礬樓之內,東樓五層的的左邊靠天街的包廂,此刻分別坐著好幾位朝廷大員。閱讀
今日這些人,都是以中書舍人李邦彥為首的,中青年一派的朝廷骨幹。
其中蔡攸的門人吳敏,現任中書省門下給事中,今天卻是代表著蔡攸而來。
為此在座的刑部郎中趙野、兵部員外郎王孝迪,戶部給事中蔡懋、侍御史吳開幾個,注意力則都在吳敏身上。
今天他們一行聚首礬樓,倒不是為了給秦烈捧場來的。
因為他們今天的聚首,主要是李邦彥受吳敏所託,而暗中組織的密會。
吳敏今天是以蔡攸的的之名,召集這些人而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推舉蔡攸上位,接替太宰一職,也就是宰相之位。
不過讓他們沒有想的是,竟然遇上秦烈這個黑馬,在礬樓舉行什麼詩詞比試大會,以至於弄得今天的礬樓,熱鬧的就像上元節等會似的。
這些人雖然在朝中的職務,實際都是四品、五品的官職。但卻是朝中的中層實權官吏,而且這些人平均年齡也不過四十二歲,未來都是大有可期之人。
此刻站在窗前的吳敏,看著樓下鼎沸的人聲,有些吃味的道:「秦烈此人留在京中,吾等皆無立足了。」
「吳大人,這秦烈公然羞辱毆打金國使臣,這事你們御史台,是不是該有行動?」
中書舍人李邦彥,不過是匠人子弟出身,但此人善於鑽營,少年時代,便在家鄉懷州,以仗義疏財而聞名與世。
當時凡是河東如今進京趕考的舉人,只要到了懷州,李邦彥都會傾力相助,不過需要什麼,他都會立刻安排。
如此數年,李邦彥便聞名朝野內外。
不久便被賜同進士出身,入朝之初,他雖然只是擔任秘書省校書郎這樣的小官,但他卻善於結交內侍,加上他能說會道,從而被梁師成欣賞。
從而一步步做到中書舍人一職,最近他更是在謀劃尚書右丞一職,而今天他為吳敏主持聚會。
就是向禮部尚書蔡攸靠攏,現在滿朝上下,誰不知道蔡攸與父親蔡京勢如水火。
如今蔡京罷相,蔡攸作為蔡京兒子,按理勢必要受到牽連。
然而事實上因為蔡攸自立門戶,與蔡京早就斷絕父子關係,所以說這次蔡京罷相,蔡攸不但不會受到牽連,甚至還讓他終於可以再進一步,坐上夢寐以求多年的太宰之職。
李邦彥長得高大俊朗,能說會道,而且還踢的一腳好蹴鞠,為此這些年來也深的皇帝趙佶信任,這也是他能夠穩坐中書舍人這個位置的原因。
「吳御史,李大人說的不錯,此事你們御史台可以上個摺子,我們禮部和鴻臚寺配合。」
「就算不能扳倒那秦烈,也可以把他貶謫下去,此人留在京城,終究是個禍害。」
吳敏緊接著附和道。
他之所以對秦烈如此大的怨氣,主要是原本知制誥一職,是他預謀已久的位置,可眼看上一任知制誥剛調走,秦烈卻補位而來。
這讓吳敏如何沒有怨氣?
至於李邦彥,之前與秦烈也並沒有什麼衝突,可要是秦烈坐上知制誥的位置,那就直接成了他的競爭對手。
李邦彥也看得出皇帝對秦烈的重視,這要是讓秦烈成了自己的對手,那麼接下來,他預謀的尚書右丞一職,很有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為此他自是視秦烈為眼中釘,如果能夠把秦烈打入塵埃自然最好,實在不行,對於他來說,起碼也要把秦烈趕回地方任職去。
「二位大人放心,中丞王大人(御史中丞王黼),向來與鄆王走得近,這次秦烈羞辱打了金人使者,還打了鄧文浩,此人可是鄆王心腹。」
「明早我給中丞王大人上個摺子,然後各部一道響應,怎麼也該讓秦烈滾出朝堂,讓他從哪來,再回哪裡去。」吳開陰陰一笑,彈劾奏疏對於他來說,那都是拿手好戲。
「哈哈,那就有勞諸位大人了。」吳敏與李邦彥對視一笑,拱手道:「蔡公(蔡攸)可是說了,他一旦拜相,定然不會忘了諸位的功勞。」
「好說,好說……」眾人皆是會心拱手附和大笑道。
這會三樓高台之上,周邦彥一臉興奮的拿著秦烈的比試詩詞題目,宣布了秦烈的考題之時,頓時迎來一波熱鬧的呼喊之聲。
「周邦彥這個老昏庸,這個時候還不知道進退,竟然還在捧秦烈的台,看來是時候把他貶出京了。」
眼看著這一幕的李邦彥,暗自冷笑一聲自忖道。
周邦彥在李邦彥看來,就是個弄臣,本事沒有,就會寫幾首詩詞取悅皇帝,由於秘書監職權不重,加上周邦彥平時不參與官場鬥爭,所以自是沒有什麼人關注他。
「四季之花,雖然只是應景的詩詞,可要一下子做出四首詩詞,只怕也是無人能做到,尤其是這首夏荷和詠梅,確實意境和典故皆是有理有據。」
「秦烈詞仙人之名,確實讓人驚嘆,如此人物,就該與李太白一般,醉心山野神仙一事嘛。」
隨著周邦彥把秦烈的四季之花,比試的題目宣布出來,大堂上的士子們,在驚呼叫好之餘,無不是頓足,可是閉目沉思了起來。
而雅座包房內的李邦彥、吳敏等人,則是無不是臉色一沉。
這樣的四首詩詞,雖然他們不想承認有多好,可事實上他們就算如何冥思苦想,一年也難以做出這樣優美的四首詩詞來。
「晦氣,今日這酒喝得也是無趣,今日咱們就到這,來日把這秦狂人逐出京師,咱們再痛飲如何?」
面對秦烈的四季之花詩詞題目,李邦彥幾個頓時一陣泄氣,自是連喝酒興趣都沒了。
說起來蔡攸為了拜相,這次也是下了血本。
中層官吏一派,他安排心腹手下吳敏,拉攏李邦彥等一派中層官吏。
而高層官吏方面,蔡攸又委託他族弟,太常寺少卿蔡炫,分別拉攏了門下侍郎白時中,尚書左丞張邦昌、戶部侍郎唐恪、兵部侍郎許將等人。
這一晚秦烈再次在礬樓揚名,這次他雖然僅僅寫了四首詩詞,可正是這四季之花的詩詞題目,確力壓天下士子,讓他成為天下士林之中,名副其實的第一大才子。
對於吳敏、李邦彥這幫人在背後的陰謀詭計,秦烈自然無從知曉。
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說實在他現在壓根就不想入京為官,京城對於秦烈來說,就好比一個爛泥灘,一旦陷進去,那絕對是什麼事都別想干成。
相反跳出京城,去地方上幹些實事,整頓鄉兵,充實府庫,這才是秦烈現在最迫切想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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