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趙哥現在有點緊張

  韋無庸在另外兩個高手的驚呼中,緊跟著陳兵衝進了黑暗的夜空里。

  這也是陳兵算計中的一環,如果能引導韋無庸跟著跳下來最好,如果不能,也無所謂,只要跳下鐘樓,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後再說。

  可對韋無庸來說,決不能讓陳兵有以後。

  兩人在空中急速往地面墜落,跟在陳兵身後的韋無庸咬牙盯緊了他,暗自算計著該如何在落地時,一劍結果了陳兵。

  二十多丈的距離,幾乎眨眼間便會跌到地面,陳兵在心裡數著數字。

  當數到五時,四肢一張,身上的衣袍被連在手腕和腳腕上,同時被張開,成了一個兜風的傘狀。

  然後他順著兜住的風勢,往旁一盪,讓過了急速墜落的韋無庸。

  韋無庸目眥欲裂,怎麼也沒想到陳兵會有此一招,還能在如此高空中施展邪術一般。

  想改變計劃已然來不及,如果就這樣摔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更要命的是,陳兵一閃身的瞬間,迎面衝上來三支羽箭,一個是急速往下墜,一個是急速往上刺。

  再高的身手都已失去了作用。

  韋無庸勉強在空中側了側身體,讓過一枝羽箭,讓另外兩隻刺入了肋下和肩膀上。

  還沒覺得疼痛,身體便是一震,高速撞到了青石鋪就的地面。

  嘭的一聲大響,平整的青石被他撞出了一個人形深坑。

  韋無庸咬牙保持著頭腦的清醒,想翻身爬起來,卻被無數長矛抵在了身上,讓他不能動彈。

  陳兵舒展身體,用寬大的衣袍兜住風,在空中飄蕩片刻後,也悄然落到了地上。

  軍卒讓開路,幾步跨到韋無庸跟前,沉默抵住了他的脖頸。

  陳兵蹲下來,伸手摸了摸韋無庸的脈搏。

  「還沒死啊,這傢伙是鐵打的嗎?」

  陳兵不由驚嘆,如此高度摔下來都不死,此人果然能人所不能。

  李花羽也跑過來,在韋無庸身上扒拉著。

  「中了兩隻箭的,跑哪去了?」

  結果差點讓她崩潰,兩隻射入韋無庸身體的彩羽箭,被砸折了。

  李花羽摸索著斷成四段的兩隻彩羽箭,欲哭無淚,神情沮喪。

  韋無庸更是難過,老子幾乎天下無敵的存在,卻被兩個小輩設計陷害成了這個模樣。

  他伏在坑中沒有聲息,可陳兵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弱。

  知道他時間無多,從他身下抽出長劍,這是好東西,比自己的寶劍還要好上一個層次。

  可惜的是,韋無庸的長劍也斷成了兩截。

  「唉,空難啊!」

  陳兵無奈地將斷劍扔到一邊,一腚坐在地上,轉頭去看鐘樓前的狀況。

  尉遲弓調集的弓箭手,圍了一圈在鐘樓四處,前面是長矛手。

  有人從鐘樓內衝出來,躲過長矛的攥刺,再迎接弓箭的洗禮,兩重關都闖過來,迎面就是卞喜兒的重槍和蝶兒的大砍刀。

  陳兵調集的軍隊圍在四周,軍卒都是全身盔甲,手持盾牌,一個擠一個,長矛手後面是短刀手。

  廣場空曠無他物,從鐘樓衝出來的高手,滿眼全是盔甲鮮明的軍卒,而且都擠在一起。

  如果不是飛鳥,就得落地進入軍卒群中。

  任何高手都會頭疼,想從軍卒頭頂踏過,得躲開林立的矛尖,如果不小心落入隊伍中,有再大的力氣,都打不散擠在一起的軍卒。

  只能哀嘆幾聲,艱難地殺掉幾個軍卒後,被其他軍卒亂刀戳成蜂窩。

  能過這幾關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十幾個黑影從鐘樓竄出來,只有兩三個衝出了人擠人的軍陣。

  而等待他們的還有重槍和大砍刀。

  還有漏網的,急速往外飛逃的一個年輕漢子,在一處屋脊上,看到了衣衫被風吹得獵獵飛舞的陳兵。

  經此一戰,陳兵共圍殺了十七個高手。

  最讓他滿意的是,幹掉了韋無庸這個超級強的高手,也許從此以後自己會安靜些。

  及至天明時,所有軍隊都有序地撤出了皇宮,後面跟了工兵收拾一切,讓皇宮內看不到半點異常,就像昨晚誰也沒來過一樣。

  第二天午時,王詵悄悄來到陳兵家裡,將他扯到無人處。

  「陳兵,趙哥想見見你,只見你自己。」

  「花羽跟著也不行?」

  王詵嘆了口氣:「還是你自己吧,現在趙哥有點緊張。」

  陳兵琢磨片刻,點頭答應。

  兩人出了大門,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陳兵在窗口沖李花羽擺擺手,示意她回去等著。

  馬車拉了兩人往前跑去。

  不知拐了幾個彎,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

  陳兵估計,這個時間,恐怕馬車繞著京都轉了半個城的路。

  馬車直接駛進了一座門樓,拐了個彎將兩人拉到一座樓閣前。

  兩人下車直接面對樓閣門口,進門後,右轉進了一個屋子,裡面擺了兩張矮几。

  迎面的矮几後,趙哥盤坐在那裡,他身後站了趙公公。

  陳兵進門後沖兩人點點頭,讓王詵領著來到矮几後坐下。

  屋子裡很安靜,半晌,誰也沒說話。

  趙哥先嘆息一聲。

  「陳兵,哥對你如何?」

  「親兄弟一般。」

  「你可想過,要取而代之?」

  陳兵搖頭:「還是之前那句話,幫趙哥清理一下官場,還百姓一個清明的朝廷。」

  「然後呢?」

  「然後歸隱田園,過我喜歡的日子。」

  趙哥盯著陳兵的臉,眼珠子轉來轉去,神情也是猶疑不決。

  王詵只管垂著頭,盯著矮几上的一隻玉杯發呆。

  趙公公則兩手捧了一個瓷瓶,如一尊泥菩薩一般,一動不動。

  陳兵笑道:「趙哥,算了,如果我真有心代之,昨晚已經踏平了你的皇宮。」

  趙哥終於吐出一口氣,放鬆了身體,端起一杯酒,沖陳兵示意了一下,仰頭喝乾。

  陳兵也不動酒杯,只撿了矮几上的一根雞腿,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

  半晌後,趙哥低沉地開口。

  「明日早朝,朕正式下旨,封你為攝政王,希望你記得今日之言。」

  他這樣一說,屋子裡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好像搬開了壓抑著的重物。

  陳兵站起來:「好,今日就到這裡,明日早朝見。」

  說完獨自往屋子外走去。

  王詵看了趙哥一眼,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兩人依舊乘了馬車,時間不到兩刻鐘,便回到了陳兵的家。

  來時肯定是亂轉了半日。

  李花羽等人見陳兵回來,自然是皆大歡喜,迎了他進屋子裡。

  「去見趙哥怎麼說的?」

  「明日便下旨封官,一切如前所言。」

  陳兵一邊脫下外套,遞給阿三,一邊端了桌子上的茶杯一口喝乾。

  「趙哥這是連茶水也不管一口啊。」

  「他是準備了酒菜,可我沒敢用。」

  蝶兒突然說道:「恐怕準備的不止酒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