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給我打三十棍來

  陳兵手裡拿了茶碗,一臉淡然。

  「六子,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什麼叫私下勾結山賊?」

  六子甩了甩手裡的信封。

  「誰都知道,枯樹山鮑旭乃朝廷反賊,占據枯樹山自稱為王,你與他書信來往,豈不是私下勾結?」

  「這送信的差事可是你六子親手交給我的,要說勾結山賊的應該是你。」

  「哼哼,竟敢反咬一口,這幾天整個縣衙都在尋你,誰知私下跑到了枯樹山,鐵證面前還想抵賴,還是乖乖跟我去縣大老爺面前認罪伏法吧。」

  說著話,一揮手,示意那年輕捕快把陳兵鎖起來。

  大牛已經嚇得手足無措,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陳兵笑道:「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費那事了吧,我跟你去見縣太爺便是。」

  慕容傑和黃俊在側,手握劍柄,一副準備隨時動手的姿勢。

  六子看了看情形,如果動手肯定賺不了便宜,便大度地一揮手。

  「成,看在同僚面上,你且老實跟我走就是。」

  一行七人來到縣衙,六子讓陳兵等人站在院子裡等候,自己則跑進衙門裡報信。

  時間不大,衙役來喚,將陳兵和大牛帶進衙門大堂。

  慕容傑和黃俊站在堂下,翹首看著裡面的情形。

  清河知縣王梓,四十多歲,三縷鬍鬚,身形瘦弱,一臉嚴肅地坐在大案後。

  大案旁還立了一個白面書生樣的中年人。

  捕頭李大成則站在下首,皺眉盯著陳兵和大牛。

  陳兵和大牛躬身向王梓施禮,然後安靜地站在堂下。

  「陳兵,這封書信可是你從那枯樹山鮑旭的手上討來?」

  「回大人,正是。」

  「你是從什麼時候與鮑旭有書信來往的?」

  「大人,這封書信是奉了大人您的命令,由在下從鮑旭手中討來的回信,之前從未與之有過接觸。」

  「胡說,本縣從未與那鮑旭有過書信往來,何來回信?」

  「大人,是六子傳令讓在下去送的信。」

  王知縣扭頭看向站在下首的六子。

  「大人,小的從未傳令陳兵。」

  六子躬身急道。

  王知縣又看向李大成。

  李大成也拱手道:「大人,在下也未傳過此令。」

  王梓一拍驚堂木:「大膽陳兵,竟敢私自通賊,來人,先給我打三十棍來,看你招是不招。」

  陳兵連忙喊道:「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這是大人的書信,小人也一併帶回。」

  說著話從懷裡摸出一封書信往上一呈。

  王梓疑惑地看了眼陳兵手上的書信,示意衙役呈上來。

  他翻看著信封,那蠟封確實是自己的印信,可裡面只有一張空白信紙。

  陳兵見他沉思,連忙又摸出一封信。

  「大人,那山賊鮑旭還有一封密信,要小人呈上李捕頭。」

  這時,李大成也站不住了,扭頭狠狠瞪了一眼六子。

  王梓接過密信,看到蠟封上一模一樣的印了個「鮑」字,知道是枯樹山鮑旭之印。

  打開蠟封后展開信箋,只看了片刻便抬頭掃了李大成一眼。

  那目光冷厲陰沉,讓李大成不禁打了個寒顫。

  王梓暗思,自己與這李大成確實有些不清不楚的經濟糾葛,也跟那枯樹山鮑旭往來過幾次書信。

  但是,這次事情有些詭異。

  站在堂下的陳兵一臉沉靜,穩如泰山的氣勢,與往日差別甚大。

  王梓絕不相信陳兵會與鮑旭會有什麼瓜葛。

  顯然,這次李大成算計陳兵失敗了。

  一個混日子的捕快,怎麼會取得那喪門神的書信?

  是有高人在後嗎?

  王梓沉思片刻,覺得裡面肯定有問題,面對未知的敬畏,生性謹慎的他立刻決定拋棄李大成。

  「李大成,李捕頭,本縣待你不薄吧?」

  聽縣太爺如此稱呼自己,李大成頓覺大事不妙,立刻屈膝跪倒地上。

  「老父母大人待小的如再生父母,焉敢不敬。」

  王梓冷笑一聲,隨手將信箋扔到了案下。

  「仔細瞧瞧,你就是如此對待再生父母的嗎?」

  李大成抓過信箋,只見上面寫了寥寥幾句:李大人放心,必拿王梓,銷毀證據。

  他的手開始哆嗦,大腦急速旋轉。

  「大人,大人,此信絕對是假的,乃陳兵這廝偽造,小人與鮑旭根本不認識,何來信中所言。」

  王梓哪裡肯信,與鮑旭往來的幾封書信,都是由他操辦。

  大喝道:「來人,給本縣拿下這個反賊。」

  大堂上站了四個衙役,聽到縣太爺的叫喚,立刻走出兩個,撲到李大成跟前,用堂杖壓住他的後脖頸子。

  「杖五十再做交代。」

  王梓見李大成伏地不起,再次厲喝著將令箭扔了出去。

  李大成聽到這話,知道很難倖免了,老兒下此狠手,五十杖下來焉有命在?

  恐怕是要滅口,好遮掩自己的罪證。

  猛然抬頭瞪著六子喊道:「老子完了爾等也難倖免,反了吧!」

  說完用力拉住兩根堂杖身體一旋,將兩個衙役摔了出去,伸手將腰刀拽出來,往大案後的縣令王梓撲過去。

  站在大案旁的中年書生,嚇得哎呀一聲跌坐在地。

  王梓見李大成一臉兇悍地執刀撲過來,立刻手足無措,臉色煞白。

  李大成距離王梓最近,堂下的衙役眾人都傻了眼,根本來不及反應。

  堂外的慕容傑和黃俊也都提了長劍衝進大堂。

  但是她們距離更遠,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防護。

  陳兵愣怔半刻,他正準備辯詞,給李大成添點材料,沒想到此人性格如此焦躁。

  我靠,就不能矜持些嗎?

  這麼快就放棄了抵抗,讓自己沒有一點成就感。

  眼見來不及上去護住知縣,急迫間一腳將地上的竹木令箭踢了出去。

  他看出李大成下一刻的動作軌跡,地上的令箭飛向王梓和李大成中間的空處。

  而下一瞬,李大成探手抓住了王梓的脖領子,剛一扭頭,令箭便刺中了他的眼角。

  力量雖不甚大,卻讓李大成大驚失色,眼角一疼,以為自己中了暗器,被刺瞎了眼睛,身體頓了一頓。

  就在這個空檔,黃俊已經大步衝到案前,長劍一探刺向李大成抓王梓的手腕。

  李大成只得縮手放開王梓。

  黃俊長劍一轉再次刺向他的咽喉,速度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