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狂歡餘韻 良苦用心上

  秦琪他們這個練習包廂,在趙禎等人離去後,便被蜂擁而至的教坊樂人擠滿。【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莫攖寧趁亂偷偷溜了出去。

  教坊中那些姿色出眾的女樂人們,紛紛向顏值極高的蘇舜欽狂拋媚眼。

  蘇舜欽識破了她們的小心機,當即禍水東引。

  「諸位娘子們,你們對小生拋媚眼無用,小乙才是正主!」

  那些女樂人們紛紛叫屈:「妾等當然知道,奈何郡主看得太緊!」

  范仲淹呵呵笑道:「也罷,這些譜子你們儘量謄抄便是!」

  他對修史的小夥伴們拱拱手:「諸位,咱們先去探討一番修史之事,此處便交給聖俞和子美應付吧!」

  這一大一小兩個帥哥,正是應付教坊女樂人們的最佳人選。

  富弼如今知開封府,事務繁冗,因此他在趙禎走後,便也匆匆離去。

  卻說趙禎帶著秦琪沒走出多遠,便將郭皇后支開,隨後他便令狄青和閻文應守在門口,徑直帶秦琪走進一個包廂內。

  秦琪隨他走進包廂後,瞬間察覺到趙禎的險惡用心。

  與急匆匆趕來的杜衍交接工作後,完成使命的秦二郎,志得意滿地離開了潘樓。

  甫出大門,他便看到了正在此等候他的趙凌志。

  秦二郎毫不意外地拱手為禮。

  「三師兄,咱們去仁和店如何?」

  趙凌志微微頷首,師兄弟二人便這般一路無言,默默走進仁和店。

  在趙元儼安排下,二人在一處隱秘包廂坐定。

  趙凌志一聲輕嘆後,向西北方拱拱手:「師弟,一切果然不出你所料,二師兄…甚至那位,早已在暗中關注小乙!」

  秦二郎原本愉快的心情,驟然變得沉重。

  「三師兄,二師兄怎麼說?你又有何想法?益哥兒做得不錯,你們如今可還有其他想法?」

  趙凌志展顏一笑:「師弟說話不必如此隱晦,貧道已向官家表明心跡。

  更何況,你若不清楚他如此做的目的,又何必冒著得罪官家的風險殺人滅口?」

  秦二郎嘆道:「人心多變,弟無法確定,他到底是試探還是真心。」

  趙凌志哂笑不已:「二師兄借桃花林暗示貧道,大宋不到百年將有傾頹之危,此預兆與恩師、貧道推衍結果別無二致。

  他既已看清此慘烈結局,又豈會再涉足塵世?師弟一向任俠灑脫,卻為何偏偏看不穿此事?」

  面對嘲笑,秦二郎絲毫不以為忤,他拱手道:「三師兄,事涉犬子,弟不得不慎重從事!您也清楚,犬子已與益哥兒利益結為一體。」

  趙凌志聞言收起嘲笑,正色道:「師弟放寬心便是。二師兄如此清淨無為,都被小乙擾動道心,他又焉會與小乙對立?況且他已言明將保持中立。」

  秦二郎釋然一笑:「如此弟便放心了。」

  趙凌志繼續哂笑:「你可以放心,但小乙仍需更努力才是!完美契機稍縱即逝,容不得他半分懈怠!」

  秦二郎還以哂笑:「你若說益哥兒懈怠或許有可能,小乙絕無可能!」

  趙凌志略一思忖後,霍然發覺:

  秦琪幾乎每日都卯時起床晨練,午時若無訪客或公事,必小憩兩刻鐘,子時前準時睡覺,作息極為規律。

  以他這種養生般的習慣推斷,他至少能活到耄耋之年,何況他本人就是神醫。

  最可怕的是,以他這近一年便幾乎達到其他人一輩子成就的效率來看…

  二師兄…恐怕是因為覺得羞恥,所以才不願見他吧?

  他自稱得了墨家和公輸氏兩家傳承,可除了一些手工品,他又有甚驚天動地的發明?

  秦二郎打斷了趙凌志的沉思。

  「三師兄,你的卜筮之術比弟高明甚多,你能否算出弟此行吉凶成敗?」

  趙凌志頷首:「師弟放心!你雖不似官家和小乙之仁,卻得忠義二字!只要無愧於心,放手去做便是!」

  秦二郎心中大定。

  趙凌志又道:「師弟,小乙雖行事果決,卻因其仁,做事總想皆大歡喜,所以未免過於婆媽,這點上任俠的你與他互為陰陽。

  其次,他與這些番邦女子不清不楚,做事難免瞻前顧後,而且他不喜陰謀,總想造大勢以陽謀求勝,這點又與慣愛耍詭計的你互為陰陽…」

  秦二郎蹙眉打斷了他:「三師兄,弟怎麼覺得你在罵人?」

  趙凌志頷首:「你沒猜錯,貧道就是在教訓你!你真不如你兒子懂事!趙允讓這件事,你是如何做的?你太傷天和!」

  秦二郎緊緊蹙起劍眉:「三師兄,趙允讓連這種毒計都敢用,若不斬草除根,遺患無窮!」

  趙凌志深深嘆了口氣,不再與他討論這個話題。

  他一個方外之人,與秦二郎這典型的政客兼俠客委實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站起身:「師弟既然選擇此道,便走下去吧!只是,你別讓小乙為你傷心!」

  秦二郎也站起身,語氣極為誠懇:「三師兄,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弟不怕背負罪名,更不怕萬人唾罵!」

  趙凌志微微動容:「這便是你的道?」

  秦二郎堅定頷首:「小乙心太軟,他的全盤謀劃耗時太久!弟擔心出現變數。此番西夏之事,便是例子。

  三師兄信不信,若弟不如此對待趙允讓,今後大宋將永無寧日!」

  這既是俠客快意恩仇的豪氣,也是政客落井下石的素養。這種事,很難說清誰對誰錯。

  但至少有一點,秦二郎說得極對:

  他若不如此做,大宋將永無寧日。

  言罷,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今後小乙便拜託三師兄代弟照顧!」

  趙凌志暗暗嘆息,忍不住問道:「師弟去哪兒?」

  「找耶律公主!」

  秦琪隨著趙禎走進那包廂後才發現,其內僅有金藝珍和高麗孝靖長公主。

  他瞬間想通了一切:

  王欽精神不濟,此刻想必已被趙元儼安排休息,而金藝珍已經向孝靖長公主攤牌。

  所以…是孝靖長公主想見我!

  高麗國圖謀果然不小!

  事實證明,他的推理一如既往般靠譜。

  雍容而美艷的孝靖長公主對趙禎行臣禮並待其落座後,當先笑道。

  「秦公子剛才的表演極為精彩!令妾嘆為觀止!」

  坐在她身旁的金藝珍並未開口,只是脈脈凝視著秦琪。

  秦琪拱拱手:「公主有話儘管直言!」

  孝靖長公主俏臉上笑容不減:「秦公子有幾分把握?」

  秦琪搖搖頭:「抱歉,殊無把握!所以,公主是想…?」

  孝靖長公主笑道:「長白山女直國一向對鄙國虎視眈眈,秦公子怎麼看?」

  秦琪心中瞭然。

  趙禎笑著搖搖頭:「長白山女直國乃友邦契丹藩屬,大宋無權干涉其內政。」

  秦琪對此厭惡至極。

  在這些政客心中,連親生骨肉也可以待價而沽嗎?

  於是他冷冷道:「貴國如何,長白山女直國又如何,均與小生無關,小生只負責診病,恕不奉陪!」

  他轉身匆匆離去。

  事實證明,他這倔脾氣一上頭,便成了另一頭司馬牛。

  金藝珍用心良苦設下之局,僅僅因為這一句話前功盡棄。

  趙禎尷尬至極。

  所幸秦琪情商不低,他臨走前交待了狄青幾句話,讓狄青及時為趙禎解了圍。

  「官家,呂相公有事求見。」

  趙禎站起身逕自離去。

  孝靖長公主和金藝珍面面相覷。

  後者神情黯然:「姊姊不該如此著急!罷了,咱們不要再自取其辱,待官家身體恢復,咱們就此離去便是。」

  孝靖長公主試圖做最後努力:「妹妹,秦公子對你沒有好感?」

  金藝珍嘆道:「之前或許有,但如今蕩然無存!姊姊莫要再考慮此事,咱們專心照顧官家吧。」

  拎得起放得下,金藝珍有成為賢明太后的潛質。

  趙禎快要走回自己包廂時,突然笑了起來。

  「小乙這孩子,呵呵!有趣!」

  秦琪心中悲憤:好個無恥公主!你莫非以為老子願做此下作之事?

  他正待離開此處繼續寫書做圖,一轉身便看到一個亭亭玉立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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