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孫真的老了,兩鬢白髮,面容滄桑。記住本站域名石小凡心中暗暗吃驚,朝夕相伴,他竟然才發現老爹已經是如此的蒼老。
老人愛絮叨,像個孩子一般患得患失。怕失去,想得到。從小到大,石元孫對兒子可謂寵溺至極。在旁人眼裡石小凡不管,在自己眼裡,這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父親。
雖然過分的寵溺孩子其實是害了他,可石元孫把整個世界都給了自己。面對這份沉甸甸的父愛,自己也做了父親的石小凡,才真正懂得這些。
「爹。」石小凡叫了一聲。
石元孫抬起蒼老的頭:「作甚?」
「沒事。」石小凡笑笑,像是小時候,老爹一定會塞給自己一塊糖果。
「爹,界身巷到了,咱下車吧。」
石元孫「嗯」了一聲,他的身子有些笨拙起來。在下馬車的時候,石小凡只好過去扶著他:「老爹,您可慢點,這老胳膊老腿的,別摔著了。」
「老了,放在年輕那會兒,你爹我策馬揚鞭。當年跟著先帝爺北上伐遼,我騎在馬上奔襲三日三夜都沒覺得疲累。唉,現在不行嘍,就連做個馬車都邁不動步子了。」
張瞎子並不是個瞎子,只是眼睛很小,睜大了眼睛的時候,也像眯著眼。就這樣。他就得了這麼個外號。
張瞎子很喜歡自己這個外號,大概是為了打出自己的名聲,就有瞎子算的命才准,人們才會去信。
除了算命,張瞎子還給人測姻緣。生辰八字,屬相犯不犯沖。什麼雞猴不到頭,什麼白馬怕青牛。這其中很多玄學,當年薛昆就因為這個,差點和張婉兮掰了。
石元孫是什麼身份,堂堂衛國公來給小舅子測姻緣,出手就是一錠銀元寶。
有錢能使鬼推磨,張瞎子的眼睛再小,也閃了一下。不過讓石小凡吃驚的是,即便是見了銀子,張瞎子的眼睛閃了一下,終究是沒能睜開。睜眼的張瞎子在旁人看來也像是眯著眼,看來旁人所言非虛。
「張瞎子,這是二人的生辰八字,你給挑個日子。」石元孫把凌天揚和曹若冰的生辰八字的紅紙,拿出來放在張瞎子面前。
張瞎子從桌子上摸出一幅老花鏡,沒錯,正是產自西山的老花鏡。這廝戴上了眼鏡,還是有些看不清,他將二人的生辰八字放在光亮的地方一看,突然搖了搖頭:「不合不合,這不合適啊。二人的屬相不合,生辰不合,諸事犯沖,嘖嘖嘖,我測字算卦這許多年,從未見過如此不合的姻緣,難解,難解!」
別說是古人了,就算是放到現在,許多人對於這些屬相姻緣還是深信不疑。八字不合,讓人望而生畏。
所謂八字合婚,就是把男女雙方化淵源。
石元孫一聽大驚:「這、這當如何是好,可有破解之法?」
張瞎子搖了搖頭:「唉,你看這生辰八字。男木女土本不宜,災難疾病入侵之。兩合相剋各分散,一是孤單晝夜啼。」
石小凡大怒:「這麼說,這二人就是不成了?」
張瞎子嘆了口氣:「五行陰陽開天地,若要姻緣得相宜,非是二女共作妻。」
石小凡一拍桌子:「說人話!」
張瞎子嚇了一跳,慌忙先把那錠銀子揣入懷中,然後才道:「除非讓這位新郎官再娶一位女子。二女調和,方可免於一難。」
再娶一個?石元孫和兒子互相對望一眼,然後皺了皺眉:「這怎麼行,天揚與若冰是兩情相悅。若是讓他再娶一個女子,別說是若冰未必答應,天揚肯定也不會同意啊。」
「那就沒辦法了,送客!」張瞎子毫不客氣的準備趕人。
石小凡大怒,他想要暴走掀桌子,石元孫一看不妙,慌忙拉住兒子:「算了算了。凡兒這事還需從長計議,我看咱們還是先回去和天揚商量商量再說吧。」
石元孫對著張瞎子一拱手:「多謝大師指點,容我先行回去商榷一下,待得明日再備厚禮,再來叨擾。」
張瞎子眯著眼,恆哼了一聲:「記住,要找屬羊的女子,寡婦最好。」
屬羊的寡婦?這個老王八蛋張瞎子是故意的吧。石小凡大為惱怒,可這次出門他是跟著老爹石元孫的馬車來的,並沒有帶狗腿子。否則他非得把張瞎子的家給掀了不可,石小凡甚至在懷疑,是不是這張瞎子故意這麼說,想多騙點厚禮錢。畢竟石元孫一來,就甩給人家一錠大元寶。
管你個王八蛋張瞎子是真算命還是圖錢財,你他娘的敢攪和我二舅的婚事,今日遇到我算你倒了八輩子血霉。
想到這裡,石小凡眼珠一轉,笑嘻嘻的道:「老爹,明日太倉促了些。再說我二舅這人倔強,萬一不從怎麼辦。這樣吧,咱們先回去勸勸二舅,咱們先尋一個屬羊的寡婦,勸我二舅從了她。待得三日後咱們再來拜訪大師,咱們一切全仰仗大師了,一定要備上厚禮。」
石元孫就怕兒子搗蛋惹事,沒想到兒子對於天揚的婚事如此上心,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對對對,凡兒說的倒也有理,那咱們就三日後再來叨擾,告辭了。」
石小凡分明看到這張瞎子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微笑,果然這廝是想多騙錢。娘的居然還要讓二舅再娶個寡婦,這狗東西著實該死。
石小凡是理解他二舅凌天揚的。以凌天揚的脾氣,絕不可能答應娶兩個女人進門。
這個好辦,自己背著老爹,帶上狗腿子來狠狠收拾這張瞎子一頓。到時候還不是想讓他說什麼就說什麼。
張瞎子抱拳回禮,竟不起身。這讓石元孫加倍恭敬,更加深信這個張瞎子道行很深。
其實凌天揚確實和曹若冰有些八字不合,這事,還得石小凡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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