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摸營

  陳兵放棄思考,帶著李花羽走到馬車跟前,站在圈外往裡看。

  在火把的映照下,三四個遼國軍卒,衣衫不整,晃晃蕩盪的樣子,好像喝多了酒。

  其中一個赤著上身的軍卒,裸露著一身腱子肉,從一輛馬車裡拽出一個女子。

  不顧女子劇烈地反抗,哈哈大笑著往草地上拖去。

  隨著女子尖聲呼救,營地里四處有護衛跑了過來。

  跟著女子的家人衝上去,被三四個遼國軍卒踹倒,打翻,一時站不起來。

  那赤著上身的傢伙,根本無視了四周的紛亂,只專心對付被他壓在身下的女子。

  那女子身子弱,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嘴裡叫罵著,身子卻隨那漢子任意蹂躪。

  衝到近前的護衛被幾個遼國軍卒攔住,又不敢動手,雙方互相推搡著。

  眼見草地上的女子被那遼國漢子扒了個乾淨,當眾就要被辱。

  李花羽看不下去,將軟弓一抖,搭上羽箭。

  陳兵伸手攔住她:「別急,有人會忍不住的。」

  話音剛落,就見七八個人從遠處飛奔過來,當先一個年輕人,正是荊王殿下。

  他手裡提了一把寶劍,招呼著手下的護衛。

  「都他麼給老子砍了,竟敢肆意侮辱大宋子民,哪裡有和談的誠意。」

  趙悟和趙良嗣也出現在不遠處,邊軍參將李文國也跟著走出來。

  「王爺,不可動手!」

  趙良嗣大聲喊著。

  荊王不理他,大聲喊道:「還有沒有王法,給本王砍了他們!」

  他手下的幾個護衛立刻抽刀上前。

  面對持刀的護衛,幾個遼國軍卒面無懼色,一臉的不屑,鎮定地站在原地,護住身後那壓住女子的漢子。

  李文國帶著四個軍卒,先一步搶到跟前。

  陳兵覺得,這個一臉鐵血氣息的硬漢,應該話不多說,直接動手才對。

  豈知,只見他上前一步,將身體攔住荊王的幾個持刀護衛。

  「你們可是要破壞和談?」

  荊王見狀大怒:「用你那狗眼看看,這可是和談的態度!」

  「王爺,在遼國,這是常見的場面,遼國男子如果看好了哪個女子,便是搶了去做老婆,這跟咱大宋不同。」

  「他可是搶的咱大宋的女子。」

  「但是,王爺,咱們現在是在遼國的國境內。」

  女子的家人此時已經爬了起來,趕到荊王跟前,噗通跪在草地上。

  「王爺啊,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可是何大人的女兒,是跟隨帝姬前來證禮的使者啊!」

  還有兩個婆娘,在那遼國漢子身後用力拉扯著。

  遼國漢子哪裡理會,揮手就將兩個婆娘摔跌出去,粗壯的身體仍然壓在女子身上,不顧眾人圍觀,兀自蠕動起來。

  荊王看得目眥欲裂,揮手沖李文國呵斥。

  「你他麼再不讓開,本王先砍了你!」

  趙良嗣和趙悟此時也趕到了近前,兩人上前攔在荊王身前。

  「王爺,不可造次,下官這就前去斡旋。」

  「你斡旋個狗屁,人都被辱了,你們喪權辱國!」

  荊王喊叫的聲嘶力竭。

  陳兵暗暗點頭,這個荊王別看囂張傲慢,但是民族血性還是有的。

  幾個遼國軍卒冷冷地看著他們爭吵,抱著膀子歪著腦袋,一臉的不屑。

  趙良嗣來到幾個遼國軍卒跟前,竭力地說著什麼。

  這個使團里,只有他和隨隊的一個翻譯懂遼國話,李文國也懂。

  別人只能瞪著眼睛看,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李花羽在側瞪著陳兵:「哥,真不出手?」

  陳兵搖頭:「不能公開動刀。」

  「你的意思是...」

  「我沒啥意思,目前的形勢有些複雜,老子都沒看懂,朝廷到底要幹什麼。」

  「不是要議和嗎?」

  「看看遼人這個樣子,說沒有上層的默許誰信?」

  「是啊,他們這是要幹嘛?」

  「也許他們正等著咱們炸營呢。」

  李花羽沉默了,拉弓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此時,圈子正中的遼國漢子已經完事了,滿足地站了起來,就那樣赤著身子,伸展四肢抻著懶腰。

  他身下的女子已經沒了動靜。

  兩個婆娘撲過來,哭喊著用破碎的衣服遮蓋著她們小姐的身體。

  那遼國漢子還用手拽起一個婆娘的頭髮,看了看她的臉。

  然後搖搖頭,不知嘟囔了句啥。

  陳兵陰沉著臉,低聲問:「用個什麼辦法,殺了這些傢伙,還不會被懷疑到我們?」

  「只要有殺戮,他們首先就會找到我們頭上。」

  「讓老焦過來。」

  陳兵吩咐道。

  焦廣海在他們不遠處,正看著場中的爭執,聽到陳兵叫他,立刻走了過來。

  「老焦,你會不會遼國話?」

  焦廣海撓著頭說:「爺,俺只會幾句罵人的話。」

  「夠用了,過來教教我。」

  兩人湊到一起,滴里嘟嚕地開始交流起來。

  很快,陳兵就學到了三句遼國話,第一句是,滾你娘的蛋。

  第二句是,你個孬種,第三句很簡單,一個字,草或者意思是草你娘的。

  教完語言,焦廣海小心翼翼地問。

  「爺,您這是要幹啥?」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幾個人回到營地帳篷里,此時已是接近午夜十分,外面的紛爭已經平息。

  只剩了馬車裡還有嚶嚶的哭泣聲。

  陳兵跟焦廣海開始嘀咕。

  又等了一會兒,陳兵讓李花羽熄了燈火。

  黑暗中,陳兵拍了拍焦廣海的胳膊,兩人悄悄摸出了帳篷,分頭往野地里跑去。

  陳兵兜了個圈子,來到遼國軍卒的營地邊緣,發現橫七豎八地躺了許多軍卒,毫無秩序。

  營地中間還有篝火在燃燒,依然有幾個遼國軍卒圍在火堆前,喝著酒吃著肉,卻已經醉眼朦朧中。

  陳兵摸了把彎刀,在一個睡著的軍卒跟前,用手捏住他的頸側,使其昏迷過去。

  扒下他的外套,學著對方的樣子進行改扮。

  他的臉上已經粘了不少鬍鬚,這是之前就弄好的。

  再穿上遼國軍卒的軍服,儼然一副遼國漢子的模樣,黑暗中根本無法認清臉面。

  陳兵改扮完畢,提了彎刀就往那堆篝火處走過去。

  三四個遼國軍卒圍在篝火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陳兵直接往中間一擠,招手示意一個遼國軍卒把酒遞給他。

  那軍卒醉眼惺忪,也沒看清是什麼人,只嘟囔了一句。

  陳兵聽得明白,是滾你娘的蛋。

  他立刻大聲罵:「草你娘的。」

  那軍卒立刻瞪大了眼睛,抬手指著陳兵大聲罵起來。

  陳兵不會別的,再次大聲喊:「草你娘的!」

  當他罵到第三遍時,兩旁的軍卒都皺眉看過來,那被罵的軍卒惱羞成怒,隨手抓起身邊的彎刀,大聲叫嚷著靠過來。

  陳兵正等著發火呢,哪裡容他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