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秦小乙的苦逼日子下

  趙禎以眼神給他點了一萬個贊。

  他故作姿態道:「任二郎為朕籌措、押運河東路物資有功,又有呈遞重要軍情之功,如今又送上御酒。

  諸位愛卿以為,朕應如何賞賜任二郎?」

  李用和當先開口:「官家,臣以為,可賜任二郎致果校尉一職。」

  致果校尉為正七品武職,對應的是文官的校書郎。

  注意,這只是散職,是沒有寄祿官、差遣的。

  大宋的官、職、差遣就是這麼亂,所以大宋冗官問題根本解決不了。

  趙禎頷首:「甚善!諸位愛卿還有意見嗎?」

  呂夷簡、晏殊…等諸位相公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翰林學士章得象出列:「官家,任二郎如今既有為大宋籌措押運物資之差遣,無官怕是不妥吧?」

  宋綬附和:「官家,臣附議。以臣愚見,任二郎之功不在任大郎之下,應賜予開國男。」

  晏殊唱起了紅臉:「宋相公此言差矣!任家已有兩位開國男,再封一個恐有不妥吧?」

  呂夷簡立馬和稀泥:「同叔、公垂,你們均言之有理。

  官家,不妨折中一下,賜予任二郎食邑三百戶之開國男如何?」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文武百官吃過了人家大廚做的飯,手裡還拎著任二郎的酒,都不好再開口。

  何況,趙禎給的,不是虛爵,便是武職。

  趙禎見眾人未反對,當即頷首:「既如此,任二郎上前接旨!」

  文武百官恭送趙禎離去後,便紛紛對新晉開國男、致果校尉、籌措押運河東路物資副使任二郎拱手稱賀。

  任二郎一高興,便又吩咐為百官加送了御酒。

  他只覺自己登上了人生巔峰。

  恭送百官離去後,他笑眯眯地想要回去再喝點兒酒,卻被一隻大手一把拽住。

  他悚然一驚,轉頭見是李用和,頓時鬆了口氣。

  李用和似笑非笑:「任副使,本國公尚未盡興,可否陪本國公喝兩杯?」

  任二郎躬身行禮:「固所願爾,不敢請耳!」

  這八個字,大概便已是他認知的極限。

  二人連小姐姐都沒叫,關緊房門便密聊起來。

  翌日清晨,結束日常後,迎著晨曦,秦小乙策馬來到了任家大院。

  他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

  一閉上眼,薯條、土豆燉牛肉、巧克力…等等各色美食便湧上他心頭。

  他哪裡還有心思睡覺。

  於是,僅僅半日一夜,大船的整體結構圖便新鮮出爐。

  他放下圖紙便欲匆匆離去。他今天任務可不少。

  任二爺喊住了他,指著院中的一大捆物事道:「小乙,東西到了!」

  秦琪轉頭看去,頓時大喜。

  任大爺有些納悶:「小乙,昆布這玩意兒不好入味,做羹湯也不美味,你要它何用?」

  昆布雖與海帶極像,但二者不是一回事兒,昆布還是一味藥材。

  海帶產自北方,昆布產自南方。

  秦小乙翻看著完全晾乾的昆布,心道:它不美味?那是你們不懂!等著瞧吧!

  他仰起頭笑道:「三位爺爺,等過幾天,我給您三位看一樣好東西。」

  他抱起這足有近百斤的一大捆干昆布,匆匆跑了出去,只留下仨老頭兒面面相覷。

  任大爺無奈地搖搖頭:「昆布可不如海青菜好吃,也不知小乙要此物何用。」

  任三爺拿起了圖,他剛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任大爺見他額頭直冒冷汗,哂道:「大驚小怪!拿來我看看!」

  然而,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任大爺和任三爺對視一眼,暗自慶幸沒與二郎打賭。

  神特麼能想到,這短短半日一夜之間,秦小乙居然做出了整體結構圖!

  任大爺還好,他沒孫女,任三爺有些酸:「二哥,您運氣真好!」

  任大爺擺擺手:「三郎別打岔!這船一定穩!咱們與那廝打的賭,有戲!」

  任二爺捲起圖紙:「別急,等小乙將全部圖紙做好,咱哥仨便同去廣州!」

  老哥仨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居然笑出了眼淚。

  「哈哈!咱們可真是,白首太玄經!」

  秦小乙將昆布放到他的秘密實驗室,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這次他學乖了,先把那幾位嬌滴滴的小娘子打發走,便專心看起了不孕不育…

  誰讓他名聲傳遍真定府周邊了呢。

  中午他也無暇再帶徒弟,給他們留下自己的手稿,便跑去了秘密實驗室。

  昆布先不急,老花鏡、原始版四分儀和航海望遠鏡得趕製出來。

  他先調好研磨防護漆,再燒出厚玻璃鏡片,便開始打磨、拋光鏡片。

  忙活一下午,他連午飯都顧不上吃,便做好了足足三十個老花鏡、幾個航海望遠鏡和四分儀。

  他著急忙慌地趕去紡織作坊,仔細檢查後關上了門,這才回到家裡。

  很快,第二批酒也釀好了,因此,秦小乙還要抽空調香。

  就這樣,在他苦逼忙碌的日常中,一天天過去了。

  直至…

  「噠噠噠…」

  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瘦高的任四郎策馬徑直衝進了大院。

  「二伯父,這是我二哥的密信!」

  他將懷中的一封信交給了任二爺。

  任二爺戴上老花鏡,面無表情地拆開火漆和蠟封,匆匆看了一遍。

  戴著老花鏡的任大爺接過信,也認真看了起來。

  任三爺看向自己次子:「四郎,二郎還有什麼囑咐?」

  任四郎躬身作答:「爹,二哥說他還要在汴京待些時日,新酒若釀好,儘快送三萬壇過去。

  他要兩萬壇御酒,名流、壯士各五千壇。」

  任三爺蹙眉道:「他要這麼多酒做甚?」

  「三郎,看過信你便明白了!」

  任大爺將信遞給他。

  任三爺掏出老花鏡戴上,也認真讀了起來。

  任四郎見仨老頭兒眼睛上都戴著個古怪東西,顯得有些滑稽,頓感哭笑不得。

  任三爺嘖嘖連聲:「好小子!還真是大手筆!」

  任二爺看向任四郎:「四郎,既如此,你就別休息了,去找你大哥和三哥,運上酒直接去汴京吧!

  等等,不如這樣,你讓你大哥運酒過去,你和你三哥去趟雄州吧!你先喊你大哥過來!」

  任四郎行禮後便即離去。

  任二爺看向他大哥:「大哥,要不要再加派些人手過去?」

  任大爺頷首:「必須加派!不然根本忙不過來。此事交給大郎安排吧!」

  不多時,任大郎匆匆趕到。

  老哥仨和任大郎走進書房,匆匆密議起來。

  半個時辰後,任大郎趕到了食品作坊,找到孫氏:「親家母,二郎在汴京找到了供貨渠道。

  你按這個單子準備好物資,一會兒三郎、四郎和六郎帶人過來取貨。」

  孫氏笑著接過來單子:「二郎好本事!」

  她仔細一看,頓時臉色發白:「這麼多?這不就把作坊搬空了嗎?」

  任大郎哈哈大笑:「親家母,反正他能賣,你不用替他操心。」

  孫氏一手操起算盤,一手拿著清單「啪啪」一算。

  「大哥,這單子上列了近一萬貫的貨,二郎真的能賣?」

  孫氏一臉狐疑。

  任大郎擺擺手:「親家母,我實話實說吧,這些根本用不了幾天!大豆這兩天就能收上來了吧?」

  孫氏這才換上笑容:「是啊大哥!今年開封府那邊雖然遭災,咱們真定可是豐年!這一兩天就能收大豆。」

  任大郎興奮地搓了搓雙手:「親家母,你盯著點兒,看看一畝能收多少!

  咱們跟鄉親們簽保底契約時可說好了,只要收成超過兩石,多出來的他們白送!算是給咱們的肥料錢。」

  讓孫氏笑容滿面的,顯然正是此事。

  她笑道:「大哥您放心!二郎仔細看過,大豆每畝肯定能超兩石!」

  她所說的二郎,是老農秦二郎,而非商賈任二郎。

  任大郎興奮地踱起了步子,隨即他道:「對了,小乙去哪兒了?

  那小子調完酒就溜了,我還以為他來找我家燕子來了。」

  曹操不但從不缺席,而且永不遲到。

  他身後傳來秦小乙的聲音:「岳父,娘,你們快來看看我做出來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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