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陰差陽錯 女人直覺

  當然沒有所謂的求援密函,那只是老銀幣秦二郎的忽悠之辭而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小乙哥用屁股都能想到其中破綻。

  別說女直國剛經歷過一場騷亂,就說耶律宗真,他如今有暇理會高麗國彈丸之地?

  真正讓他驚詫的,是金藝珍說出的那一番話。

  金藝珍說的是:「小乙哥,妾也想去大相國寺街尋一奸商,買些不要錢的首飾回來。」

  在昨日,秦琪記得清清楚楚。

  他與耶律槊古在那家鋪子打假時,並未看到有其他人。

  否則,那老闆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胆以假亂真。何況還有高高手嫣然陪著他們。

  小乙哥當然看不出嫣然虛實,但真定府弓箭社頭目任三郎能看出。

  因此,秦琪有些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金藝珍。

  金藝珍嫣然一笑:「小乙哥,妾當然沒有如此大本事,是於校尉暗中聽到的,他負責隨身護衛大王。」

  秦琪擦了擦額頭密布的冷汗,語氣有些發虛。

  「好妹子,此事關乎大宋重要軍情,請務必保密!」

  金藝珍笑得猶如一隻剛偷到雞的小狐狸。

  「那你要努力讓妾滿意才是!」

  秦琪不敢再多言,當即以眼角餘光掃過人來人往的宣德門,拱手道:「關於此事,咱們到任店後再談。」

  他暗暗吐槽:就這警戒線不超過十米的宮城大門口,能藏住狗屁機密!皇城司的業務還真好開展!

  金藝珍笑嘻嘻地做了個手勢,顯然想撒撒嬌讓秦琪抱她上馬。

  秦琪嘆道:「請王后自重!」

  他眨了眨眼睛。

  金藝珍會意。

  她頗為遺憾地道:「上國的皇宮…唉!一言難盡!」

  她對大宋皇宮的嫌棄之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金藝珍穿著馬褲,否則秦琪決不會讓她騎馬。

  定都北方的高麗王朝不是定都漢城的李朝,王建也是尚武之人,所以金藝珍並不文弱。

  二人一前一後行到任店,便見到了正在門口送客的任大郎。

  任大郎一見他,便氣不打一處來。

  「小乙!你這孩子!如今都已是晡時,貴客們等了你足足兩個時辰!快隨我來!」

  晡時指的是日晡,即天將暮之時,也就是申時。

  秦琪有些懵。

  「丈人,他們等我做甚?」

  隨即他反應過來,虛扶著金藝珍下馬後道:「丈人,這位是高麗國王后,來此取些藥膳。」

  任大郎和金藝珍顯然不是初次見面,二人頷首示意後,前者拱拱手:「王后請隨下官來。」

  任大郎瞪了鴿子精一眼:「你速去三樓!幾位內相早已等你多時!」

  金藝珍見狀有些心疼:「開國子莫要如此苛責小乙。」

  任大郎訝然地看了她一眼,表情雖未變,但眼神驟然變得犀利無比。

  僅僅一瞬間,他便笑容可掬地對鴿子精道:「小乙,你先去陪諸位學士,王后先交給我接待。」

  金藝珍這才滿意。

  秦琪大剌剌地將藥包丟給任大郎,藉此良機打擊報復了一次這鑽進錢眼的葛朗台。

  任大郎毫不動怒,笑嘻嘻地接過藥包,揮了揮手。

  秦琪突然有種一刀砍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唉!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他默默吐槽。

  金藝珍見他吃癟,忍不住噗嗤一笑百媚生。

  秦琪不敢多做停留,輕車熟路地上樓進了三樓貴賓廳。

  萬幸這個時間是小姐姐們的休息期,否則他一定難以脫身。

  秦琪輕輕敲了敲隔音效果極佳的門。

  門外的小廝當即拉開一道門縫。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是小乙?快快進來!」

  小廝拉開門,秦琪一個閃身,便如狸貓般鑽了進去。

  他當即目瞪口呆。

  出於保密考慮,高麗國使團並未住在驛館,而是住在外城、距潘樓不遠的一處幽靜小院。

  此處這條街巷,已提前被高麗國暗哨買下。

  看到已稍稍恢復些精神的王欽在侍女服侍下睡下後,孝靖長公主躡手躡腳地走到前廳。

  一個高瘦精悍的黑臉漢子正守在廳門處。

  見她出來,這漢子以標準的高麗官話:高麗開慶方言,也就是古朝鮮語問道。

  「殿下,官家確已好轉?」

  高麗國官方書面文字是漢語,口語卻是這種古朝鮮語。

  他們以文字記載口語,採用的是同音漢字這種方式,至於寫書立傳,則沿用神州的文言文。

  受神州影響,契丹、高麗也稱皇帝為「官家」。

  他們在大宋人面前極盡謙卑,但在他們內部,採用獨立國號、年號、語言,顯然也是以帝國自居。

  孝靖長公主微笑頷首:「官家明顯好轉!誠如秦少師和任三先生所言,秦小乙果然不凡!於校尉辛苦了!」

  那黑臉漢子於校尉蹙眉:「殿下,秦小乙似乎與那契丹長公主關係不一般!」

  孝靖長公主頷首:「此事你萬萬不可宣揚!一切聽金皇后指示行事。只要秦小乙盡心竭力醫治官家,其他事咱們故作不知即可。」

  於校尉點點頭,不再多言。

  孝靖長公主突然道:「於校尉,金皇后之安全無需你操心,你只需看顧官家即可,還有,不該問的,千萬不要問!」

  於校尉躬身行禮:「臣明白!」

  孝靖長公主笑著頷首:「辛苦於校尉!」

  於校尉再次躬身後,緩緩退到前院,指揮一眾高麗近衛布防。

  孝靖長公主笑容收斂,語氣有些森然:「金藝珍,哼!好妹妹,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瞞著我!」

  任大郎笑眯眯地帶著金藝珍走進一間小包廂。

  他低聲叮囑小廝幾句後,便關緊了房門。

  請金藝珍坐到主位後,他笑道:「王后是要等小乙?」

  金藝珍沒有回答他此問,而是反問任大郎:「開國子,小乙哥與耶律槊古似乎…不清不楚?」

  任大郎何等人物,他笑著搖搖頭:「耶律公主喜愛詩詞歌賦,又讀過小乙閒來無事寫的幾本書,所以她只是欣賞小乙才華。」

  金藝珍懶得與這老狐狸虛與委蛇:「耶律槊古這兩晚與小乙哥同宿!」

  任大郎面不改色:「小乙擔心公主安全,所以留其宿於我家。」

  任三郎這幾晚都會偷偷溜回來護衛,所以任大郎清楚,後宅無人偷窺。

  金藝珍果然沒有真憑實據,於是她耍起小心機。

  「大叔,小乙哥已經親口承認了。」

  任大郎呵呵一笑:「王后有所不知,小乙性子詼諧,慣愛開玩笑。莫說他不可能信口雌黃,便是他如此說了,也只是隨口說笑而已。」

  反正你沒有真憑實據,秦琪更不可能坦承此事,我任大郎死不承認便是。

  金藝珍仔細思索著秦琪當時的反應和微表情後霍然發覺,她的確沒有證據證明秦琪與耶律槊古有染。

  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耶律槊古與秦琪,一定有肌膚之親。

  這可是足以利用、並大做文章的驚天秘聞。

  處於吃醋狀態中的她,渾然忘了自己也有天大把柄握在別人手中。

  沒錯,她之所以如此刨根問底,完全是因為吃醋。

  她在做出那個抉擇之時,一顆芳心便系在了秦琪身上。

  待看到經過秦琪診療後,許多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王欽居然明顯好轉,她便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秦琪。

  青春年少、英俊倜儻、文采斐然、多才多藝、精通岐黃、隨隨便便一個發明便富可敵國…

  當這些標籤同時出現在她神交已久之人身上時,她這花季少女怎可能不動心?

  更何況,她的丈夫、哥哥壽命僅剩一年。

  因此,當她得知耶律槊古這有夫之婦居然很可能與愛郎有染,她的心情好比:

  你中了一千萬大樂透後,尚未來得及開心,便有工作人員告訴你,這是你和其他人共享的,你要與那人一起去領獎。

  然而,最扯淡的是:你能分到多少,需要看那人心情。

  金藝珍心裡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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