就來安通鏢局了,指明要找晁蓋。
晁蓋聽了哭笑不得啊。
「陳府尹安排您去緝拿林沖,您來我這裡作甚。」
孫緝捕使急的拍手啊:「晁團練該不會不知道吧,何濤一隻耳朵都沒了,還是帶六百人去的。咱們東平府只有四百人,還沒有鐵甲和弩箭,如何打仗?誰都知道晁團練武藝高超,請您助陣,咱們也不圖捉拿林沖,就去山前叫陣,搶他幾面旗幟能給陳大人交差就行了。」
「那成,調鄉兵要去請示陳大人,就調一百鏢局的護衛。遇到敵人我來打一陣,僥倖贏了咱們就搶些旗幟。不過咱可說好了,可不能貪功,我這護衛都是些花架子,看著挺厲害,其實都是唬人的。」
「成成,咱們明天就出發。」
東平城向西南方向不過七八十里就是水泊梁山,晁蓋帶的了晁大壯率領一百護衛,拿著藤牌,腰刀,跟隨著孫大人一起趕奔水泊梁山。
晁蓋提著金龍戟,騎著烏雲踏雪的寶馬,孫大人自己感覺就矮了一等。
有晁蓋這個當地人做嚮導,沒有迷路,順利的抵達了水泊梁山腳下。
走的東路,這邊山林,若是走西路那得乘坐船舶才行。
一棒鑼聲響起,嘡啷,湧出來數十嘍囉攔住去路。
捕快嚇的夠嗆,隊形散亂,反觀鏢局的護衛一個個絲毫不亂。
晁蓋催馬前往,畫戟點指,喝道:「我等奉命緝拿林沖,快快讓林衝出來。」
沒一會兒山上人頭攢動,衝鋒下來五六百人馬。
為首一員山賊,一身白衣,手裡還拿把摺扇。
拱手施禮:「我等不過是山野之人,並非強人。山上耕種養殖,勉強度日。」
「胡說八道,快快交出林沖。」
那白衣人無奈的搖搖頭:「小人便是這山主,人稱白衣秀士。那林衝去年曾來過,然而此人性格孤傲,與小人合不來,早已經走了,據說是去青州清風山了。」
白衣秀士旁邊一個高大的巨人拿著一桿大鐵槍哇呀呀暴跳如雷。
「狗賊,安敢欺人太甚,吃我一槍。
這巨人沒有騎馬,沖了上來。
晁蓋催馬就上去了,畫戟戰長槍,一個步戰,一個馬戰。
雙方鬥了個旗鼓相當,打了十幾個回合。
那巨漢撒腿就跑,晁蓋要追,一陣箭雨落下,給攔住了。
大隊一起衝鋒,山賊丟盔棄甲跑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