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酒樓夜話

  薛昆出獄了,身為一個從六品員外郎,除了幾個同僚,他沒有什麼靠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唯一好友就是曹國公府的曹爽了,可曹爽只是掛了個爵位,並沒有什麼實職。

  再就是石小凡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石小凡會來救自己。這份恩情,只能以後再報了。

  家裡很落魄,離別月余,家門口的封條宛然還在。

  他將封條撕下,推門而入。

  院子裡也是滿目荒涼,儘管早有所備,他還是忍不住悽然淚下。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在薛昆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印證。

  從他入獄的那一刻,妻子陳氏便要和他和離。

  有的女人從一而終,而有的天生薄倖。很顯然,陳氏屬於後者。

  薛昆也知道,以前他看在夫妻情分上,不做過多計較。

  成婚三年,妻子陳飛燕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過。這個女人自私自利,凡事只想著自己。

  有一次薛昆病重,大夫給開了方子,陳氏連看都不看一眼。煎藥煮藥都是府里一下人伺候,自始至終,陳氏沒有餵過他吃一口藥,也沒問過一次他的病情。

  負心薄倖,以至於此。

  這個女人不愛自己麼?或許是,她愛的只有她自己。

  他入獄的第二天,陳飛燕倒是去天牢看過他。她依舊那麼冷淡,罵薛昆沒本事,罵他廢物。臨走,留下一份放妻書。

  古代貴族的離婚,有一定的儀式,《禮記》中記載,不但有夫出妻的儀式,也有妻出夫的儀式,出跟被出的雙方都以謙辭自責。

  從史料中保存的唐人「放妻書」看來,看不出「男尊女卑」的痕跡,反而很有母系社會的特點。

  「放妻書」內容大體分成三段。第一段重述夫妻緣分,經累劫共修得來,本應如水如魚,同歡終日。接著第二段描寫目前的狀態,由於兩人個性不合,經常衝突,大小不安,六親相怨,實在無法繼續下去了。第三段寫離婚的祝福,既然無法同處,不如「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同時祝福離婚後男女各有前程。在離婚書末尾,有的註明給女方贍養費。而離婚證書都要會聚兩家父母、親戚共同作證。從唐人出具的「放妻書」來看,類似於我們今天所說的「協議離婚」,儘量好聚好散。

  放妻書,也就是和離。和離以後,妻子一樣可以另嫁。

  和離與休書是不同的,休書是因為妻子有過,休了以後她會背上罵名,很難再嫁出去。

  按理說,這樣的女人薛昆給她一紙休書都是應該。可他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還是給了她一紙放妻書。

  妻子如願以償,帶著他的家產離開了這個家。如今的薛昆,除了這一處空蕩蕩的老宅,是一無所有了。

  宅子裡值錢的東西都被妻子拿去變賣,甚至屋子裡那些家具都不放過。

  薛昆推門而入,家徒四壁,什麼都沒有了。

  這倒也罷,身無牽掛自逍遙。從此這個女人與自己不再有任何關係,她是生是死,富貴貧賤都與自己無關。

  哀大莫過於心死,對於妻子,薛昆的心已死。

  「慢點,慢點!你他娘的別摔了。」

  「小公爺,這些家具太沉了,歇會兒吧。」

  「行啊,你要是覺得自己的屁股能抗揍的話。」

  「小公爺,你不是人。」

  「你個王八蛋旺財,你他娘的敢這麼對老子說話。」

  「本來就是,你是不知道這家具多重,小的腰都快斷了。」

  「真的?」

  「我旺財拿來福的狗命發誓,發毒誓。如果我還能抬得動,來福就會光棍一輩子。」

  「旺財,你大爺!」後面傳來來福的抗議聲。

  「哈哈哈哈,」外面傳來石小凡爽朗的笑聲:「那好吧,看你這麼喪心病狂的毒誓的份上,你們在門口歇一會兒吧。」

  薛昆吃了一驚,他回頭,只見石小凡已經來到了院子。

  「老薛,我聽說你家的事了,你妻子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

  薛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一抱拳:「小公爺,您怎麼也跟著來了?」

  「哦,我不是聽下人說你妻子卷家財跑了麼。我就尋思給你家弄來些家具,你先對付著用吧。」石小凡一揮手,對門外狗腿子們喊了一聲:「都搬進來!」

  家具著實不少,狗腿子們搬來了木床、桌椅、書架……

  「石兄,你這是……」薛昆已經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嗨,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這些家具可都是我自己鋪子裡做的,市面上你絕對買不到這麼好的東西。」石小凡故作輕鬆,就是不想讓他有太多的壓力。

  受人恩惠,自當湧泉相報,問題是薛昆自己現在都是一條沙漠裡即將乾涸的小魚。

  家具不多,但絕對齊全。

  薛昆都有些流淚了:「沒想到我薛昆落魄之時,竟然是石兄你仗義相助。」

  石小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些幹什麼,我還給你去東市雇了倆下人。我尋思你一個人光棍撩火的,也用不了許多。這倆給你洗衣做飯,打打掃掃也夠了。你現在官復原職,將來慢慢都會好起來的。」

  大恩不言謝,薛昆一抱拳:「石兄,今晚留在這兒,你我兄弟不醉不歸。」

  石小凡看了眼空落落的院落:「還是算了吧,你這裡什麼都沒有,咱倆喝西北風啊。走,我請你去樊樓,叫上曹爽他們。」

  禮部侍郎王君玉,還有幾個同僚,加上曹爽等人一起為薛昆接風。

  那一晚,薛昆喝了很多。石小凡,他命中的恩人,我薛昆這一輩子,這條命都是你的了。

  酒過三巡,曹爽問道:「老石,聽說你把府上的田產都賣了,去西郊包了一座荒山?這是為何。」

  「還能為什麼,我告訴你們,西山那兒有座礦,矽石。」

  一說是矽石,眾人立刻嗤之以鼻起來,王君玉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稀罕物,不就是做瓷的麼,你要這個作甚?」

  曹爽也提醒他:「咱們有官窯,老石你不會想制陶吧,這玩兒能值幾個錢。」

  石小凡搖了搖頭:「我做的陶瓷不一樣,它是透明的,還可以放大縮小物體。你家老夫人若是戴上我給她做的這種東西,以後看東西就會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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