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乙豎起大拇指:「爺爺您真厲害!說的竟絲毫不差!」
任二爺捋須自得:「那是!也不看看爺爺是誰!任家的藥材生意,還是爺爺拓展到南方的!
對了小乙,你最快什麼時間能給爺爺全部圖紙?」
秦小乙苦著臉:「爺爺,最少也得十天!這是造海船!碧波萬里,風雲突變,容不得咱們半點兒馬虎!」
在前世復原那艘古船的過程中,他曾經請教過一位資深造船工程師病人。
後來,在他上小學的長子央求下,他還經常與那位工程師視頻通話。
經過那位工程師耐心講解,加上他們夫婦都是理工狗,這麼一番操作後,他對古代的海船構造有了極為清晰的認知。
否則別說十天出圖,就算三個月都夠嗆!
大海中,未知的危險委實太多了。帆船還好,可以通過迅速降帆、收帆來規避風浪。
經驗豐富的船員,往往都知道,該如何通過調整風帆來避免翻船。
穿越客們妄想以蒸汽機船統治大海?呵呵,多讀讀書去吧。
嗯…我個人建議他們從初中一年級的《物理》開始讀起。來,咱們來認識一下力、功和功率。
能耗比、扭矩這兩個概念太高級,咱們以後再學。
總之,按照穿越客們貧乏的知識,事故暫且不提,環境一定會被迅速污染。
溫室效應一定會提前數百年到來,而且會出現無數霧都。
那麼問題來了,淨水機他們會做嗎?反滲透原理他們懂不懂?因為,那時一定已經沒有乾淨的淡水了。
扯遠了,簡而言之,蒸汽輪船因為功率和能效問題,實用性太差!
用它們跑江河是極好的,遠航出海送貨的話,不但煤補給是個問題,安全隱患高,而且污染太嚴重!
任二爺笑了起來:「小乙,你真能在十天出圖?」
老頭兒也是大行家,他也清楚,十天出圖難度有多大。
對此,秦小乙自信滿滿:「沒問題,爺爺。」
任二爺笑著指了指他:「小乙,你這是無知者無畏!罷了,爺爺給你二十天時間就是。」
秦小乙也笑了:「爺爺,您可知大食船員如何定位嗎?」
任二爺啞然失笑:「當然知道。他們用的是星盤,大食穆斯林們的觀星術頗有獨到之處!
對了小乙,你若遇到穆斯林,千萬記住,人家只吃牛羊雞鴨魚蝦,且不飲酒。」
秦小乙無語:我當然了解穆斯林的習俗,前世我家對面就是清真寺。人家穆斯林一到齋月連火都不開的。
他拱手:「爺爺,小乙受教。爺爺,穆斯林用的星盤,其實不算太高明。不知您聽沒聽說過直角儀?」
任二爺蹙眉苦思,片刻後搖搖頭:「未曾聽過!」
秦小乙正色道:「爺爺,由於船舷顛簸,因此星盤存在誤差。
直角儀可彌補星盤之不足,但直角儀有個缺點:需要使用者直視太陽進行測量。」
任二爺被他吊起了胃口:「小乙,說話別說半截兒!你有什麼好辦法?」
秦小乙心中暗笑:著急了吧?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秦小乙拱拱手:「爺爺,您為何想自己造船、且以官船身份出海?」
任二爺笑著拍了拍大腿,隨即指著他嗔怪道:「你這小狐狸!還想拿捏爺爺一把?罷了,爺爺便告訴你真相吧。」
任二爺只是口渴,他一定不是想報復秦小乙,所以才讓他為自己泡茶。
至少秦小乙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他乖乖給老頭兒泡好熱茶,順勢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安坐下來,眼巴巴地盯著一臉壞笑的任二爺。
任二爺抿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
「小乙,這事兒,得從三十多年前說起。那時你三位爺爺都在廣州。」
其實,這件事起源於一個驕傲的大食商賈,與三個更加驕傲的大宋百姓之間的打賭。
阿拉伯帝國的阿拔斯王朝,此時已疲態盡顯,大食國內部分裂為幾個王朝勢力。
但這名穆斯林依舊沉浸於阿拉伯帝國的昔日榮光之中。
他來到廣州後,逢人便鼓吹大食帝國之強大,直至遇到任家老一輩的哥仨。
通過任大郎至任三郎的性格,看官們應該清楚,這老哥仨是什麼脾氣。
於是,被一句「你瞅啥?瞅你咋地」就能動手的這老哥仨狠揍一通後,這廝撂下一句狠話。
「我們阿拉伯帝國,已經發現了世界的盡頭!你們大宋帝國呢?」
老哥仨面面相覷,連忙追問那廝:「這世界有盡頭?盡頭在哪兒?」
那廝雖然被揍得鼻青臉腫,但絲毫不妨礙他繼續秀優越感:「你們大宋,就是…嗯…夜郎自大!」
他說出這句話的後果可想而知。
被揍得連連求饒後,這廝終於學乖了。
他畫出了非洲大陸的輪廓,又畫出了與非洲隔海相望的一處大陸的一角。
他指著那處大陸西側。
「這裡,就是世界的盡頭!我們偉大的…喂!你們別動手!你們大宋不是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嗎?
總之,我們發現了這裡,並從這裡帶回了神奇的植物!那種植物,可以讓人擁有神奇的力量!」
秦小乙明白了,那廝說的就是古柯樹。他的麻藥就是這麼提取出來的。
人家確實到過南美了!雖然他們帶回來的是垃圾。
秦小乙徹底無語。
土豆、南瓜、紅薯、花生、辣椒、玉米…這麼多神奇的植物你們不帶,幹嘛非要帶回來那種害人的東西?
對,還有美味香甜的可可、香蕉、菠蘿、柑子、橡膠、金雞納樹這些寶物。
唉!一幫大傻子!
說到這裡,任二爺潤了潤嗓子。
不知何時過來的任大爺繼續說書。
「我們當時,都以為他在胡說八道,但趕來救那廝的水手證實了他的話。」
那水手的爺爺,就永遠留在了南美。
秦小乙深以為然,應該是水土不服。
「大爺爺,那大食人後來沒再去過那裡?」
秦小乙頗感好奇。
「沒有!那船人應該是得了瘟疫,剛下船沒幾天就全死了,連海圖都沒留下!
穆斯林的阿訇說,那片可怖的土地不適合穆斯林前去,所以,自那以後便無人再去。」
任大爺頗有些唏噓。
秦小乙捶胸頓足:「太可惜了!」
我的辣椒、土豆、花生…啊!我這輩子還能不能吃到?
看官們看到了吧?他是為錯過美食捶胸頓足。
任大爺嘆了口氣:「我們哥仨當時年輕氣盛,便與那傲慢的大食人打了個賭。
我們兄弟告訴他:我們有生之年,一定可以踏足世界的盡頭!而且,我們還能活著回來!
到時若他還活著,我們便給他看看,來自那裡的神奇植物。」
任二爺接替了他大哥的說書工作:「所以小乙,自那天起,我們便想著,有朝一日,我們也能去世界的盡頭看一看!」
「那樣的話,我們死而無憾!」
任三爺也湊了過來,哥仨異口同聲道。
秦小乙壓力山大。
天可憐見,任大爺已近古稀!
任二爺眼中滿是渴求:「小乙,你說我們老哥仨有生之年,能不能踏上那世界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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