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貶黜

  論資歷,無論如何輪不到范仲淹做宰相。Google搜索詔令一出,滿朝文武目瞪口呆。

  這還不算,韓琦被授太常博士,拜右司諫。富弼任集賢院、知諫院左司諫。

  諫院是宋代設立的輿論機關,負責在朝廷中搜集建議和評論。當時在朝廷中設立諫官和御史,通稱台諫。

  御史負責組織各種官員收集民間的意見;諫官議論施政的得失,供皇帝參考,有時還可糾正皇帝的錯誤。

  朝廷把諫官分為左右諫議大夫、左右司諫、左右正言,設立諫院,諫官再不屬宰相管理和薦舉,而由皇帝直接親擢。

  諫院權限很大,對朝廷百官的任用及各種政事都可討論,提出意見,規諫朝政缺失。諫官在諫院有知無不言、言無非罪的風氣,常常和宰相的意見相左,諫院成為監督朝廷官員的重要力量。

  趙禎把韓琦和富弼提到諫院裡去,又把范仲淹封為副宰相,目的是為打壓呂夷簡一派,為新政鋪平道路。

  詔令一出,在滿朝文武掀起軒然大波。

  知制誥盧道清站出來說道:」陛下,臣拒絕草擬此詔。」

  趙禎半點磕巴都不打:「貶黜盧道清,知相州,即刻上任!」

  盧道清倒也乾脆利落:「臣領旨。」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出垂拱殿,離京赴任去了。

  趙禎冷冷的看著群臣:「還有誰反對?」

  宋代聖旨由知制誥負責,元豐後改為中書舍人。趙禎就算想隨便找個人寫或自己寫不行。

  知制誥起草聖旨也不是簡單的奉命執行,他們草擬時要對聖旨要發布的命令審查,如果認為不合理拒簽不給寫,古稱【封還詞頭】。

  駁回草昭的命令,不管是皇帝自己的事,還是宰相結構商量好的,只要中書舍人認為不合時宜,直接給怒懟回去,要命的是這知制誥還是輪值的,指不定誰就會跳出來反對。

  其實這是大宋朝的開明之處,防止皇帝獨斷專行的一種方法。

  「臣,給事中范浩雨反對。」

  「貶!」

  得了,又一個。范浩雨更加潑辣,直接把笏板扔在了地上揚長而去。

  沒錯,大宋朝臣子就是這麼囂張。要不怎麼說大宋是最開明的一個時代呢,皇帝都很寬仁,況且有時候皇帝甚至會覺得大臣敢以死相諫證明他是個好官。

  這要在明清,想都不敢想的事。以朱元璋性格,早就誅九族了。

  雖然明中期也有言官一言不合就開罵的,罵朝廷罵制度,甚至海瑞直接罵起了嘉靖皇帝。

  但若論起開放程度,還屬大宋朝最為開明。范浩雨扔了笏板離開了垂拱殿,趙禎並沒有治罪與他,而是有問道:「還有誰?」

  「臣,御史台葉牧之反對。」

  「貶!」

  「臣,國子監武三文反對。」

  「貶!」

  「臣,秘書少監賀重山反對。」

  「貶,貶,貶!……」

  趙禎一口氣貶黜了八九個人,然後滿朝文武安靜了。這不是意氣用事,誰敢挑頭,真的會讓你滾蛋。

  「還有誰?」趙禎冷冷的問道。

  下面滿朝文武無人敢再吱聲,要知道,這時候跳出來反對,立刻貶出京城,毫不留情。

  總之一句話,想走,絕不挽留。大宋朝就是不缺人才,沒有你朝廷一樣運轉自如。

  「火器監石監事。」

  石小凡來朝堂後,自始至終沒有發一言,他現在是眾矢之的。改革源頭就是他挑起來的,若不是這敗家子在西山讓官家看了這麼多不該看的東西,官家會下決心改革?

  這時候石小凡乖乖的站了出來,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臣在。」

  「火藥作坊即刻開始製作,硝石、硫磺、銅、窯爐,都要加緊。」

  這火藥作坊朝廷是要下血本了,哪怕就算是舉國之力,趙禎也在所不惜。

  西山肯定不行,若是要用西山的窯爐,那玻璃怎麼辦。

  趙禎的意思是想重新建窯煉鐵煉銅,石小凡卻有更好的辦法。

  「陛下,臣以為南窯可以改造擴大一下規模。」石小凡說道。

  趙禎一愣:「南窯?」

  「沒錯,南窯。」石小凡又說了一句:「南窯有瓦廠、有活性炭廠、還有畢昇的活字印刷。臣在那邊也熟悉,而且南窯那邊最適合建高爐,燒制銅鐵都是必不可少的。」

  製作大炮這事,除了石小凡沒有人懂。趙禎點了點頭:「你還需要什麼?」

  「臣要一個人。」

  「誰?」

  石小凡沖薛昆一指:「禮部員外郎,薛昆。」

  薛昆正愣神間,一聽這話嚇一跳,慌忙站出來道:「石監事,可我不懂啊。」

  石小凡微微一笑:「我教你啊。」

  這也行?眾人怎麼看,都有一種基情四射的味道。

  薛昆當然想去,跟著敗家子有前途,既然這廝邀請自己了,薛昆便對趙禎道:「既然石監事看得起,臣願意去南窯。」

  趙禎知道石小凡和薛昆走得近,既然想去就去吧。只要能早日造出大炮來,朝廷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好,石監事,三個月內,朕要見到南窯火藥投產,你可有把握?」

  「沒問題陛下,只是還有一點,臣要替老爹請罪。」

  群臣一聽又是吃了一驚,老好人石元孫?他做錯了啥了。

  趙禎也是倍感訝異,只見石元孫紅著老臉站了出來,他手持笏板竟然跪了下來:「臣死罪。」

  朝堂之上登時嗡嗡之聲大作,死罪,石元孫殺人了?

  趙禎見勢不妙:「這個,有什麼話日後再說,今日早朝談論的是火藥。」

  趙禎這麼說,就是想袒護石元孫了,他說自己犯了死罪,趙禎不想讓他當眾說出來,這樣就沒法罩著他了。

  呂夷簡哪裡肯放過這種機會:「陛下,既然衛國公說道自己鑄下大錯,那就讓他說說,臣等也好聽聽能不能為他求情。畢竟衛國公乃是世代忠良,即便是犯下大錯也是可以寬恕的。」

  太常博士王宗道也道:「正是,衛國公犯了何罪,不妨就說出來吧。」

  這些人都是一個目的,看衛國公的熱鬧。你兒子不是囂張麼不是嚷嚷著減賦麼,這就是報應。

  石元孫跪在地上:「陛下,臣這些年隱瞞田稅,鋪稅共計八千三百餘貫,還請陛下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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