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逆子

  一個臣子,敢打一條嬪妃的狗。記住本站域名哪怕他是一條狗,打狗也得看主人。

  也就是趙禎,換成別的皇帝石小凡早就涼涼了。

  可問題是,這事張貴妃不占理。你出行居然想借皇后的儀仗,這不是自己作死麼。

  也就是曹皇后寬厚,她若是追究起,聯合朝中大臣一起發難,趙禎也罩不住他。

  那些言官本就閒來無事主動找茬的主兒,罵不死你。

  太祖趙匡胤曾立誓:『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

  所以言官是不怕皇帝的,這也是大宋朝開明之處,言事無罪。

  而且即便得罪了皇帝被貶,對言官來說卻是一種莫大榮耀。直言死諫,單從這四個字就足以讓天下士大夫對他頂禮膜拜。名聲也有了,榮譽也來了。

  後來的蘇澈更是一言不合就開罵,到嘉祐六年,二十三歲的蘇轍參加制科考試,這位初生之犢不怕虎的新進士,所做的策論將矛頭直指趙禎:「陛下近歲以來,宮中貴妃已至千數,歌舞飲酒,歡樂失節,坐朝不聞諮議,便殿無所顧問。」

  其實這就有點冤枉趙禎了,蘇澈說趙禎嬪妃千人。趙禎對嬪妃數量還是非常節制的,當時有人提出罷免了蘇澈讓他滾出京城。

  但趙禎極力回護少年輕狂的蘇轍:「朕設制科,本求敢言之士,轍小官,敢如此極言,特與科名,仍令史官編錄。」並未降罪,反而授予蘇轍官職。仁宗之名,名副其實。

  宋光宗時,有一晚「雷雪交作」,天有異象,光宗慌了,下詔求言。有一位叫做俞古的太學生,便上書皇帝,直接開罵了。

  他罵宋光宗自即位以來,「宴遊無度,聲樂無絕,晝日不足,繼之以夜。」

  要命的是光宗是一個不成器的皇帝,本來就私生活不檢點。盛怒之下要將此人抓起來,謫遠方州郡,有多遠滾多遠。

  這下那些朝臣不幹了,「言事無罪」乃是朝廷 的「事體」,不可破壞。

  光宗只好將對俞古的處罰改為「送秀州聽讀」,即送到秀州的學校,在官方監護下繼續讀書。

  他以為這樣就完了?但這時候中書舍人莫叔光跳出來拒不起草這份詔書,說「弭災異不宜有罪言者之名」。最後,「事竟寢」,對俞古不再有任何處罰。

  宋朝言官就是這麼囂張,包拯更是對著趙禎罵的唾沫橫飛,吐沫星子都噴到趙禎臉上了。趙禎只是伸出袖子擦了擦,這包拯也厲害,當做沒看見,繼續唾沫橫飛中……

  類似例子還有很多,宋理宗時期,漳州通判王邁應詔上書:「天與寧考之怒久矣!」直接罵起了宋理宗的皇考宋寧宗。膽子大不大,皇帝親爹都罵,最後也只是貶官了事。

  《宋史本傳》有個叫王伯大的,就差直接說宋理宗是商紂、周幽那樣的荒淫之君、亡國之君了。

  敗家子沒有罵,他自己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主兒。所以乾脆動手了,直接將閻文應一頓胖揍。

  來啊,互相傷害啊。石小凡就是揍了這王八蛋太監怎麼樣,你一個貴妃竟然敢逾禮僭越做皇后的儀仗,反了你了!

  這事老子要是捅到殿前,估計那幫言官得吃人。體統何在,朝儀何存!

  石小凡吃定趙禎這事只能吃個啞巴虧,果然趙禎雖然氣的七竅生煙,可並不敢對石小凡發難。

  張貴妃還在那哀哀啼哭,哭的趙禎心煩意亂:「國家的文物禮儀章法,上下是有秩序的,你用皇后的儀仗出遊,朝廷會非議的(仁宗原文)。你去惹誰不好,惹那個敗家子。」

  張貴妃一聽不依不饒起來:「敗家子怎麼了,你是天子,豈有天子被臣子壓制的道理。陛下不肯替臣妾做主,臣妾沒法活了。」

  「夠了,你自己逾制僭越,這要是被言官們知道,朕也保不了你。鹽鐵使不過是打了你的人一頓,算是給你面子了。若是你日後還不知收斂,早晚有吃虧的一天!」

  趙禎發怒,張貴妃嚇得不敢再說,只是在那哀哀抹眼淚。

  趙禎一看,立刻又心軟起來:「娘子,朕不是不疼你,有時候你做事不可太過分。鳳鸞朝儀乃是六宮皇后所用,你不過是個貴妃,怎敢裝大。」

  石小凡回道家中,沒事人一般睡了倆時辰。

  直到雙兒來叫他去用晚膳,他才呵欠連天的爬起來。

  「雙兒,我怎麼感覺病了。」

  雙兒一聽嚇了一跳:「小公爺,你哪裡不舒服?」

  「我空虛寂寞冷,晚上讓我摟著你睡覺好不好。」

  雙兒不說話,端著臉盆氣哼哼的走了。

  石小凡看著她的背影:「不是,我只摟著你,不干別的,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敗家子當然不是隨便的人,他隨便起來不是人。

  吃飯的時候,看著吃沒有吃相的石小凡,石元孫忍不住說了句:「多大了,吃飯的時候還吧唧嘴。你現在是射箭頭名狀元,要注意禮儀,禮儀。」

  「砰。」的一聲,石小凡放下筷子:「爹,說起禮儀孩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石元孫扒拉著米飯:「怎麼了,有人說你不懂禮儀了?」

  「不是我,是宮裡的張貴妃。今日皇后娘娘把我叫進宮裡去了,說了沒幾句話你猜怎麼著。那張貴妃竟然派了王八蛋內侍副都知閻文應去找皇后娘娘要儀仗,她是貴妃,出行居然敢用皇后儀仗。」

  石元孫在宮裡做供奉官,這事是略有耳聞:「嗯,張貴妃仗著官家寵愛,確實過分了些。不過我聽說是官家讓她去要的,唉,咱們皇后娘娘在宮裡日子並不好過。」

  「所以孩兒就怒了,將那閻文應這個狗太監揍了一頓。」

  『噗通』一聲,石元孫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手裡的米飯碗『吧嗒』掉地上摔了兩半。

  「你說啥?」石元孫嚇大驚失色。

  「老爹,你激動什麼。我說我扇了閻文應一耳括子,還踢了他一腳。若不是看在皇后娘娘面子上,我打斷非他的狗腿不可。」

  石元孫驚的幾欲暈了過去:「逆子,逆子!你這是想讓我們石家滅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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