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們或許要問:耶律槊古為何沒與蕭孝忠一同前來?
而且,不是約定的正月十五進行交易嗎?
這便是緣分。【,無錯章節閱讀】
因為今年冬天格外寒冷,正旦後遼東女真饑寒交迫,發動了騷亂。
蕭孝忠帶兵平亂時,便帶上了嬌妻耶律槊古,夫婦二人在渝關各奔東西。
耶律槊古趕到析津府時,是正月十一,她舅舅兼夫家大伯哥、契丹南京留守蕭孝穆蕭大郎,剛好湊齊三萬匹良駒。
耶律槊古隨身帶有耶律宗真的國書,因此就連蕭孝穆都不知道,這丫頭實則是想來真定府見網友,啊呸!見她的夢中情郎。
耶律宗真的國書上,寫的當然是耶律槊古仰慕南朝文化,懇請南朝,也就是大宋做好接待和護衛工作。
耶律宗真一向以南北朝來看待宋遼關係。他以北朝自居,視大宋為南朝。
因此,趁著副使蕭孝穆在雄州與宋軍交接良駒,耶律槊古這正使便央求葛懷敏,帶其來邊州第一大城:真定府城遊玩一番。
耶律槊古旁敲側擊,向葛懷敏打聽秦琪的情況。
可憐的葛懷敏,在不知不覺中,便成了個拉皮條的。所幸他警惕性高,並未向耶律槊古透露太多情報。
他的容城大營,有秦琪托任三郎送來的四輪馬車。
因此,耶律槊古和侍女們坐車,葛懷敏親率一都騎兵、與契丹親衛一起,在昨天下午便抵達了真定府。
這也是昨日下午,張若谷被喊回去的原因。
他要接待契丹正使耶律槊古。
這就是渾然天成的緣分。
耶律槊古在臨行前先是被耶律宗真嚴厲警告,後又有丈夫蕭孝忠隨行,她原本已熄了勾搭秦琪的念頭。
可造化弄人,蕭孝忠臨時帶兵平亂在先,蕭孝穆囑咐耶律槊古打探秦琪情報在後。
耶律槊古在府城住了一宿後,再也遏制不住自己對秦琪的好奇和愛慕。
她以國書中,耶律宗真強調的秦琪務必在場為由,提出想見一見秦琪的要求。
張若谷不疑有他,便帶著她來到了馬太公家。
這才有了耶律槊古聽到秦琪彈奏《淮陰平楚》的那一幕。
她本就善彈琵琶,再加上秦琪因對這曲子諳熟於心,而將其演奏得讓聽者如臨其境。
因此,在一曲終了時,她便忍不住喝了聲彩。
這一切,不是緣分又是什麼?
秦琪緊緊蹙起劍眉。這這兩個仙女之間的戰爭,讓他大為頭痛。
張若谷則暗暗叫苦。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帶耶律槊古來此。
此事若處理不好,引起兩國之爭,他就是罪魁禍首。
所幸他還沒放棄掙扎,他將馬太公拉到一旁,商量起了應對方案。
葛懷敏已經躺平。除死無大事,老子認栽!老子能在臨死前看到這齣好戲,也算不枉此生!
小乙!你要努力!最好讓那契丹公主給你生個孩子…不,生一群孩子!
如此,爺爺我死也瞑目了。
當事人之一的任麗燕卻突然想開了:你蹦躂吧,盡情蹦躂!
最多兩天,你還不是要回你那鳥不拉屎的中京?
有本事你休了你的駙馬!你若真這麼狠,老娘我立馬認命!問題是,你敢嗎?
老娘我兩世為人,小乙的性格,誰比我了解?我索性大大方方給你倆創造機會!小乙一定會加倍補償我!
想通此點,她便放下琵琶,走向庖廚:「殿下若不嫌棄,便嘗嘗妾的手藝吧!」
耶律槊古當即展顏一笑:「嫂嫂的手藝,一定是極好的!有勞嫂嫂了。」
秦琪擦了擦額頭冷汗,湊到兩位長者身側:「二位大人,何以教我?」
他從來沒有這種經驗,請教長輩才是正途。
張若谷也擦了擦額頭冷汗,壓低聲音道:「小乙,這契丹公主是怎麼回事?她就是沖你來的吧?」
馬太公嘆了口氣:「老弟,這還用問?那娘子看上小乙了!小乙,你之前見過她?」
秦琪用力搖頭:「回兩位老大人,孩兒此前從未見過她!但孩兒知道,她的官人,是北府宰相、蕭耨斤幼弟蕭孝忠。
兩位老大人有所不知,蕭孝忠再過幾年會封楚王,掌管契丹北樞密院。」
他再次擦了擦涔涔而下的冷汗。
這叫什麼事兒啊!我躺著也中槍?
我和她這算啥?姘頭?破鞋?還是一對狗男女?
呃…我插一句,秦琪你確定這不是同一個意思?
馬太公也擦了擦冷汗:「小乙,聽老夫一句勸,務必與她保持距離!應謹守禮法為先!」
張若谷一邊擦著永遠擦不完的汗,一邊搖頭。
「馬兄此言差矣,決不能讓那娘子惱羞成怒!小乙,你自己把握好尺度!」
秦琪懂了,這倆老頭兒還不如自己鎮定。
您讓我把握好尺度?謝謝了!
他搖搖頭:「老大人,此事恐怕不妥!」
張若谷嘆道:「妥!只要拖到蕭孝穆趕來,此事便極妥!小乙,你且忍耐兩日。」
秦琪這次徹底懂了。
張若谷這是要自己為大宋做出犧牲。
他不再跟這沒底線的老頭兒廢話,頭也不回地走向庖廚。
拜託,我還沒滿十六歲耶!你到底懂不懂科學?
嗯…他的意思是,只要他滿十六歲,就可以為所欲為。
他果然是個悶騷男。
秦琪想得太簡單了。
耶律槊古見他結束了交談,便抱著那幾本劇本,迎到了他身前。
「小乙哥,奴愛煞了您那幾首詞,您可有新詞問世?」
秦琪穿越八月有餘,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因此,他秒懂為何蕭觀音的親娘會看上自己。
一定是因為朱敦儒和蘇軾的詞。
於是他指了指耶律槊古懷中的劇本:「都在其中!」
耶律槊古手忙腳亂地翻開最上面的劇本。
緣分果然渾然天成,映入她眼帘的,正是蘇軾那首《念奴嬌?赤壁懷古》。
她以《念奴嬌》的曲調,輕聲哼唱這首詞,卻始終未得其中真味。
她不愧為蕭觀音的親娘,很快便反應過來。
「小乙哥,這首詞,是否需以銅琵琶、鐵綽板來伴奏高歌?」
至此,秦琪已完全明白蕭觀音為何如此聰慧有才。
皆因她有個才華橫溢的老娘。
這不正是大明湖畔夏紫薇和夏雨荷的原型?
看著面前二次元萌妹子那渴求的眼神,秦琪的衝動瞬間壓制了理智。
他遞過去鐵綽板:「會用嗎?」
耶律槊古美目放光,用力頷首:「當然!」
於是,秦琪彈琵琶,耶律槊古打綽板,這首豪邁雄壯之詞,便以秦琪純正的真定府方言唱了出來。
他前世便是真定人,雖然他的時代與北宋相隔千年,但真定府的方言,只有極細微的變化。
耶律槊古的親衛和侍女們同時背過身,因為他們都覺得主上和小乙哥是天作之合。
在他們看來,原本文韜武略的蕭孝忠,在小乙哥面前根本不值一哂。
張若谷拉著馬太公背過身,攏口而言:「馬兄,以弟看來,這也不算壞事兒。」
他迅疾無比地指了指琴瑟和鳴的那一對:「你覺不覺得,他倆可謂天生的一對兒?」
馬太公嘬了嘬牙花子:「張老弟,你莫忘了,耶律槊古的官人,可是蕭耨斤的幼弟!」
張若谷哂笑:「東施效顰的愚婦而已!耶律宗真焉有官家寬仁?何況蕭耨斤又要使出立耶律重元這等昏招!」
秦琪對他講過此事。在他看來,這簡直不可理喻。
耶律隆緒何許人也?那可是廟號為「聖」的一代雄主!
蕭耨斤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她認為蕭家上下一心,都想推翻耶律家?
咱先不提契丹宗室耶律氏勢力何等龐大,也不提軍權握在耶律氏何人手中。
咱就試問:蕭耨斤若想當女皇,蕭氏會不會扶持她呢?
這還用想?契丹女子地位就算再高,能高得過蕭氏女子?
蕭氏女子地位再高,能高得過述律平和蕭綽?她倆可都沒當女皇!
蕭耨斤何德何能?焉能與她們二位相提並論?
所以,蕭耨斤只是個一直在作死的扶兄扶弟魔!
也因此,耶律槊古在胞兄和親娘之間會選誰,還用想嗎?
就算她蠢笨到無可救藥,秦琪會眼睜睜看著她滑落深淵?
張若谷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所以,耶律槊古與蕭孝忠之間,必定會產生難以彌補的裂痕!」
馬太公畢竟是方正之士,他聽得瞠目結舌:「老弟!你…你是…你是想…」
張若谷執起他的手,好吧,就是握住他的手,滿臉熱切之色。
「老哥哥,小乙若能維護大宋與契丹的良好關係,豈非勝過萬馬千軍!」
他倆密謀時,配合默契的秦琪與耶律槊古也演奏完畢。
二人相視一笑,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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