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們可能會疑惑,富弼不是四品五品的緋袍嗎?為何只做了一個區區知縣?
北宋的縣,是分級別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京畿縣為赤縣,大府畿縣,如四京和真定府的府衙所在縣,為次赤縣。
祥符縣和開封縣為汴京京畿的兩個赤縣,分管汴京東西外城,知這兩縣者,寄祿官至少也是正五品。
準確來說,與真定府前知府劉平同級。劉平的寄祿官,是武官序列正五品觀察使。
別小看這個寄祿官,在重文輕武的大宋,這已經屬於高級武官。
趙允讓年齡與劉平相仿,還是趙禎嫡親堂兄,如今也不過正四品節度觀察留後。
管軍八位中的吃瓜六人組,寄祿官大多都是從五品,副殿帥也只是從四品。
咱們看看富弼的給事中這一寄祿官。
這個寄祿官,具有相當象徵意義。某人一旦做到這個寄祿官,只要能熬,且不犯錯,基本便可拜相。
太子賓客與給事中同為正四品寄祿官,後者地位更高,因富弼貼職為寶謨閣待制,故而他是給事中。
所以,富弼的官、職、差遣為:給事中、寶謨閣待制、知祥符縣。
看官們這下懂了吧?
另外,請允許我吐槽一下富弼這升官速度。
反正,凡是與秦小乙有姦情…啊呸!有交情的,不論文武,升官速度都會如開掛。
看官們不信?
別忘了葉清臣!
他原來只是三司鹽鐵判官,從五品的小…好吧,在升官難如登天的大宋,還真不算小官。否則何來朱紫貴一說?
但他如今可是戶部侍郎、龍圖閣學士、同判三司,比陳黑臉還高一級。
葉清臣升官快的原因也很簡單,他推動執行了秦小乙的弱西夏之策。
就連秦琪看不起的真定府前知府劉平,如今都是節度觀察留後,知渭州,而且加了歸德將軍這一從三品的散階。
遑論直接出使西夏的陳執中諸人。
龐籍如今以工部侍郎寄祿官,接替陳執中知西京洛陽府,那兒可是太祖趙二的老家,他也成了紫袍。
韓琦也升到了與張若谷平級…不,原右諫議大夫張若谷如今已升為了吏部侍郎,差遣不變,仍知真定府。
韓琦升到從四品的左諫議大夫,比歷史上提前兩年知諫院去了。
所以,不知這可以加速相關人升官速度的特技,算不算秦小乙的被動技能?
歷史上的慶曆名臣,如今僅餘范文正公仍鬱郁不得志。
但看官們別忘了,他是因何事被貶謫,很快他便會返京。
不知這「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高士,能與秦琪擦出怎樣的火花。
綜上所述,通過吐槽未來幾大賢臣的升官速度,我們強化了對大宋官制的了解程度。
現在言歸正傳。
富弼對陳執中低聲道。
「陳兄,既然趙三郎與汴京幫派關係良好,何不請他出手相助?否則,僅憑一府兩縣這些胥吏衙役,如何維持治安?」
大宋全國四年發解試士子,一朝聚於汴京城,進士科加諸科考生,近乎萬人,再加上其書童、奴僕、家眷…
也無怪富弼和陳執中要為之頭疼。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汴京城的腳夫苦力、潑皮閒漢、幫閒小廝,各種小經紀、大掮客,七十二正店以及勾欄瓦舍的小姐姐們,對此期盼已久。
任家昆仲,也早已磨刀霍霍向…有錢的讀書人。
任大郎早已做好了各種鋪墊,只等他二弟三弟趕來,大家便要組團掙大錢。
就連汴京普通市民,都對這四年一度的發橫財機會期待不已,遑論那些扒手、蟊賊、拐子等下三濫的敗類。
看官們莫忘了,汴京是這時代地球上唯一的不夜城,汴京夜市,天下聞名。
僅憑開封府和兩縣衙役維持治安?呵呵。
所幸衙役們和禁軍們已有了應對大型慶典的經驗,還不至於對此捉襟見肘。
但陳執中不願出任何紕漏,因此,這些天他一直為維持治安、嚴懲犯罪焦頭爛額。
在這種形勢下,那兩個不開眼的幫派居然還鬧出這麼一出,可想而知,陳黑臉有多憤怒。
這是紅果果的打臉!
由是,富弼此言一出,對幫派極為不滿的陳執中便怒不可遏。
「彥國!我等食朝廷俸祿!豈可與那些腌臢鼠輩同流合污!你且回去制定方案,明日帶方案來此商議!」
無辜躺槍的富弼好冤枉。
我好心給你支招,反而是我不對了?
但他心知,被趙昂擺了一道的陳執中,此刻正在氣頭上。
於是他只好拱拱手,寬慰道:「陳兄莫生氣,船到橋頭自然直,容小弟回去再想想辦法。」
陳執中也知自己語氣有些重了,當即拱手還禮。
「彥國莫怪,某是擔心那些幫派中人不服管教,咱們本來是讓他們維持治安,他們卻反而成了禍害。」
陳執中指了指已安靜下來的府衙門口,激動得捶胸頓足。
「彥國,你也看到了!這可是命案!結果呢?成了鬧劇!
老子倒真想查查,是誰有這麼大本事,愣是能將這等人命關天之事壓下來!民不舉官不究?這是哪門子道理!」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嫉惡如仇,不過想想他在元昊面前的表現…這簡直是基操。
他不需要公孫策,他只缺一個展昭。
富弼耐心地聽完老搭檔的吐槽,苦笑起來。
趙昂背後是誰,這還用問嗎?人家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
別說趙昂先斬後奏,就算他不說,官家若得知此事,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既然苦主都沒意見,咱們還瞎摻和什麼?
「陳兄,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追查此事,而是儘快將防備工作布置到位。
既然民不舉,那麼苦主必然已經得到安撫,再追查下去徒然擾民,又有何用?
為了汴京百萬百姓,上萬外來士子及其眷屬,陳兄暫且忍耐一下吧。」
老好人富弼只好耐心和稀泥。
陳執中重重嘆了口氣,心中一口鬱氣始終難以紓解。
在他看來,黑就是黑,再怎麼洗也不會變白,所以,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富弼知道他的脾氣,對此,他也無可奈何。
二人久久相視無語,齊齊長嘆一聲,各自離去。
看著面前如豆的昏黃燭光,陳執中收回了飄飛的思緒。
他憤憤不平地拍了一下書案,低聲罵了一句。
「趙昂你個潑才!老子明日便要會會你!老子不信,沒人給你撐腰,你敢做出這等事!」
他用力吹熄了蠟燭,將皮裘隨手一丟,重重躺到了床上。
打定主意的他,很快便打起了呼嚕。
秦琪卻沒有陳執中那麼大的心臟。
他總是為別人考慮,所以他無法像陳執中那麼光棍。
沒錯,此刻他擔心的,正是那曹雨霏。
秦二郎已經告訴他,曹雨霏今天一整天水米未進。
是以,當秦二郎悠長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時,小乙哥卻仍在輾轉反側。
最後,他認輸了,人命關天啊。
曹家一定有鍋爐和暖氣,屋裡這麼幹燥,那姑娘一整天不喝水受得了嗎?
這就是我們可愛的小乙哥。
他剛坐直身子,便驚動了他老爹。
「小乙,你去哪兒?」
「爹,我去喊一下小師叔,那曹娘子一整天不喝水可不行。」
秦二郎被兒子氣樂了。
「你這就要認輸?不怕燕子傷心了?」
小乙哥揉了揉眉心,頭疼不已。
「走一步看一步吧,孩兒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曹娘子病倒吧?」
秦二郎將兒子摁回床上。
「乖乖睡覺!她們就是捏准了你這脾氣。聽爹的,明日一早去找你二叔,跟他說一聲,之後你直接跑到實驗室,這幾天別回家。」
小乙哥懵了。
「爹,曹娘子不會出事兒吧?」
秦二郎呵呵一笑:「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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