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薇被他叨叨的頭疼,皺眉呵斥。
「你很缺錢嗎?」
蔣敬和燕青都用奇怪地眼神看著呂薇,兩人都沒說話,只是神情告訴她,難道你不缺錢?
不過兩人也瞬間反應過來,只看陳兵兩人騎的馬匹,就知道他們確實不會太缺錢。
儘管兩人不缺錢,但那是兩千多兩銀子,不是二百兩啊。
說算就算了?
雖然心裡很是不願意,但也不敢多說。
呂薇昨晚心裡不痛快,也不說話,四個人悶頭趕路。
都過了中午,也沒人說要打尖休息,只一味讓馬匹小跑往前。
遠遠有一座高山,夕陽從山巔照過來,告訴他們,得找地方過夜了。
陳兵轉目四顧,曠野中並未看到有村鎮人家。
剛要讓蔣敬去尋找住處,忽然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片刻間,從前方道路上跑過來幾匹健馬,馬上的人顯得十分慌張緊迫。
等來到陳兵等人跟前時,七八匹健馬被緊急勒停。
當先一匹馬上,趔趔趄趄地跳下一人,緊走幾步來到陳兵馬前,噗通一聲跪在塵土地上。
「四位大爺,救命啊!」
陳兵早就發現,此人正是走鏢的何總鏢頭,身上帶了殷紅,顯然是受了傷。
七八個人都跳下馬來,人人都見了血,帶了或輕或重的傷勢。
蔣敬低頭問:「怎麼回事,鏢被人劫了?」
「大爺啊,正是如此,前方有山,山上有賊,本來跟他們已經說好的,二百兩銀子過境,誰知他們突然反悔動了手,四十輛鏢車一輛沒給我們剩下,人也死傷過了半啊...」
何總鏢頭一改往日的沉凝氣度,連哭帶嚎地訴說著他悲慘的遭遇。
「你找我們沒用,趕緊去報官啊。」
燕青淡淡說道。
「幾位大爺,你們身手高超,請救我等一命吧。」
「他們還會追殺你嗎?」
何總鏢頭搖著頭:「幾位爺,非是我等惜命,這四十輛鏢車裝了二十萬輛白銀,如果討不回來,我等不但沒了性命,而且家破人亡,整個鏢局三百多口子人,都活不下去了啊。」
蔣敬和燕青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二十萬兩!」
陳兵冷靜地看著跪在馬前的何振良。
「你們跑出多少人來?」
何振良搖頭道:「都被打散了,這個方向就我們這幾個。」
陳兵示意蔣敬和燕青下馬去給幾個人看看傷勢,順便檢查一下真偽。
七八個人傷處都不一樣,但是確實是真被傷到了,有兩個還危及性命,需要趕緊救治才行。
何振良是被箭矢射中了後背,咳嗽中帶了血,想是傷到了肺。
這些鏢師被他們扶到路旁,坐在雜草地上,或躺或坐。
「這裡距離哪個衙門最近?」
何振良回道:「往南一百多里地,該是穎昌府城。」
何振良悽慘地搖著頭,也不多說。
蔣敬嘆道:「老大,報官沒用的,就算他們能派兵來剿匪,萬一還讓他們打了勝仗,恐怕那二十萬兩銀子,更是肉包子打狗。」
陳兵看了看幾個鏢師的慘像。
「你們多少人啊,怎被打成了這個模樣?」
「一百三十幾號人,除去馬夫,能打的八十多人。」
另一個鏢師半躺在地上,艱難地扭過頭來。
「他們太厲害,動手也太突然,殺人猶如喝水吃飯,據說都是戰場下來的人。」
陳兵看了看天色。
「你們準備怎麼辦?」
何振良哭喪著臉:「本來是想回去邀人,沒想到在此遇到了幾位爺,您幾位行行好,不然我等性命不保啊。」
蔣敬冷笑:「二十萬兩銀子,還想要命?」
燕青也揶揄著:「我等幾人的兩千五百兩銀子還不是打了水漂。」
何振良連忙作揖:「幾位爺若能給討回鏢銀,別說兩千五,兩萬五在下也絕對奉上。」
陳兵笑道:「算了,我怕你再弄個侍妾給頂了帳。」
何振良垂頭連說慚愧。
「天快黑了,先尋個村鎮治療一下傷勢吧,不然別說鏢銀,性命也堪憂。」
陳兵看著快要落下山的夕陽說道。
何振良充滿期望地看著陳兵。
「爺,您這是答應替我們去討鏢銀了?」
「這山賊又不是我家親戚,我說去要他就給嗎?」
「可您說過一個能打我們二十個的,那位爺還能打我們四十個,就當可憐可憐我們,伸伸手吧?」
「吹牛逼你也信,這手可伸不得。」
何振良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看了看幾個手下的鏢師。
「咱們也別歇著了,回去拼命吧,死在山賊手上,也比狼狽回家的好。」
幾個鏢師本來失血過多,一聽這話,臉上更加慘白,還有一個當場就暈了過去。
何振良可不管他們怎麼想,掙扎著用刀拄著地,站起身來。
「廢話不多說了,想讓家人活下去的,跟老夫上山,拼死在山裡或可保住家人的性命。」
說完當先邁步就往來路走。
有幾個鏢師也跟著站起來,踉蹌著跟上他的步伐。
看著幾人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十分悲壯。
呂薇終於忍耐不住,上前悄悄拽了拽陳兵的衣袖。
「陳兵,咱就幫他們一回吧。」
陳兵皺眉道:「不是我不想幫,只是覺得這是個坑。」
「他們都傷成了這樣,難道為了對付你,還把自己弄成快要死了的樣子?」
「如果是坑,那他們也太拼了。」
他倆正嘀咕著,還剩下兩個躺在草地上的鏢師,其中一個頭一歪,不再喘氣。
燕青跳過去查看了一番,看向陳兵。
「老大,死了。」
「你才死了呢。」
燕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俺說這個人死了。」
呂薇連忙說:「你看看,誰會為了設個陷阱,把自己人先弄死了。」
陳兵還在猶豫,蔣敬湊了過來。
「老大,您是否認為這個事兒是針對您而來的?」
陳兵立刻點頭:「嗯嗯,老蔣你的腦子是好使的。」
呂薇瞪眼:「我的腦子不使是嗎?」
「老大,我對您的身份越來越好奇,到底是誰要千方百計地對付您呢?」
陳兵擺手:「身份的事先放一放,我來給你們推演一下。」
燕青也連忙湊到近前,四個人蹲在地上。
陳兵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劃拉著。
「你們看,鏢局走鏢是被人安排好的,但他們就是正常走鏢,根本不知道將來要發生危及他們生命的事情,他們在路途上遇到我們應該是必然,一夥常走江湖的漢子,跟我們走到一起,也必然會發生某些交集,然後他們再安排人手在山上,也就是走鏢的必經之路埋伏劫鏢。」
三個人懵懵地看著陳兵的臉。
「重點來了,如果我們去幫忙奪回鏢銀,必然會到山上去尋找山匪,而山匪是什麼人?」
「當然是他們早就給老子準備好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