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雌威何日有盡時

  夫婦二人站起身,深深一揖。【Google搜索】

  「臣秦霄賢、民婦孫幼娘接旨!」

  秦琪硬著頭皮展開聖旨。

  「敕。朕蒙昊天之眷顧,承太祖之恩澤;秉太宗之遺志,繼先皇之仁德。

  幸賴君臣同心,文武勠力,方可政通人和,國泰民安。

  秦氏祖孫三代,歷仕大宋四帝,披肝瀝膽,精忠報國。

  先有秦萬良恩蔭在前,復有秦霄賢忠誠在中,再有秦小乙謀國在後。

  朕感念秦氏拳拳報國之心,勸勉其家發憤圖強之志。以故,朕敕封常山郡開國侯秦霄賢…」

  念到這裡,秦琪愕然抬頭。

  秦二郎笑著對「兒子欽使」頷首,示意他繼續。

  「敕封常山郡開國侯秦霄賢為…北平郡…開國公…,食邑一萬五千戶,食實封一千三百戶。

  敕封…趙郡夫人…孫幼娘為…燕國夫人。一應冠服,不日即至。盼諸卿時時勤勉如故,為大宋屢立奇功。知悉!」

  秦琪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起聖旨,站到爹娘身前轉過身。

  「臣等,領旨謝恩!」

  隨後,他雙手將聖旨遞給老爹。

  「孩兒恭喜父親!」

  孫幼娘的火氣早已不翼而飛。

  「小乙,娘沒聽錯吧?娘這就成夫人了?還是燕國夫人?跟曹四叔的娘子一個級別?」

  她太過於激動,以至於忘了曹瑋的老婆應該是她四嬸。

  旋即她抱住丈夫,又哭又笑。

  「官人,好二哥!妾是燕國夫人了!二哥您也成了國公爺!」

  秦二郎緊緊摟住激動到不能自已的媳婦兒,淚如雨下。

  「是啊娘子!爹在天有靈,一定會為我們高興的!」

  秦琪再次猝不及防地被爹娘塞了滿嘴狗糧。

  他拿著剩餘的聖旨,默默走出堂屋,有一次仰望星空。

  這聖旨的信息量太大了!

  秦萬良也就罷了,秦霄賢忠誠在中?什麼意思?

  秦二郎是官?一直是官?那麼問題來了,為何連三朝元老張若谷都不知道此事?

  嗯…細思極恐!老爹這官可不簡單!

  還有…北平郡開國公、燕國夫人…趙禎你是要瘋啊!這地方,如今可是契丹南京析津府!

  另外…太祖恩澤…秦萬良果然是太祖趙二舊臣。

  他又一次展開推理。

  天真的秦琪以為,這事兒就這麼完了。

  直到…

  「秦琪!快給老娘滾進來!老娘還沒和你算清帳!」

  一聲嬌喝,嚇得正在推理的秦小乙一哆嗦。

  他當即取出無敵神符,拍碎使用,只見一道金光…

  啊呸!是他立即抽出另一道聖旨,跑進屋內宣讀。

  這道聖旨,大意是趙禎賜福康公主和壽寧郡主嫁入秦家,勸誡燕國夫人孫氏以秦家家規,嚴加管教二位皇室貴女。

  秦琪一邊讀聖旨,一邊暗罵趙禎套路玩得深。

  他這套組合拳一出,虛榮心爆棚的孫氏,還怎麼可能跟燕子一條心?

  她反過頭勸燕子認命倒是極有可能。

  他還是低估了趙禎的格局和胸襟。

  等他到任大郎家宣讀聖旨時,他一定會驚詫莫名、心有戚戚、大感生不如死、最後哀嘆自己命苦。

  最後一道聖旨,是給死人的追封。

  這個不適合由秦琪來宣讀,交給了秦二郎,將其供至秦萬良的靈位前。

  趙禎給秦萬良追贈的官位,是太師,也就是三公之一,文官的巔峰。

  趙禎的無微不至,讓秦琪不得不認命。

  趙禎都做到這份上了,他還能怎麼辦?老老實實給體貼入微的趙老闆賣命吧。

  等這一家三口,對著秦萬良的靈位又是上香又是磕頭折騰完,已經到了子時正。

  托趙禎的福,做了公主、郡主婆婆的新晉燕國夫人,登上人生巔峰的孫幼娘火氣全消。

  好吧,她非但火氣全消,而且親自下廚,給獨生子做了一大碗香噴噴的海鮮醬肉絲湯餅。

  受寵若驚的秦小乙擔心老娘處於生理期,狼吞虎咽吃完面後,他便乖乖跑回屋睡覺了。

  這一日一夜,委實累壞了他。

  其實他多慮了,睡得極沉的他,沒聽見他爹娘折騰了足有一個時辰的恩愛動靜。

  他是睡死了沒聽見,卻苦了某個大內密探。

  可憐那瘦高漢子蹲在牆角忍著冷風吹,還要捂住耳朵不去聽那靡靡之音。

  唉!我太難了!

  他喃喃自語。

  翌日卯時,秦琪再次在真定府開始了他的日常。

  見爹娘還未起床,秦琪秒懂。

  於是,他特意用黑胡麻、胡桃、黑木耳、黑米、黑糖,給恩愛半宿的爹娘熬了一鍋甜粥。

  同時,他又烙了不少餅,燉了一小鍋牛肉。

  看官們可能沒看懂,他做的是前世真定府的名吃牛肉罩餅。

  他匆匆吃了一份十八罩十八的罩餅,十八指的是十八兩,也就是斤半牛肉斤半餅。在大宋,一斤是十二兩。

  從地窖中取出一大包零食,帶好剩下的兩道聖旨,騎上自己心愛的小母馬,他便跑去了真定府城。

  由於燉牛肉時間較久,此時已是辰時中,也就是八點整。

  受任大郎影響,他丈母娘、媳婦和兩個小舅子起床都頗早。

  因此,他跑到丈母娘家門口時,大門是開著的。

  將小母馬交給門子後,他便逕自進了院子,迎面碰上了他最心愛的燕子。

  任麗燕一怔,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才撲進他懷中。

  「小乙哥!我沒看錯吧?你是不是因為想我,所以才趕回來的?」

  任麗燕將自己的螓首埋進愛郎懷裡,呢喃細語。

  小乙哥很想說是,奈何他的褡褳里有聖旨。

  他只好避重就輕:「燕子,我是帶著聖旨回來的,因為太想你,所以一日一夜我便趕到了家。」

  任麗燕果然自動忽略了他的前半句。

  「小乙哥,你真好!」

  秦琪心如刀絞。

  我特麼就是個人渣!你一會兒可別打我。

  他默默念道。

  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一刀,老子認了!

  他咬咬牙:「燕子,我還是先給你宣旨吧。一會兒你要是心裡難受,就打我罵我吧。」

  任麗燕霍然推開他,美目中帶著怒意:「秦琪!你是不是偷吃了?」

  「偷吃?我偷吃什麼?」

  汴京城有什麼美食值得我去偷吃?

  秦小乙一時沒反應過來。

  任麗燕見他一臉懵逼,以為他在裝蒜。

  「秦琪!!你再裝!!!」

  她咬牙切齒。

  秦琪懂了。哦,她懷疑我出軌。

  他當即澄清:「冤枉啊!燕子,我一直守身如玉!」

  看他用的這詞兒…

  任麗燕滿臉狐疑:「那你為何那麼說?」

  小乙哥深深嘆了口氣,掏出無敵神符…啊呸,寫著任氏二字的錦袋。

  「任氏接旨!」

  任麗燕咬牙切齒:「民婦接旨!」

  她躬身垂首,等來的卻是半晌無言。

  秦琪怔怔地看著聖旨,心中湧起滔天巨浪。

  趙禎!你丫坑我!

  同一時間,契丹國都中京城內。

  「皇兄,一大早叫妾來此,有何要事?」

  耶律槊古興沖沖地趕到了她老哥的御書房。

  她覺得,一定是有愛郎秦琪的消息傳至。

  她等到的,是耶律宗真的一瓢冰水。

  「皇妹,朕問你,若南朝義兄逼迫你與秦小乙絕交,你當如何?」

  耶律槊古一怔,旋即大怒:「他敢!皇兄,他真寫國書了?」

  耶律宗真默默吐槽:朕特麼就知道!

  他搖搖頭:「目前朕還未收到國書,但想來他一定會寫。」

  耶律槊古如一頭保護自己幼崽的母獅子一般,亮出了鋒利的獠牙。

  「皇兄,他若敢寫,咱們就陳重兵於幽州,逼迫他增二十萬歲幣,不!提出收回瓦橋關諸縣!

  他不給也行,只要允許妾與小乙哥繼續相處即可!」

  耶律宗真擦了擦冷汗。

  朕這妹子向來乖巧可人,怎麼如今像是變了個人?

  「皇妹,咱們何至於此?」

  「皇兄!小乙哥難道不值得咱們如此做?」

  耶律槊古一臉怒其不爭。

  耶律宗真懂了。

  唉!女人啊!愛與家庭就是她們的全部。

  他轉念一想:我去!我咋還不如一個女人看得通透?

  於是他揚起手:「也罷!若朕收到南朝國書,便如此答覆!」

  耶律槊古登時轉嗔為喜:「皇兄,這就對了嘛!南朝有的,妾也會有!妾的就是皇兄的!」

  不知為何,耶律宗真突然有些同情秦琪。

  小乙,你千萬不要被我妹子單純的外表欺騙…

  她太可怕了!

  耶律槊古塞給她老哥一封信:「這封信,有勞皇兄寄給小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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