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齊王的柔情

  蘇揚提的這個建言,倒並不是出自於他的手筆,而是有所參考的。Google搜索

  當年韓世忠就是這麼幹的。

  雖然是不同的時空,不同的人物風貌,但有些事情很相似。

  齊王現在所遭遇的情況,挺像韓世忠與岳武穆的糅合版本。

  當年韓世忠被針對之後,很乾脆的就放棄了兵權,給朝廷貢獻了家資。

  然後閉門謝客,口不言兵,整日騎驢攜酒,悠遊西湖。

  因為韓世忠成功的例子在前,所以蘇揚才說了一個五成的可能。

  但其實真的有沒有五成的可能,他的心裡很沒有底。

  這五成有三成蘇揚壓在了皇帝會顧念一下兄弟之情,以及齊王這些年的功勞上。

  「只有五成嗎?」齊王妃對這個答案顯然有些失望,她喃喃自語一句,後又問道,「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蘇揚搖了搖頭,「起碼卑職目前想不到,這麼做,王爺已經沒有再退的餘地了。」

  蘇揚雖沒有明說,但齊王妃顯然能夠想到。

  如果這都行不通,留給齊王的,那就僅剩下最後一條路了。

  ——死!

  「左相那兒……」齊王妃忽然說道,「你覺得有可能嗎?」

  蘇揚搖頭,「左相確實是朝中少有的主戰派,但王爺眼前所遭遇的與戰事有關,卻又不是完全有關。況且,此事還牽扯到了相位之爭。」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已經基本上明明白白的了。

  蘇揚無形中客串了一把齊王府幕僚。

  他當然希望齊王繼續手握兵權,保住大宋北境。

  但他深思熟慮之後發現,想要達到這樣一個結果,除非齊王造反。

  否則,幾乎完全沒有任何的希望。

  「我明白了。」齊王妃點了下頭,眉間隱不去的愁緒不覺間又濃烈了幾分。

  砰!

  忽然一道悶響在廳中響起。

  蘇揚扭頭看見了拿拳頭莽牆的齊王。

  「手忽然間有點癢,練練。」齊王隨口說道。

  齊王妃沒有說什麼,蘇揚也當做沒有看見。

  他非常能夠理解齊王此刻的心境。

  若當今皇帝沒有子嗣,齊王的位置絕對比誰都穩,權勢也將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沒人可以撼動。

  但很可惜,當今皇帝子嗣眾多。

  一個重病纏身,年邁的皇帝,和一群到如今只知內鬥,手中沒有深厚實力的皇子。

  以及一位年富力強,手握重兵的皇叔。

  這樣的牌面,不管皇帝怎麼打,都肯定是不會放心的。

  除非捨棄掉一方。

  而這,還是沒有朝臣各懷心思瘋狂開拱的情況。

  加上心思各異的當朝宰執,這個局面只會更加的崩壞。

  「小揚,你有仇人嗎?」齊王溫和一笑,忽然冷不丁問道。

  蘇揚很是詫異的看著齊王,不太明白他忽然間問這話又在打什麼主意,但還是老老實實說道,「有,而且不少。」

  「說來聽聽。」齊王重新坐了下來。

  看他的臉色,好像一拳頭錘在牆上,讓他的心緒平復了很多。

  似乎已經完全的冷靜下來了。

  「孫家!不死不休的那種。」蘇揚說道。

  齊王的表情僵住了,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你說的孫家,是我理解的那個孫家嗎?」齊王問道。

  蘇揚點了點頭,「應該就是王爺您知道那個孫家,那個一門二相的孫家。」

  齊王輕嘶一聲,咂了咂嘴。

  齊王妃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齊王,「沒那個本事就別說這些大話。」

  心境本來有些低迷的齊王,聽到這話,直接炸了毛。

  他圓瞪著眼睛喊道:「我怎麼沒有本事了,我只是在考慮該如何做這件事。帶兵直接把孫家給滅了,皇兄是不是也會把我給滅了?」

  「你不用問,那是肯定的。」齊王妃沒好氣說道,「孫氏儒家名門,門生故吏遍布朝堂,若是你能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搞定,那就不是孫氏了。」

  齊王癱坐在椅子中,一時進退兩難。

  好一會兒之後,齊王一臉無奈的對蘇揚說道:「你說說你,招惹誰不好,招惹孫家……」

  「不是卑職故意要招惹的,卑職歷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孫家,純純兒的都是小人。事情的起因,其實還與卑職的未婚妻雲千瑤有關。」蘇揚說道。

  齊王抬手打斷了蘇揚的話,不悅的斥道:「你說雲千瑤就說雲千瑤,為何非要在前面加個未婚妻,你知不知道本王並不願意聽見這三個字。」

  「是,卑職認罰。」蘇揚頷首說道,「但云千瑤確實是我的未婚妻。」

  齊王怒目盯了蘇揚半晌,氣的直翻白眼。

  「孫家是誰招惹的你?」齊王怒聲問道。

  本是完全出於好意的話,被他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聽著更像是對蘇揚的質問。

  「孫鳴渠。」蘇揚說道,「這是罪魁禍首。」

  齊王再度沉默了。

  「這個小人!」許久後,他自言自語般的罵了一句。

  這個說法,蘇揚深表贊同。

  孫鳴渠確實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你這個仇,本王替你報……一半吧,剩下的自己去想辦法。」齊王考慮了一下說道,「他肯定不會死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本王也不好貿然殺人。但其他的手段,還是可以使一使的。」

  蘇揚習慣性的就想拒絕。

  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拒絕的話,而是對齊王說道:「謝王爺,請王爺面見陛下之時,提一提此事,以卑職與雲清郡主的名義。」

  「這是何意?」齊王問著,目光卻看向了齊王妃。

  齊王妃眼波微動,在蘇揚之前開口說道:「示弱,也可以是託孤,或者是戳他的軟肋。」

  「誰的軟肋?」齊王脫口問道,只是話剛說完,又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我知道了。」

  誰的軟肋?

  自然是皇帝的。

  「沒想到,這人情世故,朝堂之爭,與戰法竟是如出一轍。」齊王感嘆道。

  蘇揚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朝堂是比戰爭更複雜的戰場。

  文人鬥起來可比能寫出兵書的武將心眼髒的太多了。

  雖然他們指揮不了千軍萬馬,但勾心鬥角玩弄權謀,絕對是一頂一的好手。

  就連不入流九品小官,玩起這些手段來,那也是一流的絲滑。

  「除了孫家之外,你的仇家還有嗎?」齊王又問道。

  蘇揚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剩下的不敢勞王爺動手,那些不入流的小廝,卑職自己有功夫就送他們歸西了。」

  「嘖,好小子,說話倒是挺狠。」齊王笑罵道。

  蘇揚微微一笑,不做反駁。

  今日的齊王府之行,讓他的心情格外複雜。

  感動和壓力,同時如影隨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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