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琪有些懵:「爹,我問什麼了?」
他思維太跳脫,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想問什麼了。
任大郎頹然揮手:「唉!你這孩子!你是不是問我,為何大宋的兵刃不如西夏和契丹?」
秦琪拍了下腦門:「對,爹,為何?」
任大郎對他三弟道:「三郎,你把傢伙帶上來。」
任三郎應了一聲,便跑到馬廄,從乾草堆下的一個隱秘機關中,掏出一捆兵刃。
在秦琪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他取出一柄西夏劍、一支契丹**刀和一把大宋手刀來。
隨即,他又將其他兵刃放回原處。
「小乙,你看好了!」
任三郎一手持**刀,一手持手刀。
隨著他雙臂肌肉賁起,「噹啷」巨響聲中,手刀從中斷折碎裂,**刀卻絲毫未損。
手刀的幾塊碎片,整整齊齊地跌落於地,絲毫沒有飛濺出去。
秦琪心中一凜:任三郎雖看似瘦弱,卻是個內家高手!
這個北宋,絕對不是《天龍八部》那種劍氣碧煙橫的時代。
這裡的武功,上限大概也就是飛檐走壁、偷花盜柳那個檔次。
秦琪前世也學過內家拳術十段錦和太極拳,病癒後,他每天都苦練不輟,所以,眼光他還是有的。
任三郎能以內力吸住碎裂的刀片,儼然已算是第一流的高手。
秦琪很快釋然。
真定府、瀛、莫、雄、滄州這些邊州,誰不練功夫?
他思忖間,任三郎又換上西夏劍:「小乙,你且看好了!」
這次,從中斷折的,換成了**刀。好在契丹鍛鋼技術高,這把刀才沒有變成碎片。
秦琪眼睛眯了起來。
果然!大宋的科技樹偏科極為嚴重!
任三郎將地上的碎片歸攏,小心翼翼地掃進一個口袋中。
「小乙,西夏劍尤勝契丹的制式長刀,因此,兩國若交戰,契丹可能要吃虧。」
秦琪點了點頭後,略作猶豫,便從馬鞍下掏出一柄木鞘的唐制橫刀。
任大郎瞳孔一縮:「小乙!你藏兵刃何用?」
秦琪訕訕一笑:「爹,您別緊張,這刀未開刃。」
任大郎劈手奪過刀,「嗆啷」一聲將其抽出。
眾人只覺一道如秋水般的寒芒一閃而逝。
看著那如一泓秋水般的刀身,任三郎忍不住讚嘆:「好刀!」
任大郎小心翼翼地摸上刀刃,神色緩和下來。
這把刀果然尚未開刃。
這把刀要開刃,其實極簡單,用銑刀一銑便成。
任三郎見獵心喜:「大哥,弟可否試一下其堅韌度?」
任大郎看向秦琪。
秦琪頷首:「當然可以,三叔放心,這刀比鑌鐵還要硬!」
任三郎哂笑:「小乙,你可能不懂鑌鐵,鑌鐵可是當下最硬的鋼!一把鑌鐵刀,其價堪比一匹汗血寶馬!」
秦琪不再抬槓,心道:為何你們總喜歡將臉湊過來被我打?
你們懂不懂何為鎢鉻鋼?
我為了打這把刀,不但不惜污染環境煉了一批焦炭出來,還一下子把工具機從五級升到了滿級!
看官們,我再次強調一下:
技工等級是特級最高,五級為初級。
他的工具機是反過來的,一級為基礎版,最高為六級的頂級。
鉻已是秦琪所能熔煉的金屬的極限!熔點更高的鈦他便無法熔煉。
鎢的熔點高達3400度,以北宋的基礎科技,根本無法熔煉!
以他的知識和技工水平,達到這個爐溫不難,難的是:你要用什麼材料做爐腔?
石墨熔點的確高於鎢,問題是你不加高嶺土的嗎?好,一加高嶺土就完犢子!
以石墨坩堝熔煉鉻沒有任何問題,鎢?臣妾做不到啊。
而且,眾所周知,石墨是碳,就算爐腔耐3500度高溫,但煉出的鎢,純度如何保證?
所以,他是用濕法提取的鎢。
為此,他特製了一批高壓不鏽鋼鍋,單單試驗密封圈材質,他比愛迪生研發燈絲都要累!
而且,提取鎢的過程極為危險。所以,在編出教材前,他都不敢嘗試。
他怕自己完犢子後,自己腦子裡的知識也隨自己埋進土裡。
因此,這把刀是他造車的中後期鍛打的。
有了晶體鎢,一切便好辦了。
秦琪甚至懷疑,金庸大師小說中的玄鐵,其實就是鎢。
秦琪先與任六爺一起絞盡腦汁,將工具機的刀頭升級為了鎢鉻鋼刀頭,再以疊鋼法冷鍛加工具機加工,這才製成了這把刀。
所以,他好整以暇地看起任三郎的表演。
毫無懸念,西夏劍完敗。
而且,因為鎢鉻鋼刀未開刃,西夏劍硬度又遠不如前者,西夏劍被震碎了一地。
秦琪笑了:「三叔,您儘管用您的鑌鐵刀試試,壞了算我的!」
任三郎忍不住開口:「小乙,這種刀,你還有?」
秦琪頷首:「還有兩把長刀,一把彎刀,所以,三叔,您儘管試!」
這廝當真無恥!虧他還好意思說任二郎作死!
若張若谷如包公般較真,他肯定要去儋州吃生蚝。
任三郎躊躇良久,最終咬了咬牙,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秦琪見到他手中之物,忍不住瞳孔一縮:竟是堪比阿拉伯優等駿馬的阿拉伯彎刀!
其表面繁複的花紋,表明這是最上等的大馬士革彎刀。
這等寶刀,雖然賣不到三千貫,但絕對可以賣到千貫!而且是實打實的大宋銅錢千貫!
這個價格,保證讓汴京城內的武將們搶破頭。
任三郎先買了個保險:「小乙,三叔這把刀至少千貫!」
秦琪頷首:「放心吧三叔,壞了算我的!」
任三郎閉上眼,他不忍目睹兩柄神兵互戕。
他深呼吸片刻後,終於鼓足了勇氣。
他雙臂肌肉高高隆起,大喝一聲:「開!」
「噹啷!」
阿拉伯彎刀應聲而斷,鎢鉻鋼刀則安然無恙。
這實際上,是科技的碾壓。
任三郎目瞪口呆。
任大郎兩眼放光。
秦琪得意洋洋:「三叔莫心疼,我還您一把好刀便是。您想要什麼形制的刀?」
任三郎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小乙,你還有材料?這等寶刀可否量產?」
秦琪被他這瘋狂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三叔,材料有限,不能量產!」
開什麼玩笑!提取鎢太難,那是在玩命!
至少,我也須改進一下設備和工藝,鹽酸蒸汽我得想辦法規避。
任大郎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懂了!」
任三郎和秦琪被他嚇了一大跳。
任大郎指著任三郎手中的刀:「小乙!儘可能多造幾把出來!你放心,官家只會獎,不可能罰!」
任三郎舉起手中的刀,恍然大悟:「對!小乙,儘量多打些寶刀!」
秦琪卻懵了:「為啥?」
任大郎笑道:「小乙,李唐能打贏突厥,甚至與吐蕃對戰也能平分秋色,卻為何打不過大食,甚至沒贏過契丹?」
秦琪終於懂了:「軍械!」
李隆基前期,大食人因為補給線過長,所以打不過李唐;
但當大食人占據中亞解決補給後,李唐便完全不是對手了。
因為大食人有鑌鐵!
李唐很少贏契丹,也是因為契丹的打鐵、鍛鋼技術,不亞於李唐。
趙匡胤有曹彬、潘美、楊繼業、折家等一眾名將,又有開國精兵悍卒,卻始終不敢與遼國開戰。
趙三雍熙北伐,輸到連底褲都沒了。
原因均在於此。
我先聲明,我不是宋吹,更不是唐吹,我是始終瞧不起歪果仁的神州吹。
其實,不管是唐吹罵宋吹不看史書,還是宋吹罵唐吹給李唐貼金。
看官們都別忘了,在李唐和契丹之間,還有「歸化契丹」。
唐吹說契丹八部變為五部是李唐滅的,這一點其實說得不對。
那三部大多成了「幽州契丹」,也就是「歸化契丹」。
這是李世民定下的羈縻政策。
唐吹們也別吹劉仁恭,更別吹平、營二州一直屬唐。
平營二州只是名義上歸李唐,實則成了契丹牧場。別忘了,平州是契丹祖庭。
你們不是重視史籍嘛,劉仁恭是如何防禦契丹的?
劉仁恭根本沒有建立什麼防線,甚至沒有主動防禦過契丹人。他的對策是燒幽州牧草餓馬。
我若說,劉仁恭防禦契丹,只是靠幽州的燕山和渝關,你們肯定噴我。
但事實確是如此,燕雲對於李唐,同樣極重要。
走高速去過承德、秦皇島的朋友,一定深表認同。
因為京承、京秦高速旁,儘是崇山峻岭。
趙匡胤雄才大略,燕雲的重要性他看不出來?
我遍翻兩部唐書加《資治通鑑》,始終找不到劉仁恭主動攻擊契丹的記載。
所以,真相便是劉仁恭自認打不過契丹,他兒子劉守光甚至與契丹結盟對抗李存勖。
真相,永遠這麼打臉。
以上事例,見《新舊二唐書?契丹傳》、《新唐書?張守珪傳》、《新唐書?烏承玼傳》、《新唐書?列傳一百三十七》。
咱不抬槓。
總而言之,契丹人的軍械製造能力,確實極強。
所以,任大郎笑道:「小乙,契丹即將遣使前來,屆時一定會送兵刃示威!」
秦琪笑著接起話:「不用多,只要咱們有十來把寶刀,能輕鬆碾壓他們,契丹必然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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