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殺勿論?!
聞言,眾人皆是心頭狂震。
都能到殺他們的地步了!
可他們卻又滿肚子疑惑,他們這到底是犯了什麼罪?
一柄柄朴刀很快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他們半點也不敢反抗。
「大人,我們到底是犯了什麼罪?」
牛一二忍不住詢問。
他們實在太冤枉了!
就算是誹謗蘇揚,也不至於要殺他們!
「身犯何罪,你們自己當真不知曉?」
梁虎睥睨著眾人,冷然一笑。
「是否要定你們謀反的罪名,就要看朝廷的意思了!」
謀反?
所有人都臉色齊變,慘白無比。
「大人,我們……哪裡謀反了?」
黃阿大哆哆嗦嗦地詢問。
謀反,這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就他們這些人,哪裡敢做這些……
這找誰說理去?
「你們的同黨,都已經招了,你們還在死犟?」
梁虎神色冰冷,渾身散發著一股嘖嘖逼人的威勢。
他身為巡檢司的巡檢使,對付這些人,自是手到擒來。
黃阿大等人滿肚子疑惑,茫然無比。
他們哪裡有什麼謀反的同黨?
這完全就是冤枉啊!
可這時,遠處的街道拐角處,又有一些人走了過來。
為首一人,身著殿前司甲冑,手持一根黑鐵棍,那正是王朗!
而在他身後,還有一眾巡檢司的差役們,正押解著一群人。
其中有些人身穿囚衣,還有些人身著鐐銬,甚至還有乾脆用繩子捆縛著的。
一眼望去,足足數十人!
黃阿大等人瞪大眼睛,看著那些被押解過來的人。
那些人,分明就是在他們之前,來蘇家藥鋪外鬧事的人!
連這些人都被帶來了!
「這些人,就是你們的同黨!」
梁虎手中馬鞭向著來人重重揮舞,「既然你們都在這裡,那本官就跟你們好好說說!」
「你們的身份,本官都已經知曉了!」
「皆是自嚴州和江州二地的來人,可是如此?」
聽到梁虎的話,眾人都呆滯地點點頭。
這還用問嗎?
他們之所以能來蘇家藥鋪,當然是因為他們是自江州和嚴州二地趕來的。
這二地可都是先前疫患爆發之地!
「那二地的情況,你們當真以為,朝廷不知曉?」
梁虎冷笑,「你們跑到京城,妄圖欺瞞所有人,還跑到蘇太醫的府邸外,抹黑蘇太醫!」
「簡直人面獸心!」
「若不是蘇太醫獻出了治療瘟疫之藥,說不定,你們這些人,也都早就已經死了!」
他一番話,大多是在訓斥,並未闡述這些人所犯下的罪名。
可是,黃阿大等人聽著梁虎的話,臉色都再度變化了起來。
朝廷……已經知曉了他們江州和嚴州的情況了?
「可這……哪裡是什麼謀反之罪?」
黃阿大喃喃道,喉嚨一陣乾澀。
「還說不是?」
梁虎冷喝一聲,目光冷冷地掃過四周眾人。
「你們來到這裡,對於江州和嚴州二地的真實情況,瞞而不報!」
「反倒貪圖小利,妄圖欺瞞朝廷。」
「甚至,還狼狽為奸,勾結在一起,攻訐朝廷命官!」
「這不是謀反,又是什麼?」
說著,梁虎向著身邊差役揚了揚下巴。
「將這些罪犯,全都帶走!」
「交由大理寺衙門,仔細審問!」
黃阿大等人已然面如死灰。
經梁虎這麼一說,他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已經不只是,單單詆毀蘇揚這麼一個朝廷命官這麼簡單的了!
他們……果真涉嫌謀反了嗎?
等不及他們商議,巡檢司差役便推搡著他們,向著一旁走去。
王朗騎乘著馬匹,趕到梁虎身邊。
他將此地的情況收歸眼底,咧嘴一笑。
「有勞梁大人了!」
梁虎搖了搖頭,直到看著黃阿大等人被押解著離開,他才仿佛鬆了口氣一般。
「果真要這麼做?」
他遲疑地詢問。
王朗坦然一笑,衝著梁虎拱了拱手。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全然相信蘇兄!」
「梁大人也不必擔心,若是此事不成,那王某會將所有事情,一併抗下!」
聽到此,梁虎不由深深看了王朗一眼。
他深吸一口氣,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黃阿大等人被押解著,與那些被王朗押解過來的囚犯們匯聚在一起。
黃阿大看了眼四周,湊到一人身旁,壓低聲音詢問:「你們都招了?」
他所詢問的那人,正是最開始來蘇家藥鋪外鬧事的中年富商。
只是中年富商此時一身囚衣,鬚髮散亂,顯得極為狼狽。
「唉……」
中年富商嘆了口氣,一臉慘然。
「嚴刑逼供,還被查到了底細,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聞言,黃阿大頓時身形僵住。
「他們……怎麼敢……」
他喃喃自語。
不是說,那蘇揚不過就只是個不足為道的小人物嗎?
就算是個太醫,也該是個無權無勢的太醫。
為了這麼一個人,竟然還會嚴刑逼供?
不是說好了,會有人護著他們嗎……
砰!
黃阿大正思索著,卻被推了一個踉蹌。
一旁的差役催促著他趕路。
他怔怔轉頭看去,正對上王朗睥睨來的目光。
「黃阿大是嗎?」
王朗慢悠悠道,「蘇太醫應該都說出你的底細了吧?」
他忽地自馬匹上俯下身子,聲音壓得極低。
「對了,蘇太醫還讓我給你帶句話……」
王朗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可黃阿大還是隱約聽到了一些。
他瞳孔驟然緊鎖,渾身震顫,險些要昏死過去!
……
大理寺衙門。
刑部尚書梁檢和御史中丞曹冶卿與段滔一同分坐在主座之上。
這場突然召開的三司會審,令他們都有些猝不及防。
梁檢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而一旁曹冶卿則幽幽看向蘇揚,他捋著鬍鬚。
見蘇揚看來,他衝著蘇揚溫和一笑。
蘇揚心中微動,他看得出來,這位御史中丞似乎對他有些親近的意思。
不過,倒也不難理解。
魏安應當算是曹冶卿的下屬,以他與魏安的交情,曹冶卿親近他這邊,倒也不難理解。
他向著曹冶卿點頭致意,又正襟危坐。
目光正視前方……
在他面前斜對過,戶部尚書孟庭,正黑著臉,冷冷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