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酷烈

  第802章 酷烈

  懷揣著這樣的憂心忡忡,張司九備課內容又調整了一下。

  把對外傷的處理,直接就放到了前面去。

  而另外一頭,楊元鼎也開始倒騰生意去了。

  他說他要賺錢,支持科研項目。

  至於是什麼項目,他沒說,張司九也沒問,主打一個都心知肚明。

  這日上班呢,張司九和齊敬都被請走了。

  請他們的人,是程琳。

  程琳看著很是憔悴。

  跟陳琳一起來的,還有陳深嚴。

  張司九看著陳深嚴凝重的表情,心中猜測是什麼事兒,但實在是有點猜不出來。

  陳深嚴看了一眼張司九,皺眉:「怎麼把九娘給請來了。」

  程琳嘆一口氣:「九娘是最好的瘍醫,請她來,保險一些。」

  接著,程琳就把齊敬和張司九帶去了一間密室——確切的說是一件邢房。

  邢房裡有一個人,那人身上血跡斑斑的,奄奄一息。

  張司九揚眉,大概猜到了對方身份:「這是煙花匠人?」

  「嗯,周六郎。」程琳應一聲,面色複雜:「你得救他。」

  張司九「啊」了一聲:「他怎麼了?看這個樣子,是收了外傷?但救他做什麼?」

  「此人嘴硬,議論刑下來,愣是沒吐口。現在交給我了,讓我來審訊。一要那焰火的配方,二要他活著受審行斬,告慰百姓。」程琳言簡意賅。

  張司九明白了:這是要治好這個人,然後好繼續用刑,等他招了,再殺了。

  聽起來有點殘忍。

  但好像也沒毛病。

  誰讓這個周六郎害了那麼多人呢?

  齊敬也是神色平靜地說了一句:「那就吊著一口氣,讓他苟延殘喘,自然有他受不住的那一天。」

  張司九想了想:「吊著一口氣不行,容易死。這樣吧,在他身上剜上幾個口子,深一點,等過一段時間,那傷口就會紅腫流膿,再然後,那皮肉就發白了,流出黃綠色的膿液來,味道也很臭,還會長蛆蟲。」

  「那種蛆蟲你們見過嗎?白白胖胖的,一扭一扭的,從傷口裡鑽出來,又鑽回去,運氣不好的掉到了地上,一腳踩上去,『啪嘰』一聲,還爆漿!」

  大家萬萬沒想到,張司九說出了這麼恐怖的事情。

  而且還如此生動。

  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讓人忍不住大腳趾頭都動了動,總覺得已經是踩死了一條蛆蟲。

  雞皮疙瘩那是更不要說。

  而綁在那裡的周六郎,本來一直低著頭的,這會兒也忍不住動了動,艱難抬頭看了一眼。

  張司九衝著周六郎「友好」一笑:「沒事,到了那個時候,不太疼的。」

  周六郎又把頭低下去。

  張司九繼續說:「等爛得差不多了,再把那腿或者胳膊截下來,放在他面前,讓他繼續看著。我想想,蛆蟲完全吃掉皮肉,只剩下骨頭,得要多久來著——」

  程琳有點作嘔:「還有別的辦法嗎?」

  張司九想了想:「有啊,凌遲你們聽過沒?凌遲完了,人就死了。我們可以玩個新花樣。這樣,每天取一塊皮,沒了皮,人還是能活的,就是一直流血水,哪裡都不能沾。因為沾上了,就得撕下來,一撕,那肉可能就會撕下來——」

  「撕開的時候,能聽見一聲輕微的『刺啦』聲哦。」

  眾人齊刷刷打了個寒噤。

  程琳忍不住問:「人會死嗎?」

  「不能,能活好久呢。半年起步吧。」張司九笑了笑,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眾人又打了個寒噤。

  偏偏張司九卻要說上一句:「有時候呢,死不是最恐怖的事情,活著才是哦。」

  陳深嚴看向張司九的表情都有點不對了。

  張司九卻躍躍欲試的樣子:「要不,讓我試試?我還一直想試試呢,都沒機會。」

  她那副期待的樣子,程琳後退了一步,下意識都想要拒絕了:這是什麼恐怖的小娘子啊!

  周六郎也忍不住又吃力抬頭看張司九。

  張司九摸出了自己的寶貝手術刀,然後走到了周六郎身邊,在空氣里比比劃劃的,像是已經在思考從哪裡下刀。

  這畫面,多少有點恐怖。

  周六郎臉色都有點變化。

  程琳當然關注到了這一點,立刻就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試試。吧。畢竟,他一直不說,遲早也是個死。死之前,讓你試試也挺不錯。」

  「放心,我是大夫,最知道怎麼讓人痛苦,又不讓人死去的辦法了。」

  張司九笑眯眯的打包票:「忘了告訴你們,曾經有個醫女,她被丈夫背叛,怒極之下,連捅了那男人三十多刀,刀刀避開要害,最後只能算個輕傷!」

  此情此景配合下,這話顯得格外恐怖。

  程琳看向張司九的表情更加不對了。

  張司九卻一臉平靜地微笑。

  周六郎忽然就出了聲:「我說。」

  這句話來得實在是太突兀了,以至於大家都愣了一瞬間,才反應過來剛才是周六郎說話了,也才反應過來,周六郎到底說了什麼。

  程琳猛的轉頭看住了周六郎,多多少少有些驚喜:「你說什麼?」

  周六郎似乎也有些後悔,不言語了。

  張司九笑了笑,聲音輕柔地勸:「別說啊,說了就得死了。落在我手裡,還能活好久呢。」

  周六郎的表情凝滯了那麼一瞬間。

  然後,他的表情堅定了:「我說。讓她走!」

  張司九:……大可不必如此。

  程琳在這一瞬間,簡直是大喜過望。

  然後連忙把張司九給請走了。

  張司九和陳深嚴,齊敬只能退出去。

  走遠了一點後,齊敬忍不住問了句:「皮剝了真的能活下去?還有那傷口長蛆了,真的不會感染高熱嗎?還有,身體虛弱的人,能承受住截肢的手術嗎——」

  面對齊敬的十萬個為什麼,張司九面無表情看住了齊敬。

  齊敬眨了眨眼睛,莫名有點慌張。

  張司九隨後就開了口:「齊大郎,你跟我兩年了,這些話你怎麼問得出口?你對得起你學到的東西嗎?」

  陳深嚴:……不是,到底誰是齊敬的師父了!你當著我的面,訓我徒弟,合適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