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當然不是在御花園,那是趙禎與肱股近臣進行半正式秘議的場所。【,無錯章節閱讀】
遑論如今還有耶律槊古這個外臣在場。
所以,秦琪終於有幸在釣魚台…啊呸!集英殿吃到國宴。
集英殿還是殿試的考場,他相當於提前考察了考場。
這種正式國宴,趙禎當然沒有採用大桌分餐制,而是中原傳統的獨立几案制,秦琪的小几位於最邊緣處。
在絕大多數正式場合,北宋官員從不呼皇帝為「萬歲」,因此,秦琪跟著眾紫袍躬身行禮後,便跪坐於幾後等待開宴。
終宋一朝,除昏庸無道的趙佶崇尚奢靡外,其他皇帝幾乎個個簡樸,尤以趙禎為甚。
在這股風氣影響下,才有了簡約而不簡單、素雅卻透露出奢華、堪稱神州瓷器巔峰的青瓷、白瓷。
其看似簡單,卻根本無法仿製。
剛來這時空時,理工達人秦琪在吃飯前,總忍不住端起宛若天成的碗盞,仔細研究一番。
他始終沒搞懂,那巧奪天工的開片,也就是那自然裂紋,到底是如何燒制出來的。
青瓷和白瓷,最能代表崇尚低調務實的北宋文化。
此刻,他又犯起了職業病,把玩著碗盞愛不釋手。
他腦洞大開,這種燒釉方法,若用於燒制瓷磚…那房子住進去,該有多美?我每天都要擦地一百遍!
大宋,真是個美好時代!
這裡的一應器具、綾羅綢緞,看似簡單,但在我看來,無不透著驕傲!
這是宋人的智慧結晶!
他犯了想當然的錯誤。
他以為他的位置最邊緣,便理應是邊緣人,於是他將心神完全沉浸於建盞中。
那建盞仿佛在向他訴說,它是如何從一個泥胎進入建窯,最後又是如何一步步變成北宋皇家所鍾愛之茶具的。
他聆聽著手中建盞的故事,渾然忘了,他其實才是本書男一號。
於是他悲劇了。
「小乙,小乙!」
秦琪從豐富但色彩單一的建窯世界中脫身而出,茫然地抬起頭循聲望去。
他這才反應過來,霍然起身行禮。
「官家!」
趙禎啼笑皆非地看著他:「小乙,這建盞平平無奇,你為何對其愛不釋手?以至於朕喚你都毫無所覺?」
秦琪無語。
平平無奇?
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這「平平無奇」的建盞,被紐約佳士得拍賣了幾萬貫…啊呸!幾千萬嗎?
折合大宋目前物價,那是六萬貫足緡銅錢啊!
我呸!真俗!簡直俗不可耐!這等文化藝術瑰寶,豈是區區銅錢可比?
他徹底忘了,他口中這文化藝術瑰寶,目前建窯,一窯能出上萬件。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六萬貫,再次拱手。
「不知官家喚臣何事?」
「適才耶律公主稱,她願用萬匹戰馬換一門山炮、百發炮彈,這山炮價值幾何?是否可換?」
秦琪有些凌亂。
萬匹…戰馬!二百萬貫?三十個建盞?換山炮?這…賺大了!
這孩子沒救了…
即便最稀有的貢品級建盞,一百個也不過六百貫而已,他已經產生了嚴重的時空錯亂感。
總之,一門山炮即便
加上百發炮彈,也絕對不值二十多億。
秦琪精算過,他那種以特製刀頭切削加工的山炮,算上料錢、工錢和智慧財產權,最多值十萬貫。
當然,其中九成,是智慧財產權費和工錢,我們的小乙哥一分鐘幾百萬塊呢。
耶律槊古誤會了,她站起身含情脈脈地看向秦琪。
「官…,小…,駙馬,妾再加兩千匹拉車的駑馬,可以嗎?」
秦琪坑誰也不能坑媳婦兒啊,他當即頷首。
「可以!我再加百發炮彈、全套標準件,此外,三年內若炸膛,廢件拉回來,我保修!」
管軍八位,啊呸!是吃瓜六人組加倆虎將同時一驚。
竟這麼優惠?
有姦情!這契丹公主的稱呼…有貓膩!
耶律槊古學乖了,她柔聲道:「妾再加五千匹優質戰馬,用於貴國組建精銳騎兵,駙馬可否再多造一門?」
秦琪大喜。
騎兵手槍隊?這是對付鐵鷂子的大殺器啊!哎呀!小乖乖真乖!我一定要狠狠寵她!
他忙不迭地頷首,眼神中滿是柔情蜜意:「當然可以!」
耶律槊古秒懂:「那妾索性準備一萬匹戰馬,一萬匹優質戰馬,五千匹駑馬,駙馬給妾造三門山炮加千發炮彈,好不好嘛?」
她終是沒忍住,話說到最後撒了一下嬌。
小乙哥骨頭都酥了:「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吃瓜六人組集體嗨了。
果然有姦情!哎呀呀!大瓜啊!
各掏出五百萬貫贖罪費的四人,心中美滋滋。
這五百萬貫掏得值!
反正有二市股權,又有籌措物資換取的低價交引,這錢遲早能賺回來,關鍵是有瓜吃!
官家仁厚啊!
小乙哥美滋滋:我是不是可以解鎖新姿勢?
耶律槊古美滋滋:皇兄一定會滿意!等晚上我們再試試新姿勢,我再多要一門山炮,皇兄…
不!我只要告訴皇兄,官人會造山炮,皇兄一定會主動找駙馬談和離之事。反正蕭家已今不如昔!
嗯…就這麼辦!我簡直太機靈了!
新姿勢…也罷,看在他這麼疼人家的份上,人家便勉為其難答應他吧。
諸位紫袍也美滋滋,不曾想,戰馬問題不但迎刃而解,捎帶腳還解決了一些駑馬問題。
趙禎卻絲毫美不起來。
朕很危險啊!朕該如何杜絕尖端人才流失?
召親家秦二郎進京聊一聊?朕有近十年未見過他,確實頗想念,嗯…就這麼辦!
於是乎,在趙禎心慌、余者歡喜的心情中,國宴宣告結束。
秦琪匆匆跑去文德殿設計圖紙,趙禎則帶肱股進了御書房。
依照慣例,耶律槊古應由寄祿官為禮部左侍郎、判鴻臚寺事的丁度引路,徑直趕去契丹使臣駐地。
但耶律槊古並未如此,走出宮城後,她便笑著對丁度行了一禮。
「丁侍郎,妾想去大相國寺街逛一逛。」
丁度微微沉吟:「既如此,某便與狄將軍商議一下,由狄將軍護衛殿下如何?」
對狄青與秦琪的關係,耶律槊古當然清楚,是以她欣然應允。
這時,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後的吃瓜六人組華麗登場。
「公主殿下,漢臣要護衛宮城,還是由老夫率一隊禁軍護衛殿下吧。」
說話之人,當然是與任家關係密切的李用和。
耶律槊古從真定府臨行前,秦琪已反覆告訴過她,自己人、路人、政敵分別是誰。
所以,耶律槊古同樣欣然應允:「如此,有勞李國公!只是一隊禁軍太多,七八人即可。」
北宋一隊五十人,兩隊一都,五都一指揮,五指揮一軍,十軍一廂。
見李用和成功,其餘五個吃瓜人也紛紛湊上前,自告奮勇為耶律槊古保駕護航。
吃瓜六人組當然都是秦琪的自己人。
於是乎,在丁度瞠目結舌的表情中,耶律槊古、吃瓜六人組便向大相國寺街行去。
包括王貽永在內,六人都指望著秦琪的各種發明掙大錢,所以他們招呼僕從和親兵,將耶律槊古照顧得無微不至。
這六人都是**湖,而耶律槊古,本質上是個涉世未深的二八少女,雖有俏婢嫣然為其盡力遮掩,但結果仍顯而易見。
借攆走不開眼的市儈和尚之機,王貽永將李用和拉到大相國寺街旁。
「小乙,這事兒不簡單!」
李家獨子李用和是李太后胞弟,和王貽永有姻親關係,如此稱呼毫無問題。
李用和深以為然:「官家留她為質,儼然大有深意。大哥,用不用和他們幾個說說?」
王貽永搖頭:「不需要,他們比咱倆精得多。哥哥覺得,小乙你極有必要和這娘子處好關係,三不五時派女眷探探親便是。」
李用和點頭稱善。
就在這時,他們忽聽路邊一人言:「據說這《三國》話本,乃是那柳七郎所寫!」
當即便有一個清脆聲音響起:「一派胡言!不明真相,便不要大放厥詞!」
二人循聲望去,同時大驚: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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