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蓄意傷人

  眼見高台上一幕,蘇揚卻並未如其他人那般喝彩。

  他反倒是盯著那魁梧漢子,眉頭微皺起來。

  魁梧漢子手持大斧,輕輕拍了拍衣服,似是對中了孫泰然一拳,絲毫不介意。

  他另一隻手,依舊背負在身後!

  「說讓你一隻手,就讓你一隻手!」

  魁梧漢子戲謔一笑,從容不迫,腳步重重一踏,驟然向孫泰然衝去!

  大斧劈斬破風,裹挾起一道殘影,直挺挺向著孫泰然衝去。

  那股力道,重如千鈞!

  孫泰然縱身一躍,避開大斧。

  他手中長劍難以與魁梧漢子的大斧硬抗。

  大斧斬落在地,劈開片片木屑。

  嗖!

  魁梧漢子還未來得及自高台上抽出大斧,孫泰然又一劍已然刺來。

  這下子,魁梧漢子只能一記翻滾,躲到大斧另一側。

  他堪堪拔起斧子,隨手抹了把臉頰,手背上洇開一抹鮮血!

  孫泰然那一劍,劃破了魁梧漢子的下巴,皮開肉綻,傷口自下巴處蔓延到脖頸!

  「流血了,呵呵,叫囂得再狂妄,原來是紙糊的!」

  「北莽就皆是這種只長了一張嘴的廢物!」

  「這種大言不慚的混帳,死了才好!」

  高台下的眾人吶喊著,為孫泰然助威。

  他們臉上充斥著快意的笑容,北莽的賊人現在都受傷了!

  驛館前,納合清波和巴爾坦注視著高台上的情況。

  「石谷苦有些托大了!」納合清波捏起茶盞,語氣平淡。

  「輸不了!」

  巴爾坦慢悠悠道。

  嗖!

  高台上,長劍裹挾著破風聲,再度刺向魁梧漢子的脖頸。

  孫泰然的動作顯然極為老練,招招直刺要害。

  魁梧漢子石谷苦一手抓著大斧,奮力抵擋,可孫泰然另一隻手不時轟擊而來,趁著他另一隻手不用的情況,儘可能地將其轉化為優勢。

  蘇揚緊盯著高台上的情況,心中對於「功夫是殺人技」這一句話,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孫泰然與石谷苦的打鬥,並不像他前世在影視中所看的那般,充斥著雜余的動作,而是招招致命,兇險無比!

  蘇揚又瞥了眼石谷苦背負身後的另一隻手,若戰況這麼下去,孫泰然必定能贏!

  但是,石谷苦真的會一直托大嗎?

  噹啷!

  長劍斬擊在大斧上,激盪起零星火花。

  孫泰然又一拳砸向石谷苦的臉頰。

  可這時,石谷苦另一隻手已然轟了出來,以極為迅猛的速度錘擊在孫泰然的腹部。

  隨即,孫泰然後退幾步,口中溢出一縷酸水!

  而石谷苦的鼻樑也流出了兩行鮮血!

  「他另一隻手動了!」

  「這混帳,言而無信!」

  「該死的北莽賊人,出爾反爾,竟然用這等卑鄙手段!」

  高台下的眾人當即大怒。

  石谷苦這時候,竟然用上了兩隻手!

  先前一隻手可以避在後方,這不是在耍詐嗎?

  但石谷苦絲毫沒有受到高台下的影響,他反倒是咧嘴一笑,宛如猛虎掠食般沖向孫泰然。

  金鐵交織之聲不住響起。

  可情況卻有了轉變。

  石谷苦改為雙手抓著大斧,掄動得虎虎生風,攻勢迅猛無比。

  在石谷苦的攻勢下,孫泰然只能堪堪抵擋。

  可那大斧卻硬生生在長劍的鋒刃上留下一道道豁口!

  在這種情況下,孫泰然幾乎沒有了再出手進攻的機會!

  他一時不慎,又中了石谷苦重重一腳,身形重重栽倒在地。

  孫泰然喘著粗氣,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但迎面而來的,又是石谷苦一擊重劈!

  石谷苦半點也不著急,仿佛是在有意戲耍孫泰然一般,使得孫泰然手中長劍豁口越來越多。

  砰!

  隨著石谷苦一擊落下,孫泰然手中長劍驟然飛出高台,落在高台下的地面上。

  「啊!」

  孫泰然咬著牙,嘶吼一聲,直接衝上前去,一把抱著石谷苦的腰際,想要拖著石谷苦衝下高台。

  但石谷苦身形後退幾步,卻宛如小山一般,不再移動。

  嗤拉!

  大斧斬下,在孫泰然腰側破開一道傷痕,孫泰然頓時渾身一顫。

  石谷苦手中的大斧已經再度高舉起來。

  「石谷苦,留他一命!」

  這時,納合清波的聲音悠悠響起。

  石谷苦冷笑著點點頭,將大斧轉了個方向,用斧背敲擊下去。

  咔嚓!

  伴隨著一陣骨骼碎裂聲,孫泰然重重趴在了地上。

  高台下,眾人對石谷苦怒目而視。

  可他們心中難以遏制地生出一股無力感。

  他們又輸了一場!

  「懦夫!」

  石谷苦惡狠狠吐了口唾沫,奮起一腳,將孫泰然踢飛出去。

  「師父!」

  高台下的年輕人連忙上前,接住了孫泰然的身子,手上瞬間被染上了鮮血。

  趙藝弘深吸一口氣,緊握著的雙拳微微輕顫。

  他已然憤怒到了極點。

  禁軍武鬥輸了,北莽使團直接將目標放在了大宋民間。

  這種當著所有人的面,所進行的比斗,更為能夠摧殘人心!

  「敢傷我師父,你們必死!」

  年輕人緊緊抱著孫泰然的身子,衝著高台上的石谷苦怒吼。

  但石谷苦只是冷笑連連,冷漠地抹了把鼻尖。

  他的鼻子中,依舊不住流淌出鮮血,將他鼻尖染得通紅。

  「爾等在此重傷我大宋百姓,是成心犯我大宋律法嗎?」

  巡檢司圍聚上來,梁虎與身邊幾名巡檢使邁步上前。

  「幾位大人,這只是雙方切磋罷了!」

  納合清波慢悠悠自桌子前站起身來,向著梁虎幾人拱了拱手,「本官先前,也讓我朝兵士住手,點到為止,未曾傷及他的性命!」

  「如此傷勢,莫非還不是蓄意傷人?」梁虎冷喝,看了眼孫泰然,現如今,孫泰然的傷勢已是大宋出場比試幾人中,傷勢最重的了。

  「這算得什麼蓄意傷人,在我朝,比武切磋,這麼點傷勢,又能算得了什麼?」納合清波笑著搖搖頭,他隨意抬手指向驛館不遠處的一人,「我使團的隨行太醫便在這裡候著,那人既然受了傷,我們的太醫自是可以去給治療!」

  說著,納合清波向那北莽太醫笑吟吟道:「納可太醫,還請去為大宋敗者治療,免得這幾位大人說我們蓄意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