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立即起草一份奏疏,上表官家,陳列錢大人的功績。Google搜索」
秦烈轉頭對中軍帳下錄事參軍,兼弘文殿直學士虞允文吩咐了一句。
「錢大人,孤王批准你回鄉榮養,汝長孫錢襄,孤王破格提拔他為宥州知州,接替您的職務。」
「你的三孫錢庶,留在我中軍帳下效力,孤王授予他軍都指揮使一職,不知您看如何?」
面對秦烈這般器重,錢蓋自是感動莫名,連忙躬身拜謝。
「承蒙燕王殿下器重,老朽雖然老邁,但自信還能幹幾年。」
錢蓋感動之餘,恭聲道:「吾那孫兒,雖然跟隨老朽多年,但從未擔任過一州重擔,老朽擔心他有負燕王殿下厚恩。」
「如今宥州已經成為河套草原上的一顆明珠,正是蓬勃發展的時機,為不擔負殿下大事,還請殿下同意,讓老朽留在宥州,幫襯吾那孫兒一把。」
「錢老高風亮節,本王佩服,此事就這定了。」秦烈由衷敬服之餘,囑託道:「錢老您留下可以,但一定要保重身體,切莫太過操勞。」
「燕王殿下有心了,老臣領命。」錢蓋欣然點頭,身為大宋世代官宦子弟,他也算是鞠躬盡瘁,兩個兒子,兩個孫子先後戰死。
如今已經古稀之年的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扶持僅剩的兩個孫兒成才。
一輩子忠心耿耿,他自問對得起大宋,對得起列祖列宗,餘生也該為子孫後代爭點功名利祿。
「這一次,豐州、宥州遭到攻擊,緣由是定邊軍北調的原因,但也說明我們在河套地區的兵力,依舊存在漏洞。」
趁著大家興致頗高,秦烈也沒有睡意,加上剛才蕭仲恭的話,再次讓他提醒了他,金人隨時會捲土重來。
而事實上歷史金人在後來入侵大宋戰略部署上,所放眼的地方,豐州、宥州一線,進入關中,打通了鄜延路。
最終與大宋展開了『富平戰役』,此戰之中關中三千里土地淪喪,宋軍西軍全軍覆沒,從此關中、河西之地再不復南宋所有。
「蕭仲恭,你熟悉漠南河套地形,你來說說,我軍需要如何加強防禦。」
秦烈帳下眾將,包括熟悉西北地形的折可存、折彥質、折可求、折彥文,以及楊存中、李孝忠等人都不在。
劉光世自然也算一個熟悉地形的人選,不過他現在的防務是銀州,統領三萬朔方軍的他,需要堅固河西的防務。
所以秦烈的計劃之中,自然沒有他的位置。
「啟稟殿下,要想加強豐州、宥州一線的防務,那就必須重建天德軍。」
蕭仲恭知道這個時候,只有展現出自己的能力,才會獲得足夠的器重。
「天德軍是前朝大唐時期,在黃河北岸的西受降城便已經建立的北方軍鎮,天德軍一旦建立,便可與宥州、豐州形成犄角,互為支援。」
「更重要的是天德軍所在的天德城,正好位於水草豐美的陰山,狼山南麓,方圓千里,水草茂盛,地勢平坦,可以豢養百萬牛羊馬匹。」
「昔日我契丹先祖崛起,也正是奪得天德軍為根基,才奠定了大遼一百多年國祚。」
天德軍既是軍號,也是一座軍鎮城池。位於(內蒙古巴彥淖爾)陰山山脈南麓,初名大安軍(右叫天安軍)。
與宥州也就是秦烈現在所在地,河套前套地域的振武城,也叫振武軍鎮,事實上就是北方防禦遊牧民族入侵的重要鐵三角。
秦烈其實內心也清楚,他之所以點名蕭仲恭來談河套地區的防禦問題,就是想考研一下他的忠心。
天德軍的重建,事關重大,既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來坐鎮,更需要一個忠誠之人來擔當大任。
而熟悉河套地域,出身契丹一族的蕭仲恭,無疑是前期最合適的人選。
蕭仲恭要是坐上這個位置,有利於拉攏,團結陰山、狼山周邊的遊牧民族,形成以天德軍為經濟、軍事的中心點。
但前提是蕭仲恭必須要有絕對的忠心,否則這麼一個重要的位置,交到一個叛徒手中,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聽完蕭仲恭一番說辭,以及毫不避諱遼國立國之初的建言,秦烈便已經決定,讓蕭仲恭重建天德軍。
不過,在此之前,秦烈還需要他協助一件事,那就是讓他帶路,翻過燕然山,攻取可敦城。
拿下西遼的耶律大石,接回銀川公主李君瑜。
說起來這事,已經成為秦烈一塊心病,自從折可求從可敦城回來,告知他銀川公主李君瑜,被耶律大石扣住,他就一直在尋思,一定要把她接回來。
「仲恭,孤王決定提升天德軍為天德府,由你你擔任天德府知府,兼任天德衛指揮使一職。」
秦烈說罷,不等對方開口,繼續說道:「為加強邊塞的防務,孤王準備以天德府,宥州、豐州、黑水城、雲內州組建定邊軍提督府,下轄天德衛,振武衛,豐州衛、黑水衛、雲內衛。」
「由你擔任定邊軍提督府副提督一職,折可存擔任定邊軍提督府提督,豐州知州,兼豐州衛指揮使張伯奮,擔任副提督,錢蓋兼任副提督,總管宥州事務。」
「原麟州知州折彥質,出任雲內州知州,兼任雲內衛指揮使,調任真定府衛指揮使王彥,出任黑水衛知州,兼任指揮使。」
「不知孤王這個安排,是否妥當?」
秦烈這個安排,無疑是徹底放權了,邊塞之地的,軍政大權一手抓,這種風險之大,絕對是不可估量的。
「殿下的安排,卑職不敢質疑,只是邊軍執掌軍政大權,權勢過大,不利於長治久安啊。」蕭仲恭也是一眼就看出其中弊端,連忙開口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先把防務建起來再說嘛,畢竟組建前期,大多人掣肘,不利於衛所,州府的建設和發展嘛。」
秦烈擺手一笑,豪氣的說道。
秦烈當然不會放任地方權柄的滋生,他有的是辦法制衡,到時候派出監察機構,執行明暗監督,誰要敢跳反,他自然有的是辦法處置。
「殿下英明,卑職願效犬馬之勞。」話說到這份上,蕭仲恭要是再不接受,那就是不識時務了。
「不過,在此之前,孤王必須去一趟可敦城,不知道仲恭,可否為我大軍引路?」
秦烈最後提出自己準備出兵可敦城的要求,面對秦烈注視的目光,蕭仲恭微微抬頭,有些遲疑看向秦烈。
「燕王殿下,請恕卑職直言,可敦城遠在萬里,勞師遠征,必然只是徒勞無功。」
「因為那是一片廣袤的戈壁草地,人口稀少,也不利於耕種,全靠放牧為生,牧民一年四季都是隨水草而居。」
「就算殿下您拿下可敦城,哪裡也根本不適合兵馬駐紮,因為無法耕種,牧民又隨水草放牧,就造成軍糧難以自給自足。」
面對蕭仲恭的疑惑,秦烈也沒有隱瞞,沉聲解釋道:「三年前我曾派出使者出使可敦城,同行的還有西夏的銀川公主李君瑜。」
「現在耶律大石,在可敦城自稱汗王,已經在漠北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這對於漠南是個不小的威脅。」
「而且他拒絕了孤王的盟約,還扣留了銀川公主,這事對孤王的莫大挑釁,所以可敦城本王必破,耶律大石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同理,耶律大石在漠北的壯大,也不利於漠南的安全,所以無論是出於軍事考慮,還是私人恩怨,本王也必須出兵漠北。」
「殿下的心意卑職明白了,不過微臣並沒有去過可敦城。」蕭仲恭心中暗嘆一聲,知道這場戰事,顯然無可避免。
但耶律大石並非他的舊主,所以他並沒有同情,或者協助他的心思。
在秦烈的注視下,他繼續開口道:「不過有一個人,或許可以為殿下嚮導。」
「這人叫耶律奴哥,白天的戰鬥中,他被生擒做了俘虜。而此人的爺爺,曾經是可敦城的軍馬使,他從小就在可敦城長大的,一直到成年才回到京城任職。」
「那就有勞仲恭去見他,若是他願為替本王效力,本王可以授予其官職,並在戰後,繼續任命他為可敦城軍馬使。」
秦烈欣然而笑,直接把這個權利給了蕭仲恭。
「請殿下放心,耶律奴哥為人貪生怕死,又貪戀權勢,卑職自有辦法說服他為殿下效力。」蕭仲恭自信的拱手回道。
正如蕭仲恭所言,第二天正午,耶律奴哥就跟隨蕭仲恭來到秦烈面前,唯唯諾諾表示願為秦烈效力。
對於這樣的小人物,秦烈並沒有輕視,而是好言撫慰一番,並當眾承諾道:「奴哥將軍放心,只要拿下可敦城,本王不但封你為可敦城軍馬使,還可以奏請天子,封你為契丹新汗王。」
「多謝燕王殿下提攜,卑職定當誓死效忠大宋,效忠燕王殿下您。」
耶律奴哥祖上也是契丹皇族,不過到了他這一代,早已經不再皇族族譜,但契丹汗王,對於他來說,依舊充滿誘惑。
一旁的蕭仲恭對於秦烈,一開口就抓住耶律奴哥的命脈,誘之以利的手段,敬服之餘,想起昨夜自己,被秦烈坦誠相待,使自己甘心臣服的手段,由衷感到敬服。
在秦烈籠絡完耶律奴哥之後,蕭仲恭又給秦烈介紹了幾位歸降的將領,分別是蕭特謀,趙公鑒、劉儒信、劉君輔等人。
秦烈自是一一安撫,授予四人從四品副統制,兼任衛指揮使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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