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鄉縣衙。
秦烈領著吳用、朱仝、晁蓋、林沖等一干將領,以及一百軍士突然殺到,著實把金鄉知縣嚇了一跳。
「不知上官前來公幹,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金鄉知縣文子干,領著縣丞、主薄、縣尉以及縣衙一眾官吏,在接到消息時,幾乎是小跑著衝出了縣衙大門。
同時縣衙大門,以及一班衙役紛紛盛裝而出,立於台階兩側。
依舊是那一身緋紅官袍,頭戴官帽,佩戴銀魚袋,懸掛佩劍的秦烈。
俊朗的外形,挺拔的身姿,在左右眾將的簇擁之下,即便是往那一站,這氣勢就足以產生巨大的威懾力。
一臉嚴肅的秦烈,目光掃了一眼文子干,最後卻落在縣尉章獻身上。
「章縣尉,你可知道,本縣獨龍崗境內,祝家莊暗藏刀兵,私設刑堂,扣押公差,僭越擅權,予以謀反?」
秦烈身兼濟州防禦使,鄆城知縣,權勢上是壓不住金鄉知縣文子乾的,但他有權申斥縣尉章獻。
面對秦烈那強大的氣勢,刺眼的緋紅官袍,銳利如劍的目光。
章獻額頭上的汗珠,頓時如雨珠般開始滴落。
祝家莊的勢力,不說他知道,金鄉縣衙上下官吏,有誰不知道?
只是那祝家莊遠離縣城,又處於三州交界處,加上平日裡該有的孝敬,也是一分不少。
為此金鄉上下官吏,自是對於祝家莊一切行為,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誰也沒有當回事。
但這會秦烈氣勢洶洶率兵而來,言之鑿鑿,這讓他如何抵賴?
「下官,下官有失察之罪,還請大人恕罪。」
章獻暗暗看了眼知縣文子干,見他微微躬著身體,絲毫沒有開口為自己開脫之意,只得咬牙站了出來。
「失察?我看你這分明姑息養奸,養寇自重才是。」
秦烈冷冷一笑,喝道:「來人啊,奪去此人官帽,押入大牢,接受審問。」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
章獻萬萬沒有想到,秦烈竟然上來就拿自己開刀,驚慌失措之下,面對劉唐、阮小七那兇狠的眼神,頓時嚇得朝知縣文子干喊道。
「文大人,救我,你可要救我啊。」
文子干微微抬頭,沉聲道:「秦大人,你雖然貴為上官,但我要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無權剝奪章縣尉官服的權利吧。」
秦烈嘴角輕揚,露出一絲譏笑道:「文大人,這位章大人勾結賊匪,養寇自重,你竟然替他求情,莫非你也與之同流合污?」
「秦大人,你莫要血口噴人,某堂堂一縣知縣,當朝進士及第,豈能任你污衊?」
文子干四十來歲,身體微胖,白面長髯,此刻眯著小眼的他,雖然內心驚恐,但此刻的他卻色厲內荏的跳了起來。
他之所以如此表現,一來也是心虛,畢竟他在金鄉為官六年,一路從縣丞升任知縣,可以說祝家莊這些年的壯大,那可是他一步步扶持起來的。
每年祝家莊光給他的孝敬,就不下於一萬貫錢,去年祝家莊預謀成立巡檢司,更是一次性給了他兩千兩銀子。
「文子干,你身為本縣知縣,境內有祝家莊這樣,脫離王法之外的宗族勢力,汝本就難辭其咎。」
「這點難道也是本大人冤枉你了?」秦烈冷哼一聲,道:「把章獻押入監牢,封鎖縣尉署,本官要親自審查縣尉公文。」
「卑職領命。」劉唐、阮小七一聲大吼,直接把章獻拖了下去。
朱仝、林沖在前開路,領著一隊士卒,昂首而入,徑直進入縣衙,封鎖了縣尉署。
秦烈如此強勢的一面,著實對金鄉縣衙上下官吏,產生巨大的震懾效果。
知縣文子干看著秦烈那刺眼的緋紅官袍背影,眼中不由露出一絲驚恐。
縣尉、主薄無不是一臉駭色,眼睜睜看著秦烈領著的人馬,接管縣尉署,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秦烈接管縣尉署,合理合法。
但要是他接管縣衙,扣押知縣,事後無論文子幹這個知縣有沒有有罪,他都有屬于越權執法。
在濟州治下,也只有知州王襄,才有彈劾知縣,監察查處的權利。
「大人,怎麼辦?」縣丞、主薄尾隨著知縣文子干,進入後堂之時,臉上無不是憂心匆匆。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面對秦烈這種強勢介入,絲毫不顧及同僚面子的官吏,他也是心慌意亂。
「大人,這秦烈這分明是要逼死我等,如今章獻被押入大牢,一旦他受刑不住,招供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那下一步就是我等淪為階下之囚了。」
主薄段禮哀嘆一聲,臉如死灰的說道。
「難不成我還能阻止章獻開口?」文子干何嘗不知道這個情況,無奈的不忿道。
「大人,這未嘗不是個辦法,只要大人下令,卑職這就安排那牢頭,想個辦法下手。」
主薄段禮也是個狠人,當然他其實與縣尉章獻相互勾結,牽扯利益最深。
「大人,段主薄此計可行。」縣丞關鳴見文子干目光投來,連忙一臉恭維的附和道。
關鳴這個縣丞,在金鄉一年多,一直被文子干壓得死死的,而主薄、縣尉又和文子干同穿一條褲子。
他這個縣丞就是個擺設,為了生存他不得與之委以虛蛇,一直表現的低聲下氣,既不貪權,也不主動攬事。
暗地裡關鳴則多方收據證據,但他一個外來戶,手中無權無勢,一年多下來,也沒有掌握有利的證據。
「段禮,這事你立刻去辦。」文子干咬咬牙,沉聲下令道。
「大人,下官也告退了。」在段禮離去時,關鳴也告退而出。
這邊廂秦烈領著吳用、以及朱仝、林沖、阮小五、宋萬領著一隊士卒,進入縣尉署之後,便開始翻找了起來。
與此同時,晁蓋領著劉唐、阮小七率領一隊士卒,把縣尉章獻押入大牢,著手刑訊。
縣尉署內,一通翻箱倒櫃之下,雖然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物證,但卻在牆壁的夾縫之中,找到一本記事的帳薄。
「大人,這是一本記帳的帳簿。」吳用掃了一眼,連忙遞到秦烈手中。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看這上面對於祝家莊,每年賄賂的錢財,每一筆都有記載,還有縣尉署每年鄉兵集訓,貪墨的糧草器械,以及人犯往來賄賂的每一筆帳目。」
秦烈翻看之下,遂道:「有了這本帳簿,我看那文子干,還如何抵賴。」
「阮小五、宋萬,你們立即去大牢,把這帳簿讓那章獻好好看下,待他認罪之後,立即帶到縣衙來,就讓他與文子干來個對簿公堂。」
「大人,此舉甚妙,既然咱們不能以權壓他,但咱們卻可以以罪證制服他。」
吳用在旁聞言,不由欣然附和道。
金鄉縣尉章獻就是一個軟腳蝦,被押入大牢的他,開始之際還咆哮不已,當劉唐架上火盆,阮小七拿起燒的通紅的火鉗。
他立馬就哭爹喊娘的求饒道:「我招,我招了……」
「哈哈,還真是一個狗官。」劉唐不屑的一笑,阮小七也是一臉鄙夷的道:「這些貪贓枉法之徒,就該丟下河裡餵魚蝦。」
由於縣尉章獻招供的太快,以至於主薄段禮的計劃,根本還沒來得及執行,就胎死腹中。
當牢頭把消息送到縣衙時,得知章獻已經全盤招了的消息。
知縣文子幹當場就癱坐在了椅子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眼看大勢已去,縣尉段禮回到主薄廳,直接選擇了自縊。
「我有罪,但你無權懲處我,我要求前往州衙,接受太守大人的審判。」
文子干是進士及第出身,可謂天子門生,按照大宋開朝之初,太祖皇帝制定的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口頭約定。
大宋一朝從而有了不殺士大夫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文子干自知罪責難逃。
但他也光棍,那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即便他在金鄉犯下罪行無數,但都構不成死罪。
頂多就是流放三千里,說不定遇上大赦,還能返回故里。
這也就是文子干在知道抵賴不了之時,坦然認罪的原因。
至於主薄段禮,雖是士子出身,但他卻只有舉人功名,以他犯下的罪,足以判斬立決,這也就是他會選擇在主薄廳自縊的原因。
「宋萬,你立即帶一隊人馬,押解文子干、章獻二人前往州衙,並把我這封公文,轉交給太守大人。」
秦烈也懶得跟這二人廢話,只要他們認罪就行,正如文子干所言,秦烈目前還真沒有權利,對於他們處以極刑。
「是,大人。」宋萬領著一對士卒,給二人戴上枷鎖,直奔濟州。
「關縣丞,念在你知錯能改的份上,我給你一次立功的機會。」
秦烈看了眼低眉順眼的縣丞關鳴,若有所思的說道。
「請大人吩咐,卑職定當不辱使命。」剛才關鳴出了縣衙,轉身就向秦烈高密,說了主薄段禮、與知縣文子干,欲圖滅口縣尉章獻之事。
並且還把手中掌握的一些證據,盡數交給了秦烈。
還有就是他把知縣文子干、主薄段禮、縣尉章獻三人在城中,幾處私產宅院地址,都如實做了匯報。
「關縣丞,祝家莊欲圖謀反,我已經掌握確鑿證據,但如今這伙反賊,扣押了我鄆城衙役。」
「致使本官投鼠忌器,現在本官希望你代表金鄉縣衙,前往交涉,督促祝家莊放了扣留的衙役。」
「當然你可以承諾他們,就說此事已經與我鄆城縣衙溝通好了,讓他們賠償一筆醫藥費用,此事既往不咎。」
秦烈對於關鳴這樣的牆頭草,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感,不過眼下對於秦烈來說,這個人顯然可用。
讓他代表金鄉縣衙,前往祝家莊溝通,自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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