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正愁他不來呢,他要敢來,吾定叫他葬身在涇原城下。記住本站域名」
晉王李察哥卻是絲毫不在意,雖然他貴為親王,但十七歲開始,他便隨軍出征,在河西走廊,多次與吐蕃、高昌、突厥、包括之前的遼國、宋國交戰。
近二十年的軍旅生涯,早已經把他磨礪成一員沙場宿將,作為西夏軍統帥,他幾乎鮮有敗績。
就拿這次進攻涇原、熙河,他先派出密探,收買了原州守將焦安節。
緊接著姚古意外病逝,李察哥當下又心生一計,對外放出謠言,說焦安節要自領涇原安撫使,兼平涼節度使一職。
一連串的陰謀,直接搞得涇原各州相互廝殺,從而被他率軍各個擊破,一舉站了涇原。
而熙河路方面,他同樣花費重金,收買了西寧州守將任得敬,在大軍圍攻州城之時,裡應外合打開了城門。
從而一舉斬殺熙河路安撫使劉韐,並一舉攻下熙河路治下十州之地。
拿下大宋熙河、涇原兩路,這絕對是西夏百年最大的勝利。
這不,他的皇兄李乾順,已經派來使者安撫他,說等他凱旋班師之時,要封他為皇太弟。
得知這個消息,李察哥自是心頭暗喜,現在他皇兄長子病逝,幼子只有幾歲,封他為皇太弟,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而且現在他掌握西夏一半以上兵權,乃是西夏名副其實的統帥,誰又能與之抗衡?
此刻李察哥的帳下,坐著的一幫大將,聽到李察哥豪邁的話語,紛紛開懷的大笑了起來。
統軍野利猛虎,撕咬著一塊羊腿肉,滿嘴流油的笑道:「殿下說的是,那宋軍要敢來,吾定要他們知道,我大夏鐵鷂子的厲害。」
「殿下,我大哥說的是,我大夏鐵鷂子,天下無敵,誰人能敵?」府統軍野利猛狼,一臉凶光的大笑道。
這兄弟倆正是李察哥手下最猛的兩員大將,據說能夠生擒猛虎,手撕野狼。
兄弟兩個都是李察哥的心腹,統率著李察哥帳下的三萬鐵鷂子重甲騎兵。
「晉王殿下,我們步跋子,攻城略地,所向無敵,定叫宋軍有來無回。」
步跋子三萬精銳,則是李察哥培養起來的一支步卒,號稱上下山坡,出入溪澗,如履平地。
統軍嵬名鐵寒,副統軍野狐城,皆是西夏悍將,號稱萬人莫敵。
除此四員悍將外,李察哥帳下還有十萬擒生軍,以及戰將百人,而這就是他自信的所在。
「諸位將軍善戰,孤豈會不知?」李察哥朗聲一笑,道:「傳我軍令,大軍明日進駐平涼,鐵鷂子、步跋子兩軍,隨我合圍慶陽。」
「嵬名阿埋都統軍,由你統率五萬擒生軍,迂迴進攻邠州。孤王已經接到密報,邠州的宋軍,已經齊聚慶陽城,邠州現今兵力空虛,正是我軍拿下邠州的大好時機。」
李察哥的自信,並不是驕傲自大,而是他對於局勢的掌握與布局。
為拿下涇原、熙河兩路,他在兩年前就開始布局,在兩路各州,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刺探情報,對守城的將士進行拉攏收買。
而之前李察哥一直在消化攻取的熙河、涇原兩路(兩路實際地盤是甘肅、青海大部分區域)。
畢竟這兩路二十個州軍,上百個縣城,一下子拿下來,不可能不需要安置。
為此,他派出攻打秦州、慶陽的兩支軍隊,實際都是偏師,目的不是以攻代守罷了。
因為李察哥深知,自己不這麼做,大宋布置在長城方向的定邊軍,必然會對自己進攻。
與此被宋軍攻擊,不如做出進攻姿態,吸引宋軍注意力,在秦州和慶陽兩座重鎮之上。
這樣他就可以從容安定,攻取的熙河、涇原各州。
很顯然李察哥的策略是成功,為他贏得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現在他基本已經消化熙河、涇原治下各州,派遣的官吏,也都已經赴任。
對於他來說,接下來只要扼守住涇州一線的平涼,與宋軍大戰一場。
用勝利逼迫宋軍向一百多年前一樣,承認熙河、涇原兩路二十個州軍,從此歸他們大夏所有。
至於慶陽、秦州,李察哥不是不想要,只是他們西夏有一個好傳統,那就是見好就收。
見好就收這一個優點,在西夏皇室和貴族之中,廣為流傳。
也正是這個優點,讓西夏人立國百年來,一步步蠶食了大宋河西之地。
這一次,他們一旦徹底消化掉熙河、涇原兩路,下一步他們的目標,那就是陝北的鄜州、綏州、麟州各州。
事實上前年他們吞併河西走廊之時,西夏涼國公李良輔,就差點把陝北各州給奪取。
虧得秦烈及時率軍馳援,才重新把各州奪了回來。
「謹遵晉王殿下軍令。」李察哥帳下的一眾將領,躬身一拜行禮。
西夏党項人的服飾,傾向與遊牧民族,冷天帶的頭盔,也是氈帽類型,尤其是西夏党項人的法式,更是特立獨行。
髡髮樣式的髮型,與遼人、金人皆有不同,卻又有相似之處。
慶陽城北大營,秦烈大帳所在地。
在慶陽休整了三日,斥候營的時遷、馬麟率領的探子,就像一粒粒塵埃,飄落在涇原各州。
一個精幹的密探,他們有無數辦法,混入城中,根據所需,打探自己需要的消息。
在慶陽這幾天,秦烈先是視察了慶陽的防務,以及駐軍情況,並見了前來赴任的慶陽知府李彌大。
此人是宋徽宗崇寧三年的進士,歷任校書郎、監察御史、假太常少卿,後出知陝州知州。
這次王襄卸任慶陽知府,陝西行省提刑按察使謝亮,舉薦李彌大有才,秦烈遂借調他前來慶陽赴任。
值得一提是李彌之父李撰也是進士出身。
也許受到父親的影響,李彌大兄弟個個都是讀書天才,別人考進士,那叫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而李彌大和他哥哥李彌遜,弟弟李彌正,卻皆高中進士。
與李彌大一番長談,秦烈對於李彌大的能力很是讚賞,毫不吝嗇的誇讚道:「似矩,有宰相之才也。」
從知府衙門回到營地大帳,秦烈剛處理了一會公文,時遷那瘦弱的身影,跟在李逵的身旁走進了大帳。
「主公,卑職有緊急軍情。」時遷躬身行禮之下,躬身作揖道。
「昨日,我部探子發現,西夏一部五萬步騎人馬,正往華亭前進,目標不明。」
「另外還有一部約六萬人馬,正在往平涼城行軍。」
「辛苦了,繼續再探。」秦烈點頭嘉獎之餘,沉聲對李逵道:「立即召集眾將前來商議。」
「遵令。」時遷、李逵立即轉身而去。
「吳玠,吳璘把地形圖擺開。」秦烈起身之餘,帳下的吳玠、吳璘兄弟,立即把涇原路,以及關中的地形圖掛了起來。
「你們說說看,西夏此番出兵的目的是什麼?」
秦烈的目光落在地圖上,開始尋思西夏人的戰略目的,之所以尋思,自是因為他看不出,西夏軍的目的。
如今他統率十幾萬大軍在慶陽,這個時候按照常理,西夏軍統帥應該做的是集中兵力,尋找戰機,或者據城防守,以逸待勞才是。
而不是分兵出擊,這不就等於把力量分散了嗎?
這點在秦烈看來,完全就是自尋死路。
「難道他們想要攻擊邠州,切斷我軍後路?」吳璘遲疑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吳玠立馬否定道:「從關中進入慶陽的道路至少有五條,拿下邠州,對於我軍來說,沒有絲毫妨礙。」
「難道西夏人的目標是長安?」吳璘再次開口,因為拿下邠州,確實等於撬開了關中門戶,順著邠州南下,可以繞過陳倉關,直取咸陽。
占領咸陽,前往長安就是一馬平川。
「西夏人倒是想,但他們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秦烈冷笑一聲,道:「不用猜測了,西夏人攻打邠州的目的,應該是以攻代守。」
「西夏人這是要把戰火,布置在慶陽、邠州一線。」
「這樣我軍就無暇進攻涇原各州,他們認為分兵出擊,同樣也可以分散我軍戰鬥力。」
「然後兩軍在邠州、慶陽來一場拉鋸戰,時間拖上幾個月,涇原、熙河民心歸附,今後我軍再收回來就難了。」
「這党項蠻子,可比女真韃子聰明多了啊。」
雷橫聞言,皺眉說道:「女真韃子侵略如火,一路高歌猛進,認為一戰可滅我大宋。」
「這明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我大宋的實力。」
「倒是這党項蠻子,與我大宋交手多年,懂得取捨,這一步步的蠶食策略,倒是高明之舉。」
「我會讓他們嘗到什麼是雷霆之怒的。」
秦烈傲然一笑,待眾將到齊之後,他先是示意吳玠介紹了一下情況,然後沉聲道:「西夏六萬人馬進駐平涼,兵鋒直指慶陽,這是想要牽制我軍主力。」
「好讓他們的偏師順利攻取邠州,但我要說的是,他們這是痴心妄想。」
「吳玠,玄機親衛營由你統率,給我坐鎮慶陽,若敵軍來攻,可我堅守半個月,能不能辦到?」
秦烈尋思之下,看向吳玠詢問道。
「請主公放心,別說半月,一年卑職也守得住。」吳玠一臉的自信,三萬玄機親衛營的戰鬥力,他這個親衛統制,豈能心中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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