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和乾巴巴的坐在江州府衙大堂內,手中的茶早已冰涼。Google搜索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疾步走了進來。
「老爺,沒找到!」附在周敏和的耳邊,他低聲說道。
周敏和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擺手說道:「再去問!」
「是!」
小廝模樣的人離開後,周敏和也放下茶碗,邁步離開了府衙。
金楓茶樓。
這是一座與江州府衙隔了足足三條街道,位置偏僻,但又高朋滿座的茶樓。
在這裡進進出出的都是衣衫華麗,非儒即商之輩。
周敏和昂首挺胸,在小廝的伺候下上了三樓。
「告訴掌柜的,我等人!」上樓梯的時候,周敏和忽然駐足說道。
肩膀上搭著汗巾的小廝聞言有些發懵,但還是歡快的應了下來,「好嘞,客官。」
上了三樓,繁華躁動的聲音便漸漸淡了下來。
大宋品飲之雅,上自皇帝,下至尋常百姓。
早市茶坊都茶水馬龍,更遑論這招牌里就帶著「鳳」字的花茶坊了。
這是文人雅士,才子仕女最鍾愛的集會之地。
周敏和撐起窗欞,眺望著煙火凌亂的江州市井,眼神沉重,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噔噔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很快門被開了一條小縫,手捻絲帕,巧笑嫣然的女人露出了半個身子。
「喲,稀客吶!」女人嬌笑著,走向了周敏和。
她眼角的皺紋已到了磨不平的年紀,身段卻保養的極好,風韻猶存。
女人腰身一扭就要往周敏和的懷中坐,卻被周敏和一把推開,「今日有正事。」
「哎喲,正事好,那就說說官老爺您的正事兒。」女人舌尖輕翹,帶著點兒打趣的味道笑說著,扭身在周敏和鄰座坐了下來。
細長的手指很嫻熟的在紐扣上輕輕一扭,精緻的羅衫便已半解,旋即身體衝著周敏和微微前傾。
目光不由自主的盯著風花雪月看了半晌,周敏和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有正事!」
「說嘛,奴家正側耳傾聽呢!」
女人笑的如痴如醉,那殘存的風韻被她發揮了個淋漓盡致。
周敏和無奈,端起滾燙的茶碗抿了一口,潤了潤乾燥的唇舌,「陳金河可有留下什麼消息?」
女人神色漸漸嚴肅,返身在門口側耳聽了半晌,這才低聲對周敏和說道:「官老爺這是想要害死我啊?官老爺是官,奴家只是遺落風塵的賤女子。」
「有本官在,你怕什麼?」周敏和有些惱火。
這女人當著他的面這般做派,就差把「瞧不起」三字寫在了臉上。
女人輕嘆口氣,「大人既然來了江州,總應當也能瞧見江州這風起雲湧的局面。不瞞大人,奴家已經兩宿沒睡好了,也不敢睡。」
「少說廢話,陳金河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消息?」周敏和沉聲問道,臉上的不悅像是紙上暈開的濃墨,漸次變得有些不耐煩。
女人搖了搖頭,「大人來的早了,銀子還沒到呢。至於其他的,陳大人哪會通過奴家留消息?這不是給人留把柄嘛!」
周敏和氣的眼色沉沉,「這兩個老東西,氣也不通一個!本官倒是來了江州,可如今卻根本無處施為,連個下手的地兒都沒有!」
女人遲疑片刻,低聲道:「也許他們二位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呢?」
「可不就是因為自身難保,本官才到的此地嘛!若是他們二人此時活的風生水起的,本官還來這江州做啥子?呆在宿州不好嗎?」周敏和氣的連風度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悶頭想了片刻,周敏和說道:「把你的人都散出去,查查,這兩個老東西現在在什麼地方。不知他們準備做什麼,本官這手都不好伸,那個宣諭使蘇揚,面善心狠,不是個好易於的玩意。」
女人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奴家知道了。」
……
江州府衙。
韓韌匆匆而來,面露喜色,「大人,周清源找到了!」
正伏於桌上打盹兒的蘇揚,聞言一個激靈就翻了起來,「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已經押進牢中了。這老匹夫還兇狠的很,來的路上那嘴叭叭的就沒有停下來過,把卑職可是好一通威脅。」韓韌訴苦道。
蘇揚輕哼,說道:「畢竟是曾經的刑部尚書,即便腦袋上的烏紗帽沒了,可那官威尚存。一個自負的故刑部尚書,忽然間落到這個地步,心中肯定是不忿。」
「你只說周清源,可是陳金河還沒有找到?」
韓韌面露一絲慚愧之色,「請大人責罰,陳金河確實……還沒有找到。周清源這老匹夫的嘴也硬的很,罵起人來妙語連珠,可緊要的事,他隻字不提。」
「周清源都落了網,陳金河也溜不到哪兒去,加派人手,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地!」蘇揚說道。
雖然看起來這江州似乎是陳金河做主,可這些天下來,蘇揚發現江州真正主事的,不是陳金河,而是周清源這個曾經的刑部尚書。
「是!」韓韌領命。
「擊鼓,開堂,本官先過一過周清源這位老大人。」蘇揚抖擻寬大的袍袖,喝道。
「是!」
咚咚咚。
登聞鼓聲震如雷,鼓聲傳遍了大半個江州城。
金楓茶樓里,閒來無事剛準備耍一下的周敏和,忽然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掀開窗戶,側耳聽了聽,便著急忙慌的穿衣。
風韻猶存的女人斜臥床榻之上,理著長發,有些不滿的說道:「大人何故如此驚慌?」
「沒聽見鼓聲?那姓蘇的動手了,我得去看看!」周敏和喝道。
女人倒也識趣,聽到周敏和這話,就沒有再糾纏,只是低聲嘟囔了一句,「便是說穿了這老天爺,就是沒那個命吶!」
對於女人自怨自艾的念叨,周敏和聽都沒聽見。
他迅速整束好衣衫,下樓帶上人就直奔江州府衙而來。
江州府衙。
周清源被兩名持刀士兵押著立於堂中,他渾濁的目光依舊睥睨,「蘇大人可真是好大的官威,敢問老夫犯了什麼罪過?」
蘇揚沒有給周清源上大刑,這點無傷大雅的面子他還是給了。
「周老大人曾為刑部尚書,對我大宋律法應當是了熟於心的。你自己坦白,興許能保住這虛假的一世清名。老大人不妨先考慮考慮,要不要主動開這個口?」蘇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清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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