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往床上那麼一躺,雲千瑤緊張了。Google搜索
孫豐毅也攤上事兒了!
朝堂的風風雨雨都鬧到了這個地步,但孫豐毅這個身處漩渦之中的傢伙,卻一直跟那定海神針似的始終穩穩噹噹的。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先有二皇子,後又孫豐毅,這簡直就是在皇帝的忍耐極限上反覆橫跳。
新一日的朝會上,眾臣跟捂屁似的把自己的聲音捂得嚴嚴實實的,沒有人開口。
趙煊微微佝僂著身體,咳嗽一陣喝一會兒茶,然後又咳嗽一陣又喝一會兒茶。
同時,雲淡風輕的翻看著堆積在案上的摺子。
「看來,最近天下承平,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諸位臣工站也站累了,要不然都早點回去吧。」趙煊說道。
此時距離朝會開始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
往常開朝會,站一個時辰的事情也多有發生。
對於這些臣子而來,各有各的招,並不覺多麼的難熬。
但今天對他們而言,卻有些難受。
皇帝那強大的氣場像一根針始終扎在他們的腦後跟上,讓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應對。
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這一個個的心裡也都跟明鏡似的。
可這事,哪是他們能隨便提的啊?
除了裝死還能如何?!
滿朝文武自然是有頭鐵的人,可在事態不明,皇帝連一句話都還沒有說的情況下,他們的膽子也沒有硬到直接去剛孫豐毅的地步。
皇帝不說話的時候,他們感覺像是一朵沉重的陰雲壓在頭頂,無比的壓抑。
可皇帝一開口,他們就更慌了。
什麼叫天下承平了,現在這天下跟承平好像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吧。
朝堂亂,地方上更亂。
孫豐毅膝蓋一彎,緩緩跪了下來。
「臣……乞骸骨!」
趙煊滿臉驚悚,「右相這是做什麼?」
「臣一時不查,差點釀出戕害同僚的慘事,臣無顏面對陛下,自請歸鄉養老。」孫豐毅沉聲說著,一臉的懊悔之色。
趙煊輕輕舒了口氣,右手在桌案上緩緩敲打著,「如此說來,朕的右相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是嗎?」
不等孫豐毅開口,皇帝就繼續說道:「可朕所了解的消息為何與右相的有些不同?」
孫豐毅仰頭,帶著一身的正氣說道:「臣,願自乞骸骨,可臣不願蒙受不白之冤,請陛下明鑑。」
「右相,先不要著急嘛,朕這話才剛剛說了一句,右相為何就顯得如此急躁呢?」趙煊戲謔的看著孫豐毅,「右相,蘇揚在望江樓遭遇刺殺可是事實?」
「是!」孫豐毅沒有狡辯絲毫,直接就非常痛快的回答了。
「是否是你在望江樓設宴,準備宴請蘇揚?」趙煊語調悠悠,很平靜的問道。
趙煊好像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皇帝,可在這一刻,他處處都透露著好脾氣,像是一個好好先生一樣,不管是神態還是語調,都是那麼的柔和。
仿佛他不是在跟孫豐毅說話,而是正在說給他最喜愛的寵妃說話。
「是!」
孫豐毅跪在地上,剛毅的面容幾乎快杵到了地板上。
「朕聽聞,右相每至一處,可都會派人清場的,比朕出宮的排場都大。」趙煊說道,「既然如此,蘇揚在望江樓遭遇了刺殺,右相為何又要在此地喊冤呢?」
孫豐毅很輕微的將腦袋杵在地面上,說道:「陛下所言皆非虛妄,臣不敢有任何的怨言,但刺殺蘇大人並非出自臣的手筆,乃是望江樓一干人等所為,臣只是被栽贓加厚的。」
皇帝的目光變得越發的柔和了,「右相輔佐朕多年,朕也不相信右相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朕的右相啊,望江樓好像也是你孫家的產業吧?」
「如此確鑿又明顯的證據,朕也很為難啊!」
孫豐毅將頭埋在地面上,完全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
但皇帝對孫豐毅的偏袒之意卻非常的明顯。
在這大殿之上,不管是誰都能很清晰的感覺到。
皇帝什麼時候這麼和聲細語的跟臣子說過話?
完全沒有!
可在今天,這樣罕見的一幕,發生了。
孫豐毅是何許人,當朝右相!
有些臣子覺得皇帝跟右相這麼說話,是合情合理的。
可在那些腦袋裡面全長了城府的臣子眼中,這一出溫和的對話,完全就是一場博弈。
孫豐毅用的是老套路,以退為進。
而皇帝來了一招,軟刀子殺豬!
而且,清楚這個事的人,還不是一個兩個人。
而是這個大殿之上的大部人。
只有少部分腦子比較直,站在最後面皇帝幾乎都看不見的人,才會用正常的腦子。
僅僅用表面上的現象去看待這件事,覺得此事很正常。
不管是皇帝,還是孫豐毅,兩個人都表現的非常的自然隨意。
可越是隨意自然,對於那些心裡頭什麼都清楚的人而言,就越是難受。
這事大了啊!
他們的眼裡看著皇帝和孫豐毅的表現,心中卻已經開始考慮自己的退路了。
皇帝都要對右相動刀了,他們這些人,也休想安生。
「右相為朝勞苦功高,怎能因為一件雖然證據確鑿,但卻不清不楚的事情就讓右相歸鄉養老,朕若是答應了右相,滿朝臣工會如何看朕,天下人又會如何評說?」趙煊忽然勃然大怒,左手砸的桌案棒棒作響。
「朕不允!」
皇帝震聲喝道。
苟著頭的孫豐毅嘴角微微一動,牽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臣……」
他剛剛要開口,卻聽皇帝接著說道:「右相故鄉養老這事就不必再說了,朕不可能答應。但蘇揚乃是六部尚書之一,此案若不查個水落石出,也難安人心!」
「我大宋的刑部尚書,國朝的中流砥柱,卻隔三差五的遭遇刺殺,此事若不明不白的傳過去,豈不是徒叫人笑話!」
皇帝的左拳砰砰砸在桌案上,說的擲地有聲,滿臉憤慨。
「這樣。」趙煊略作沉吟,說道:「在此案水落石出之前,右相就暫時不必上朝了,在家好生休息一段時間。你也年紀大了,就權當給自己放個假,釣魚、養花,亦或者遊山玩水,等身子養好,這事情也差不多就該有結果了。」
「右相手中的政務也不必擔心,你可以推薦一二人選,暫時接受幫你幹著。」
孫豐毅剛剛有一些展開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像掛了一張人皮麵皮。
看起來還有點兒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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