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給趙禎造四輪馬車

  白小郎以手撫額:「小乙,二掌柜的又咋了?」

  秦琪狠狠跺了跺腳:「他把我當成什麼了?是工具?還是工具人?」

  他也是氣糊塗了,這二者可有分別?

  白小郎摸不著頭腦:「二掌柜的說什麼了?」

  秦琪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天殺潑才!他答應官家,要給官家造車!四輪的!」

  白小郎差點笑出聲來:「四輪馬車?那如何拐彎?」

  他好險沒說出來「二掌柜的是不是傻」。【,無錯章節閱讀】

  所幸他沒說出口,因為秦小乙馬上道:「解決拐彎頗簡單!」

  他進屋拿出了一張早已繪好的圖紙,遞給了險些被當場打臉的白小郎。

  白小郎雖不懂那些參數,但他不瞎,更不傻。這圖紙上,將馬車轉向的原理,畫得清清楚楚。

  秦琪設想的四輪馬車,用的是傳動軸加齒輪傳動轉向。其原理,為後世汽車上大範圍應用的阿克曼。

  也就是在主軸上橋接兩根傳動軸,以之連接前輪軸承旁的橫軸,通過這個橫軸傳動,讓車輪得以按照不同的角度轉向。

  簡而言之,就是通過阿克曼角,讓馬車靈敏轉向。

  德國佬卡爾本茨將這個技術用於汽車,於是有了奔馳。

  看官們感覺不直觀?

  英國那老太太用來裝逼的御輦你們見過吧?今上也坐過。

  那玩意兒轉向,用的就是阿克曼角原理。

  好吧,我坦白,秦琪對標的就是那輛豪華馬車。

  所以,毋庸置疑,任二郎一定早已見過這張圖紙。

  白小郎懵了:「小乙,你既然有圖紙,幹嘛還發這麼大火?」

  秦琪臉紅脖子粗地指著自己身後的土坯房:「老叔,你自己瞅!眼瞅著入冬了,我家房子還沒空翻修呢!」

  白小郎看了看讓他眼花繚亂的馬車圖紙,瞬間恍然。

  果然,秦琪再次跺了跺腳:「老叔,造這馬車,我得喊上任六爺家的全部徒弟,還得叫上馬太公的幾個木匠。

  而且,我必須親自動手精磨零件!饒是如此,也至少需要一個半月。我問你,等入冬,這房子還怎麼蓋?」

  這時代沒有水泥,即便秦琪知道水泥如何製取,他也造不出來。其原因,還是那句話,基礎科技跟不上!

  他硬要造水泥,其實也不難,但污染怎麼辦?而且,成本還極高!老老實實用磚瓦不香嗎?

  在立波爾窯出來之前,燒水泥…那套工藝有多破壞環境,你們懂嗎?

  秦琪連鉀長石、磷礦都不敢加工,他會燒水泥?可能嗎?

  老式水泥窯一建,方圓幾里都會變得灰濛濛一片,良田還要不要?水還喝不喝?工人們都得矽肺怎麼辦?

  難道要等過上幾十年,跟孩子們講講小時候的事兒?

  當年天是藍的、水是綠的…秦琪才不幹這種蠢事兒呢。

  再次強調:立波爾窯需要電,交流電!那是二十世紀的設施!

  所以,在這個時代,冬天沒法蓋房子,因為漿料會上凍。

  他原本計劃這兩日便動工的,圖紙他早已設計完畢。

  結果被任二郎這個坑貨打亂了計劃。

  他已經後悔了,他就應該把孫汝權改成任昭天。

  他將馬車圖紙收起,便要出門。

  白小郎連忙跟上:「小乙,你要去哪兒?」

  秦琪頭也不回:「找我媳婦兒去!」

  秦琪將頭靠在任麗燕香肩。

  他看著金黃的落葉、翠綠的修竹和燦爛的陽光,嗅著佳人淡淡的馨香,突然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二人此時偎依在一處清幽的小院涼亭中。這裡,是秦琪的秘密實驗室。

  任麗燕仍穿著那身紫色衫裙,她眼波流轉,柔聲道:「官人,心情好些了吧?」

  秦琪舒服得眯起了眼:「好多了!燕子,自從我來到這裡,每日總有操不完的心!我有些厭倦了。」

  任麗燕執起他的手,溫柔地摩挲起來,笑道:「你又想躺平?」

  秦小乙「嗯」了一聲,隨即又道:「如今只能想想,我真要躺平,大宋就要病入膏肓!」

  他目前所做的一切,一是為了破壞元昊的布局,不讓他從容稱帝;二是要盡力阻止慶曆新政。

  范仲淹辛勞一生,憂國憂民,他不該有那種結局,那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秦琪雖然挺煩呂夷簡,但也不得不承認:

  呂夷簡做為趙禎的刀和代言人,能勉力維持住大宋如今的局面,已殊為不易!

  他替趙禎挨了那麼多罵,又是何苦?不也是為了守護這世間煙火?

  再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呂夷簡雖然嫉賢妒能,但他至少底線挺高,比蔡京強萬倍。

  想及此,他心情舒暢起來。

  任麗燕幽幽道:「官人,您必須娶柔柔,不然,官家一定不放心!」

  秦琪心情瞬間變壞,他抗議起來:「咱不提別人成不成?」

  任麗燕噗嗤一笑:「好!官人,你那個劇本寫得真好!」

  看人家這轉移話題的能力。

  秦琪果然洋洋自得:「那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是完美的愛情!」

  他突然想起一事:「燕子,劇透一下吧,我這個劇本後來火了沒有?」

  任麗燕搖了搖頭:「官人,歷史已經改變,二叔…這大概便是您說的蝴蝶效應吧。

  我重生前,您根本沒寫過《荊釵記》,準確來說,您就沒寫過劇本。」

  秦琪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這些天,他所思所想,便是與任麗燕白頭偕老。

  這點與任麗燕的前世截然相反。

  他與她對視一眼,見她眼中滿蘊著柔情,再也忍不住,轉過身擁住她,熱吻起來。

  …

  送任麗燕回食品作坊後,時間剛至未時。

  在鐵匠鋪、木匠鋪門口,秦琪只輕飄飄說了一句「我們造四輪馬車」,便順利召集齊了工匠。

  他讓這些工匠們先去自己家,他還有些事情需要確定。

  如今,任家的仨老頭兒、六個正當年的幹將都不在。

  任二郎那夯貨,在信里又沒說清楚,於是秦琪只好跑去問馬太公。

  馬太公正津津有味地品讀著《荊釵記》中的精彩曲子。

  見秦琪進來,他連忙放下劇本:「小乙,我正要找你,這個中呂宮的《梅花酒》,用什麼樂器比較好?」

  《梅花酒》,正是王母哀求玉蓮改嫁那一出中的一首曲子,調以中呂為宮。

  好吧,我說人話。

  因為其是以中呂為宮調,所以調起得比較高,旋律簡單平穩,適合用北派樂器。

  真實原因是:秦琪這個河北佬不懂南曲,他只懂京劇和河北梆子。

  所以他不打算以河北梆子編唱《女駙馬》和《天仙配》,曲風太詭異!

  《荊釵記》用河北梆子編曲,至少還說得過去。

  秦琪脫口而出:「老太公,這曲子哀婉動人,當然是用奚琴配梆子。」

  奚琴就是二胡,三大流氓樂器之一,不解釋。

  配上梆子…看官們聯想一下《竇娥冤》,或者《白毛女》。總之,這是河北梆子的基配。

  馬太公大奇:「梆子?打更的梆子也能伴奏不成?三郎,快備上!」

  馬三郎很快便將家什兒拿來。

  馬太公極為配合地為秦琪奉上奚琴,他自己則抄起了梆子。

  秦琪坐好調了調音,突然反應了過來。

  「等等,老太公。孩兒可沒空奏樂!孩兒有要事相詢!」

  馬太公揮了揮手:「要緊事先放一邊,唱完這一段再說!」

  秦琪擦了擦冷汗:「老太公,事關官家御輦。」

  老頭兒一聽,當即放下梆子:「你要為官家造御輦?也對,官家那御輦著實寒酸!罷了,等你造好車咱們再唱吧。」

  老頭兒將車輦的規制、用料、注意事項,如竹筒倒豆子一般,細細為秦琪講述了一遍。

  他不愧是春風化雨的老教育家,秦琪完全聽懂了。

  於是他匆匆拜別老太公,打馬返回家裡。

  他取出圖紙,給鐵匠、木匠們細細講解後,便揮了揮手,讓他們去上料。

  秦家村轟轟烈烈的造車運動,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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