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身上幾乎被汗水溻透,不只精神疲勞,體力也消耗很大。
人家是心意門的大師姐,其精神意識攻擊,根本不是他能輕鬆解決得了的。
如果放在自己身上,靠著凝魂牌的幫助,或可抵禦住藺明珠的精神攻擊。
可放在呂薇身上,陳兵不知如何才能讓呂薇清醒過來。
而現在的呂薇,就像一個重度抑鬱症患者一般,一個不注意就會尋找機會結束自己的生命。
陳兵折騰了半天,也無法消除呂薇的危機。
琢磨了片刻,這個問題,得去尋找玄靜真人,她或許能解掉這個死局。
沒辦法,陳兵用手指捏住呂薇的頸側動脈處,稍稍過了兩個呼吸的時間,見呂薇暈厥過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用床單將她包裹起來,背在身上。
迅速在屋子裡的桌案上,給卞喜兒和蝶兒留了張紙條。
然後穿過窗口,急速往南飛奔而去。
他也不走城門,越牆出了京都城,展開身形急速往南方飛騰。
半個時辰後,背著呂薇的陳兵,被藺明珠攔住。
這是一處曠野,方圓近大幾十里內,無半點人跡。
藺明珠一臉冷笑,陰惻惻地盯著陳兵。
這次,她手裡握了把尖刀,在陽光下閃爍著鋒刃特有的冷厲。
心意門大師姐的臉面也不顧了,誓要將陳兵殺死才能心安。
陳兵深吸一口氣,眼下對他極為不利,身上背著呂薇,手裡也無任何武器。
他高估了這個死老婆子的心理底線。
為達目的,不惜撕下了臉皮。
呂薇身上本來是有一把軟劍纏在腰間的,今日兩人衣服穿的匆忙,身上除了衣服啥也沒有。
藺明珠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話都懶得再說,騰身而上,尖刀直刺陳兵咽喉。
這可不比拳腳,能凝聚真氣抵擋個大部分,尖銳的刀鋒能破除真氣防禦,直達身體內的柔軟組織。
陳兵只能躲避。
本來兩人不相上下,在拳腳上誰也奈何不了誰。
可老太太手裡有了尖刀,形勢急轉直下。
沒過幾招,陳兵身上就被劃了兩刀,衣衫破裂,差點傷及皮膚。
如果不是真氣凝聚,就是個皮破血流的局面。
他也不敢放下呂薇,誰知道她什麼時候醒過來,在陳兵無暇顧及下,弄個自我了斷。
無奈,陳兵咬牙全力進行躲避抵擋,兩個人在曠野中,轉著圈子,外人根本看不清這裡還有人在打架。
陳兵是只要有機會就跑。
跑一陣就會被藺明珠追上,然後再糾纏一番,尋找機會繼續跑。
此時陳兵身上已經見了血,終於沒有抵擋住尖刀的劃刺。
前面是一座縣城,陳兵不顧有人沒人,尋到一個機會,飛身往城裡竄去。
藺明珠在後緊追不捨。
此時正值申時,縣城內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陳兵一身是血,還背著一個人,從城牆上一躍而下,鑽進了人群中。
那些在他身邊的人,紛紛避讓,驚異地看著他。
陳兵惶急地四下打問:「誰知道藥鋪在哪裡?幫幫忙,有人受傷了。」
不用他說,人家也知道受傷了,只看他這一身的血。
總有好心人,指點著方向,讓他走快些。
藺明珠隱在城門樓的陰影處,憤怒地盯著人群中的陳兵。
隱世門派有鐵律,不得驚擾凡世,因為各門派的目的是修行道心,以求長生大道,或得道成仙。
門派之間可以有爭鬥和殺戮,但凡世間不得有恩怨。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戒律,暗中如何做,就看你的手段。
所以,藺明珠當著眾人的面,是不會擅自動手,這樣做太過明顯,會被追責。
陳兵終於能喘上一口氣,背著呂薇來到一家大藥鋪子裡。
幾個夥計上前幫著他把呂薇卸下來,然後給他上藥包紮傷口。
一番忙活過後,陳兵尷尬地發現,自己一錢銀子都沒有,呂薇也是身無分文。
藥鋪的夥計們,一臉的鄙夷,斜眼看著陳兵,以防他逃跑。
陳兵苦笑,大腦中琢磨著辦法。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一個一身綢緞的胖子,快步走進了藥鋪,大聲吆喝著夥計快去救人。
陳兵看胖子一臉焦急,就知道他家有人病重。
隨即趁人不注意,咳嗽了一聲,吸引胖子的注意力。
對於意念控制,陳兵還需要對方與自己對視才行,否則無法傳輸自己的意志。
那胖子不經意間瞥了陳兵一眼,只剎那間,胖子的目光便被吸引住,不能自拔。
胖子幾步走到陳兵跟前,躬身問道。
「可是陳兄弟,怎麼受此重傷?」
陳兵笑道:「哎呀,幸虧遇到了你,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不知兄弟方便否?」
胖子一拍胸脯:「兄弟有難怎能不管,夥計,我兄弟的帳都算在某的身上。」
兩個守在陳兵身邊的夥計一臉疑惑,但是兩人的對話都很清晰明白,儘管有些許疑問,卻也不敢多說。
陳兵起身拱手:「多謝兄弟,此情日後必還,在下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
那胖子豪爽地一拍胸脯:「放心走,一切有為兄在呢。」
陳兵轉頭沖兩個夥計點點頭,背起呂薇大步走出了藥鋪的大門。
那胖子在身後還高聲喊:「兄弟,有什麼事就跟為兄說,在這裡就沒有...」
後面的話陳兵已經充耳不聞,他一路往前,尋找鐵匠鋪子。
自己手裡沒有武器太吃虧了,讓那死老婆子用刀劃拉的身上全是傷口。
雖然沒有致命的傷,時間多了,身上的血也流幹了。
沉默不知被丟到了何處,現在只能先弄一把鐵器,以抵擋老太太的尖刀。
縣城只此一條主要街道,幾乎所有買賣小鋪都在這條街上,陳兵打聽了一下,知道前面不遠處就有鐵匠鋪子。
時間不大,陳兵就聽到了叮叮噹噹的打鐵聲。
陳兵身上沒錢,還得故技重施,騙人家一把刀才行。
他的意念中,探知那死老婆子還跟在身後,也不用刻意感觸,就能知道,兩道惡狠狠的目光盯在他後腦勺上。
鐵匠鋪子門前,有兩個人正在打鐵,一老一少,兩人的擊打聲十分有節奏感。
陳兵掃了一眼掛在鋪子門面上的鐵器,竟然全是鋤頭鐵鍬鐮刀等農用工具。
凡是稱得上是武器的東西,一概沒有。
陳兵只得上前問:「老闆,有沒有刀劍之類的兵刃賣?」
那打鐵老者頭都沒抬。
「沒有。」
陳兵再次看了看那些農具,都沒有柄,根本無法當做兵刃用。
如果沒有鋒利的刀刃,就無法給老太太造成傷害,就算是鐵匠手裡的鐵錘,砸在身上,還不如自己的拳腳厲害。
無奈之下,陳兵指著一把鐮刀。
「老闆,那鐮刀能不能給開一下刃?」
「不能,買回去自己磨。」
陳兵直翻白眼,這鋪子生意好到這種程度了?
顧客的需求人家連理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