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琮越聽越離譜,打斷了正侃侃而談的秦小乙:「小乙,我怎麼覺得你在騙人?」
這酒坊外,不知何時趕來的察子正躲在馬廄中。【記住本站域名】
他躲藏的位置是個視線死角,只有馬廄中的馬能看到他。
路旁來來往往的行人根本不知道,這兒還躲著個大活人。
馬兒好奇地看著這深井冰,不明白他為何那麼喜歡自己的廁所。
是的,馬廄中的氣味…極其酸爽。
察子顯然渾不在意。
他一邊仔細聆聽,一邊認真記著,時不時還「滋溜」喝一口小酒,再吃幾粒茴香豆。
皇城司的察子,都這麼牛?這素質、這業務能力,大哥,您是不是叫凌凌漆?
秦小乙笑道:「八爺爺,我沒騙人。等明年孩兒考完試,便回來打造一些槍炮樣品,以此守御,保證嚇死那幫蠻子!」
他說的是他第一期強兵計劃中的火繩槍和滑膛炮。
兵者,與厲兵秣馬之兵意同,兵器也。他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強兵。
馬廄中,察子的本子上,已畫出了秦小乙描述的圖形。
北宋已有了成熟的黑火藥配方,只是那威力…反正當炮仗煙花是綽綽有餘。
秦琪決定先提純硝酸鉀和硫,以加強黑火藥的威力和效能。
苦味酸他暫時沒辦法製取,如今他什麼都缺。而且,他得先絞盡腦汁製取、並穩定住雷酸汞出來。
不然的話,怎麼用苦味酸是個大難題。
苦味酸,就是黃艷艷煞是好看、僅需幾百克便能摧毀一個堡壘之物。
燧發槍,靠的就是這玩意兒。
所以他就不明白,為何穿越客們對蒸汽機如此痴迷。
你們放著肥料不做,做蒸汽機圖啥?沒有農業做支撐,如何發展工業?而且,有苦味酸還不夠嗎?
當然,其製法不能告訴大家。
曹琮顯然仍不大相信。葛懷敏卻深信不疑:「小乙,八郎既不要,你給我得了!」
秦琪搖頭:「不給!我要送給官家!」
嗯,就沖這句話,趙禎大概會原諒他惦記自己閨女這件事。
曹琮笑道:「小乙,你儘快去環慶路和陝西路,我和你大舅都等著你的工程設備呢!」
秦琪攤開手:「八爺爺,我得先考試,再建設美麗富饒淳樸的真定府。」
曹琮站起身:「不聊了,我們該走了。」
葛懷敏看了看天色:「八郎,今晚別走了,哥哥請你去倚水樓。」
曹琮哈哈一笑:「那老弟就卻之不恭了。我四嫂肯定不願走,今晚我們就在真定府城的宅子住。」
他無奈地看向秦小乙:「小乙,真的不考慮考慮?」
秦小乙將頭搖成撥浪鼓:「八爺爺,此事免談。」
曹琮聳聳肩:「我話已說盡,先走了。戌時正倚水樓門口,不見不散!」
說完他便出了門。
馬廄中的察子,早已不見蹤跡。
葛懷敏也站起身,壞笑著道:「小乙,咱們也走吧!你躲起來沒用,關鍵得看孫娘子。」
孫娘子此刻焦頭爛額。
她面前,是賈老太君、曹四太君、韓老太君、趙夫人…以及她們身後烏泱烏泱的後援團。
真定府劉平和通判見勢不妙,早已離開。
活見鬼,這好端端的豐酒節是從什麼時候歪成相親大會的?
二郎,都是你小子幹的好事!你這張破嘴!
任大郎心中狂罵,臉上卻賠著笑,與他們一起離去。
孫幼娘看了一眼顯然幫不上忙的秦二郎,只好滿臉堆笑,以儘可能委婉的語氣回絕:「老太君、老夫人們,小乙已與任娘子定親。
若沒有任家,小乙活不到現在,所以,還請您幾位多多體諒。」
這幾家的老太太們豈肯輕易放棄,一個個帶著笑臉軟磨硬泡。
孫氏正頗為無奈之時,曹琮及時拍馬趕到:「四嫂,諸位嫂嫂,小弟已安排妥當,您幾位先進城安歇吧。」
他娘子當先發聲:「官人,小乙怎麼說?」
曹琮笑道:「小乙是知恩圖報之人,他不願悔婚。依我看,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更何況,孫大郎家的幾個兒郎也不錯。那都是小乙的表兄們。」
眾婦人們心不甘情不願,卻也無可奈何。
不看僧面看佛面,孫繼鄴立下如此大功,誰敢仗勢欺人?
不過,該做的鋪墊還是要做的。
「秦家娘子,若任大郎有意悔婚,你可記得告訴我們一聲。這真定城裡,都有我們的家人。」
這個承諾可以許,反正任大郎悔婚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中大樂透的概率都比他悔婚高千倍不止。
盡職盡責的察子,在人群中默默看著這一幕,「滋溜」一聲,又滿飲了一杯酒。
他依依不捨地放下酒杯,默默轉過身,暗暗道:就沖這美酒,我一定努力爭取回來!
懷著莫名悲壯的心情,他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同樣躲在人群中的秦小乙,默默看著這一幕,「滋溜」一聲,滿飲了一杯酒。
他暗暗道:任二郎,都怪你這張破嘴!你不知道呂夷簡那老匹夫喜歡聯姻?你可真坑你哥!
躲在人群中的任二郎,默默看著這一幕,「咕嘟咕嘟」,滿飲了一碗酒。
他心情有些悲憤:天殺的!你們家閨女們也愁嫁?都盯著小乙做甚?害得老子有家不敢回!
大哥還好,我最多挨頓揍。
可我家老爺子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啊。要不?我直接住在作坊?嗯,就這麼辦!
當夜,倚水樓生意極為火爆。雖然小姐姐們累了一天,但仍在賣力表演才藝。
這時代,如倚水樓這種檔次的酒樓,小姐姐們主要工作,當然是賣酒,啊呸!主要還是表演才藝。
注意:這是大宋,不是大明。小姐姐們,更像是後世的女藝人,還是嚴謹自重的女藝人。
任大郎陪著真定府大佬們歡飲,喝的當然是任仁濟的神仙釀。
總體而言,除了前來相親的老太太們不太滿意之外,這次豐酒節可謂皆大歡喜。
當然,任大郎也為老太太們請了雜耍團。
而且,任仁濟食品各種甜酒飲料、新式美食管夠。老太太們總體上還是比較滿意的。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劉平去曹琮、葛懷敏那個小閣樓敬酒時,被二人拉住了。
三人將來都要派去西北,拉近感情沒壞處。何況,劉平這次還挺苦逼。
喝著喝著,劉平痛哭流涕:「兩位叔叔,我心裡苦啊!我怎麼就沒信大郎的話呢?後悔死我了!」
還是曹琮機靈:「二郎,汴京貢院的你熟不熟?」
劉平一拍腦門:「當然!那兒有我年兄!多謝八叔提點,我懂了!」
曹琮舉起杯:「省試你也多上上心!懂嗎?」
劉平有些懵,這已經不叫暗示了!
他瞠目結舌,正要發問,曹琮連忙搖頭:「別問!用心做事就成!」
當劉平有些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那小閣樓後,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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