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涼城,西夏軍統帥晉王李察哥府邸。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躺在胡床之上的李察哥,衣衫半解,在侍女的伺候下,醉眼迷離,搖頭晃腦觀賞著廳堂上的歌舞。
「果真是人比花嬌,賞心悅目,好,很好。」
說罷李察哥便指著廳堂之上,領舞的美人兒,笑道:「你過來,今晚就由你陪伴孤王了。」
「多謝晉王垂憐。」歌姬欠身一笑,強作歡顏表達著感激之情。
她們這些歌姬,本是環慶軍節度使姚古的家眷,如今卻淪落成為西夏人手中的玩物,實是可悲可嘆。
「哈哈……」李察哥醉眼朦朧的看著眼前這些美人兒,如今都屬於自己的禁臠,不由一臉得意的笑了起來。
「報!邠州緊急密報。」
就在這時親衛大將乞伏阿古,一身戎裝推開了廳堂大門,手中拿著一個密封的竹管。
「呈上來。」李察哥雖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乞伏阿古時他的親衛親軍統軍,是他心腹之人。
所以即便再有什麼不快,李察哥都不會對他生氣,因為他知道此人對自己忠心耿耿。
用蠟燭密封的小竹管密信,是李察哥安排的斥候暗探,傳遞消息的手段。
這種不起眼的竹管,容易攜帶,又不會引人注意。
拿起桌案上切羊肉的匕首,切開密封的蓋子,李察哥展開密函一看之下,雙目瞬間放大,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乞伏阿古,立刻傳我命令,封鎖平涼城,各部進入備戰狀態。」
李察哥強忍著怒火,壓抑著心中怒火,沉聲道:「傳令各統軍來見我。」
「末將領命。」乞伏阿古躬身一拜,立即轉身而去。
「殿下,咱們接著喝酒……」
「滾,都立刻給我滾出去。」李察哥一改剛才溫文爾雅的態度,咆哮著把廳堂之上一眾歌姬轟了出去。
李察哥之所以會這般盛怒,則是因為他剛剛接到的密報,是由邠州的暗探送來的。
得知嵬名阿埋所部五萬擒生軍,在邠州城下被十幾萬宋軍圍攻,已經全軍覆沒的消息。
這消息對於他來說,那也是令人恐慌的。
要知道他李察哥統軍二十年,第一次遭遇五萬大軍覆滅的損失。
擒生軍的戰鬥力,以及統軍的嵬名阿埋的能力,李察哥是清楚的。
宋軍能夠在一天之內,全殲五萬擒生軍,兵力至少要兩倍以上,其次宋軍的戰鬥力,也必然十分頑強。
此時的李察哥除了憤怒外,更多的是後悔。
他後悔自己輕視了宋軍,導致五萬擒生軍覆滅。
現在失去近一半兵力的他,心中已然產生了一種恐懼,因為他在擔心,宋軍或許有能力吃掉他。
雖然他手中的鐵鷂子,步跋子兩軍,是西夏軍隊之中的王牌。
可畢竟人數還是少了一些,如今只剩下六萬人馬,顯然無法抵擋十幾萬宋軍。
「殿下,現今只能用宋人了,第一步任命投降的宋人焦安節,出任熙河路統軍,任命任得敬為涇原路統軍。」
「以此來拉攏宋人之心,但可以加派監軍監視,這樣可以加快安撫民心。」
監軍使嘭之化額,在得知李察哥連夜召集他們而來的事情經過時,經過短暫的慌亂之下,連忙獻策進言道。
統軍仁多阿保隨之附和道:「監軍大人所言有理,如此可以把熙河的五萬人馬,調到平涼助戰。」
「那就這麼辦。」李察哥知道,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因為西夏軍權一分為三。
他手握西夏最大的一支軍隊,兵力高達十七萬人馬。
其次是涼國公兼大將軍李良輔,手握十二萬地方各鎮兵馬。
皇帝李乾順執掌十萬侍衛親軍,看似人數最少,但實際上這支侍衛親軍,構成的人員,都是西夏權貴之子。
故又被稱之為質子軍,即便是貴為晉王的李察哥,涼國公李良輔的嫡子,都在侍衛親軍充當基層將官。
而也正是因為這一套管理制度,導致西夏權貴,不敢有異心,否則先死的一定是自己的兒子親人。
李察哥身為西夏皇帝的弟弟爵封晉王,執掌十幾萬大軍,在朝中向來都是一言九鼎。
靠的就是手中的兵權,可他也清楚,朝中不可能有兵馬支援他。
皇帝手中的侍衛親軍,是拱衛皇城的,絕對不可能離開都城興慶府。
李良輔手中的十二萬大軍,分散在各州府,雖然可以集結調動,可現在李良輔在北線備戰。
因為秦烈早在路過鄜州之時,就任命了劉光世率軍出征,與折彥質、李孝忠各部人馬會合,對定邊城展開攻勢,牽制李良輔的軍隊。
僅僅過去四天,秦烈率領的各營大軍,便出現在平涼城下。
這一次,玄機親衛營的三萬人馬,也被秦烈從慶陽城下調到平涼城下。
而在邠州城下俘虜的兩萬西夏軍隊,同樣也被秦烈押解到了軍前。
十五萬大軍,加上兩萬俘虜,十七萬人馬,把偌大的平涼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平涼城外,秦烈中軍大帳。
「虞允文、謝及,把我軍目前的軍需物資,以及後勤補給情況匯報一下。」
面對秦烈的詢問,年輕的虞允文躬身回道:「目前糧草可以支用半個月,損耗的兵器,甲冑,通過繳獲之後的加工,可以保持損耗的之需。」
謝及緊接著補充道:「後勤部統制李忠,我軍抵達慶陽之前,便親自前往洛陽督運糧草去了。」
「通過驛站的軍報消息,李忠押運的第一批二十萬石糧草,現在已經抵達長安。」
「給後勤部發一封命令,讓他們加快行程,確保後續的糧草要穩定及時。」
秦烈聽完匯報,稍稍放下心事。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現在前線十幾萬大軍,軍餉可以先欠著,但糧草卻一日都不能少,相反還要加大供應。
因為戰鬥一打響,士卒體力消耗巨大,飯量增加,肉菜也必須跟上,否則士卒們吃不飽肚子,又怎麼可能有體力去拼命?
「以我的名義,給朝廷上一道奏疏,奏請皇帝下旨,陳述滅夏的利害關係,讓天下臣民堅持一年。」
「一年之內,本王必定殲滅西夏,除去這顆毒瘤。」
秦烈面色威嚴,沉思之餘,繼續道:「這份詔書,要頒布天下,要告訴百姓,每年我們為了抵抗西夏入侵,所需的軍費,以及西北邊境百姓的損失情況。」
事實上大宋為了抵抗西夏人,宋軍陳兵邊境二十萬,每年軍費高達兩千萬貫,這還不算戰時的經濟損失。
而秦烈算過一筆帳,這次滅西夏,所需花費應該在五千萬貫。
一年之內,他有信心和把握,把西夏吞併,再不濟也要打通河西走廊這條絲綢之路。
把西夏的實力,勢力控制在定難五州的範圍之內。
也就是西夏立國之初的實力,進而再花費一年時間,蠶食掉西夏。
党項人的韌性,秦烈現在已經看出來了,從某種程度來說,西夏人的危害,比起女真韃子危害更大。
因為他就像一個小偷,時時刻刻都在惦記著大宋的財富,土地、人口。
正所謂只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就是這個道理。
大宋為了防範西夏這個賊,一防就是一百多年,而防來防去的結果,就是賊的實力越來越大,而防賊的卻是越來越積弱。
「時遷、馬麟,你二人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對涇源、熙河方向進行滲透,讓手下的弟兄們動起來。」
「破壞西夏人的威信,以及掌握西夏軍隊的動向。」
秦烈接下來又對時遷、馬麟進行了一番囑咐。
「根據俘虜交代,熙河方向西夏有五萬大軍,現在這支軍隊,很有可能會被李察哥,調來支援平涼的戰事。」
「你們的任務之一,就是掌握這支軍隊的動向,若是機會合適,我軍可以先吃掉這支人馬。」
「請主公放心,卑職一定不辱使命。」
時遷作為一個老斥候,如今更是憑藉多年立下的軍功,被秦烈舉薦,封為順平伯爵位。
馬麟、陶宗旺二人也封了子爵。
對於他們幾個草莽出身的人來說,能夠擁有如此高位,雖然離不開自己的努力,可同樣要是沒有秦烈這個伯樂,他們也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深入敵後,要注意安全,情報固然重要,但生命價值更高。」
秦烈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鄭重的囑託了一句。
「願為主公,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面對秦烈的關切之前,時遷、馬麟無不是心中溫暖,一臉的感動之色。
圍城的第二日一早,秦烈中軍大帳,下達了作戰任務。
「常勝軍騎、金槍營負責東城攻勢,調撥五千俘虜助戰。」
「鐵騎營,鐵槍營負責南城攻勢,調撥五千俘虜助戰。」
「飛羽營、陌刀營負責西城攻勢,調撥五千俘虜助戰。」
「破陣營,神臂營,飛騎營,隨我中軍進攻北門,同樣留下五千俘虜助戰。」
隨著秦烈一聲令下,帳下眾將轟然應道。
「謹遵軍令。」
披掛上馬的秦烈,親自抵達北城之外。
馬背上的秦烈,一身戎裝甲冑,頭戴著刺眼的簪纓金兜鍪,在雷橫、李逵、吳玠、吳璘、鄧飛、楊林、裴宣眾將的拱衛下,親臨城下。
「擂鼓,吹號,攻城。」
拔劍而起的秦烈,指向平涼城頭方向,下達了進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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