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舉手讓護衛們停住,他自己慢慢往一處樓閣靠過去。
護衛頭領連忙說:「大人,讓我們進去抓他出來便是。」
陳兵搖頭:「此人速度很快,恐怕你們對付不了,別多生傷亡。」
陳兵藝高人膽大,已根本不將他人放在眼裡,就算抓不到人,自保應該毫無問題。
伸手阻止護衛們跟隨,獨自進了房門。
雖然是白天,樓閣內光線昏暗,整個樓閣內靜悄悄的。
陳兵沿著人影閃過的方向,緩緩往前探查,前方是一道花格門,花格上貼了花紙,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陳兵抬腳將門踹開,是一所丈半方圓的房間,一桌兩椅,窗下有榻。
掃了一眼,繼續往下一個門走過去。
花格門開啟雖然聲音很小,卻很難逃過陳兵的耳朵,他沒聽到有門開合的聲音,說明那人影並未進屋。
四處掃了一眼,房梁花格屏風等物,並無人跡。
仔細傾聽,也無喘息的聲音。
再往前走,是通向二樓的樓梯,木質樓梯很狹窄,僅容一人通過,高且陡峭。
陳兵原地彈起身體,根本不走樓梯,翻身上了二樓。
一條長長的走廊,北面是數個花格門窗。
陳兵沿著走廊往前走,如果屋子裡有人,必然能聽到呼吸聲,如果能屏住呼吸,也該有心跳的動靜。
總之,只要有人就瞞不過陳兵的感觸。
緩步往前踏著,快要過半時,突然一處花格窗內竄出一個影子,直往樓下躍去。
陳兵不等大腦反應,右手沉默已經揮了出去。
一刀兩段,凌空灑落一蓬血雨和兩段殘體。
一隻花貓被陳兵砍成了兩段,落到了樓下。
陳兵心裡暗罵,這個操蛋的傢伙,竟然弄這麼個替死鬼過來。
又走過一扇花格門窗,窗扇一響,一物再次竄出窗口往樓下衝去。
陳兵凝神去看,這次沒再魯莽揮刀,卻上了對方的當,那是一道嬌小的人影,半空中亮光閃過,一劍刺到陳兵咽喉處。
「草!」
陳兵強行扭轉脖頸,劍刃擦著頸側刺過去,在他的脖頸上留下一道血口。
幸虧一直抻筋,不然只這一下強扭,頸椎真受不了。
右手沉默左手寶劍,幾乎同時刺出去,沉默攔截對手的長劍,寶劍刺向對方的身體。
而身體已經隨著對方的掉落方向,躍出了走廊。
好久沒有受傷了,陳兵心裡憋著一股氣。
尤其是在這種互相看不見對方的環境下,怎麼會有人能讓自己受傷呢?
嬌小的人影落地並無稍有停留,就像一隻皮球,落地立刻彈起,斜往外竄了出去,身法十分迅捷。
陳兵的速度更快,不等落地,身體已經凌空拐了彎,直往對方追過去。
只著毫釐之差,他的寶劍已經刺進了對方的身體。
嬌小人影發出一聲慘呼,身體速度驀然加快,扭頭又鑽進了閣樓里。
陳兵已經聽出,這是個女子的聲音,看其身量,跟卞喜兒和蝶兒差不多。
陳兵緊隨其後,若比速度,陳兵琢磨著還真就沒人能比他再快。
眨眼的功夫已經追到那女子身後,寶劍再次如蛇信一般探出,女子在前也感受到危險,一扭身體,被刺中了肩膀。
又是一聲慘呼,身體躍起,凌空撞碎一扇花格窗扇,逃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很黑,她想藉助黑暗躲避陳兵的追殺,可惜正中了陳兵的意願,黑暗才是他的主場。
只片刻功夫,女子身上連中兩劍,雖然她極力躲閃,身法靈巧,可架不住陳兵劍快,這幾劍刺下來,不死也傷勢嚴重,眼見速度越來越慢。
女子仍然頑強地逃遁,從撞出窗口沿著走廊往前奔跑,不妨一頭撞到了一扇門板上,反撞之力讓她跌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陳兵早已凌空從她頭頂躍過,隨手將走廊上的一扇門打開,讓女子撞了上去。
寶劍抵在女子咽喉處,安靜地等待她的清醒。
這個女子年齡不大,不到二十歲的樣子,小臉蒼白無血色,嘴唇哆嗦著,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陳兵。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倔強地閉緊蒼白的嘴唇,狠狠地瞪著眼睛。
「我數三個數,三...」
女子不屑地眼神往一旁看去,陳兵手上稍一用力,寶劍立刻刺穿了她的脖頸。
那女子愕然,怎麼二還沒數呢?
陳兵縱身從二樓走廊躍下,身體打橫一飄,落下時正是自己的黑馬背上。
揮手:「走,繼續往後搜。」
八名護衛催馬跟著他往後進院奔去。
路上,護衛頭領取出一條白色棉布。
「大人,您脖子上有傷,包裹一下才好。」
陳兵隨手接過棉布條,一邊往脖子上纏繞著,一邊嘆了口氣。
「沒想到有人能在暗中傷到了我,看來還是有些大意。」
「這世上能人異士不少,邪門歪道更多,不得不防。」
護衛頭領深以為然。
陳兵待手下溫和,所以他們說話也無遮攔。
「大人,再遇到樓閣時,讓我們先去探一下路才好。」
另一個護衛說道。
陳兵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剛才若讓你去探路,恐怕此時的你,已經渾身纏上了白布。」
那護衛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大人,這是屬下該乾的活,就算是全身纏了白布,只須大人給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埋了便是。」
陳兵沉吟片刻。
「日子越來越好過,咱們小心活著才好,儘量避免傷亡。」
幾個護衛沉默著。
他們來到第三進院子的樓閣前,打量著三層高的建築,雕樑畫棟中凸顯了富貴豪華。
陳兵扭頭看著幾名護衛,臉色嚴肅。
「都給老子記住嘍,安全第一,只要不死,怎都好說。」
八個護衛一齊重重點頭,在馬背上躬身拱手。
「請大人放心。」
陳兵不再說話,帶著他們繞著樓閣轉了一圈。
並沒有發現異常,顯然這裡已經人去樓空。
周圍不時有軍卒跑過,追逐著漏網的韋家人。
陳兵揮手,繼續往後面走。
韋家府邸甚大,不知幾進幾出的宅子,總之就是走不到盡頭。
陳兵等人打馬跑到韋家後花園時,眼見是一片水域,水面種了荷花,滿是綠色的荷葉,半空還氤氳了輕薄的霧氣。
水面寬闊,目測有二三百丈方圓。
水中有亭,隱約看到亭中立了一個白衣人,白色長袍隨風飄拂,仿佛飄飄欲飛的仙人。
陳兵立馬水邊,眯著眼睛想看清白衣人的面容。
李花羽此時也來到他的身側。
「哥,此人不簡單,他不走,應該是等著你來。」
「沒人過去嗎?」
李花羽環指四周:「沒有船,目前除了哥,恐怕沒人能過得去。」
「行,都等在一旁,看老子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