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早就發現王詵從暗處悄悄靠近自己。
兩人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王詵笑著說:「陳兄弟一回來便關心政事,一心為陛下擔憂,確為國之棟樑。」
「王哥,咱別來虛的,有話直說便是。」
「好,陳兄弟痛快,趙哥現在很擔心陳兄弟的安危,你手下的人都被安置在重要位置,卻沒了兵權,趙哥怕有人會對陳兄弟不利。」
陳兵也笑了,攤開雙手。
「那要怎麼辦呢?」
「趙哥說,陳兄弟如不嫌棄,可在趙哥身左任職,有趙哥在,沒人敢動兄弟一根毫毛。」
「不知我能任何職?」
「太子太傅如何?正一品大員。」
陳兵嘆了口氣。
「當年我曾說過,以後會做一個富家翁,過一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不會在朝為官的。」
「可是,陳兄弟現在仇人滿天下,沒有趙哥的庇護,很可能會出問題。」
陳兵擺擺手:「無需為我的安全操心,趙哥該為國家多操點心,如果將邊境將領都換成了蔡京高俅的人,恐怕將有大難臨頭。」
王詵緊張地問:「會有何種大難發生?」
「金人早就對我大宋虎視眈眈,一旦邊境鬆懈,沒人能擋得住金人的鐵騎。」
王詵鬆了口氣。
「陳兄弟但請放心,邊境將領都是多年的老將,都有多年的帶兵經歷。」
「這些你怎會知道?」
「你王哥常伴趙哥左右,蔡相和高太尉的奏摺寫得明明白白呢。」
陳兵點頭稱是:「這兩個人可真是陛下的肱骨之臣,為我大宋操碎了心。」
「呵呵,陳兄弟也覺得他們一心為陛下了吧。」
「好,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就此告辭。」
王詵驚訝地問:「陳兄弟要去哪裡?可知前途危險?」
陳兵伸手拍了拍王詵的肩膀。
「王哥,也許你的前途比兄弟更加兇險一些呢,好自為之吧。」
王詵一臉懵逼,他弄不明白,身處皇帝左右,誰敢對他下手?
他哪裡會知道,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走,金人會在滅了遼國後,對大宋下手。
而且金兵對宋兵,勢如破竹,大宋軍卒猶如一群羔羊,被狼群所驅趕。
大宋會在短時間內被金人攻入京都,所有王公貴族都成了人家的階下囚,下場都十分悽慘。
陳兵不再理會他,轉身沖自己那群人招招手,示意往回走。
既然他們瓦解了自己的陣營,僅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說明這些人的意志還不夠堅定,對自己信心不足。
主要是陳兵現在找到了新世界的入口,一臉好奇的他,探頭進去看了一眼,就被迷住。
至於現實世界裡的事,便懶得再去操心,該有的劫難就讓他們自己承擔,這也是因果報應。
還有一個關鍵問題,呂薇師門中有一個暴躁的大師姐,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師父。
哪一個都不是自己所能抵擋的神仙般的人物。
所以,自己的命運還懸在半空里,哪裡還有閒心去實行自己原來的抱負和理想?
拯救大宋的百姓?
還是先顧好自己和身邊的親人再說其他。
林沖滿懷惆悵地看著陳兵等人漸行漸遠,費力地站起身來,拍打掉膝蓋上的塵土,轉身走了。
呂薇緊隨在陳兵身側,疑惑地看了看身後那恢宏的皇宮。
「陳兵,你放棄新政了?」
「我身邊的人都被腐蝕殆盡,而自身又處在生死邊緣,很難集中精力去搞啥新政。」
朱小娥也說:「咱還是集中精力提升自我,好在師門之下保住性命才是要緊。」
呂薇不甘心地說:「可是,這滿朝的貪腐官員,老百姓如何過上好日子?」
「我能做到的就是誰貪殺誰,換個人來當官。」
陳兵沉思著回道。
「治標不治本,如果換上來的人還是個貪官呢?」
「我也顧不上這些,說不定哪一天,你師父親自下山收了我的性命,這世道不還是如此嘛。」
「師父不會下山的。」
「那你們的大師姐我也對付不了啊。」
呂薇沉默下來,一群人往前走,無人說話,只有雜沓的腳步聲。
當他們拐過一條街,來到一條相對狹窄一些的街面上時,陳兵突然舉手,讓眾人止住腳步。
朱小娥扭頭看了看四周。
「有埋伏?」
「你帶他們回去,我先走一步,儘量少殺人。」
陳兵吩咐幾句,然後身體一晃,從眾人眼前消失。
下一刻,陳兵出現在自家院子裡,看到一片安靜,顯然對方還沒來得及派人過來。
他剛剛站在院子中間,西廂房中的幾個高手便衝出屋門。
四個漢子將陳兵圍在中間。
「誰派你們來這裡的?」
陳兵打量著幾個高手。
其中一個漢子獰笑一聲。
「小子,先顧好自己吧。」
說完一招手,示意其他幾個人動手。
陳兵也懶得跟他們廢話,身體略一轉動,四個人便用手捂住自己的咽喉,瞪大了驚詫的眼睛,不甘地癱倒在地。
陳兵立刻飛身在自家宅院裡轉了一圈,看到家人都安然無恙,便又回到正廳里。
又過了片刻,朱小娥帶著眾人回到家中。
「他們埋伏了上百弓箭手,都被我打暈了。」
「定是事起突然,他們還沒來得及調動人手。」
「估計待會就會有人過來,咱該如何應對?」
「都是些聽令行事的軍卒,咱須擒賊先擒王,其他人留在這裡,守住宅院,小娥跟我去拿人。」
陳兵考慮到這是白天,別人翻牆過院太明顯,只有他跟朱小娥才能不著痕跡。
其他人都聽命去準備防禦,陳兵帶了朱小娥閃身上了屋脊。
他早就在心裡計劃好路線,能調動兵馬的,只有太尉高俅,也只有他恨不得殺死陳兵。
京都城本來很大,但是放在現下的陳兵眼裡,已經微不足道。
只十幾個呼吸間,兩人已經落在高俅的太尉府。
高俅自從拿回太尉之職,立刻將軍中的重要職位全部換成了自己人。
當然,他聽從蔡京的意見,暫時沒有對陳兵的人下殺手,只是在等待陳兵的消息,到底是生是死。
當聽說陳兵出現在皇宮門前時,連忙調動人手,埋伏在街道兩側。
此時高俅正在調兵遣將,準備給陳兵雷霆一擊,力求將其殺死,不留後患。
太尉府白虎堂內,高俅陰沉著臉,聽著自己的三個軍師策劃圍剿陳兵極其他的家人和屬下。
一眾將領也安靜地站在堂下,等待太尉發令。
他們都聽得認真,還沒有察覺到,白虎堂內多了兩個人。
一個中年男人,一身文士打扮,搖頭晃腦地說著話。
「現在陳兵手下已經沒了人手,三萬禁軍入城,就算他能跑,難道連自己的家人都不顧了?」
另一個軍師皺眉道:「性命都沒了,須防他狗急跳牆,真不顧家人,自己逃脫。」
陳兵站在三個軍師身後插話說。
「他沒那麼無情無義。」
「老夫只說萬一。」
那軍師爭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