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各顯神通

  「他受了重傷,跑不遠,咱去追回你的箭。」

  陳兵說完,探身從窗口往下看了看。

  樓下有火把在晃動,樓層間隔的挑檐上還掛了燈籠,目測每層樓高一丈半有多,三層便是四丈多高,一個受了重傷的人,很難從這個高度跳下去。

  回身四處觀察了一下樓內。

  三層東頭有兩扇小門,是酒樓傳菜用的通道。

  既然從窗外走不了,李花羽當時又站在樓梯口,就算有蒼蠅飛過也能察覺。

  與李花羽對視一眼,兩人一起往小門衝去。

  路過坐在地板上的顧剛,被他拽了一把。

  「陳兄,錢重要還是箭重要?」

  陳兵掙開他的拉拽,邊走邊說:「她的箭有錢也買不到,你說呢。」

  打開小門,各有一根繩索,上面有放物品的木板。

  陳兵指了指旁邊的傳菜口,自己先跳上了一個木板,拉住繩索往下放去。

  放到底,打開門,正是酒樓的廚房。

  此時已經空無一人。

  廚房有兩個出口,一左一右,左邊的通往前廳,右邊的通往後院。

  兩人想也沒想,直接往後院走。

  還沒出廚房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兩人的鼻子都很靈異,因三層樓上血腥味太濃,無法分辨。

  現在到了此處,這絲淡淡的血腥味尤為清晰。

  李花羽笑了,這廝絕對跑不遠,應該就在後院,藏在暗處苟延殘喘。

  兩人分頭在後院尋找,陳兵走到院子內的茅廁時,夜色下地上有幾滴黑色血跡。

  陳兵一腳將茅廁門踹開,探頭往裡看了一眼。

  一條漢子,伏在門後,已經沒了氣息。

  想是勉強逃到此處,因失血過多而亡。

  陳兵從他脖頸處抽出彩羽箭,回身招呼李花羽,兩人翻牆而走。

  根據原來京城地圖的記憶,兩人逕往卞家粥店方向跑去。

  剛才與卞喜兒的對話中,陳兵提到要送她回家,傳遞出與三人在卞家碰頭的信息。

  陳兵急於與他們探討是如何露出破綻,讓人在短時間內盯上的問題。

  在城內轉了幾個圈子,確認沒有盯梢的,兩人才從卞家的後院牆翻進去。

  以陳兵的判斷,卞喜兒回家,肯定會回到她自己的那棟黑色小樓內,只有那裡才能帶給喜兒和蝶兒很大的安全感。

  果然,兩人剛一進小樓門,焦廣海便等在門內。

  五個人聚在一起,也不點燈,各自思索著破綻露在何處。

  卞家自家主死後,只留了幾個打理花草家具的家丁下人,其餘都被遣散了。

  一到夜晚,整個大院裡十分安靜。

  也可以說是死寂。

  「你們是如何進城的?」

  陳兵沉聲問道。

  焦廣海皺眉回道:「當時俺趕了馬車,繞城而走,最後選了最遠的西門進的城,並沒有感到有什麼異樣。」

  「你沒有改變一下樣貌嗎?」

  李花羽問。

  「俺覺得咱擊潰了伏軍,一部分伏軍倉皇而逃,咱並未耽擱多少時間,他們根本來不及布置盯梢,所以並未做多少改變。」

  陳兵用手指敲擊著桌子。

  「你進城後都找過誰?」

  「俺想儘快打聽到飛將軍的情況,然後幫爺展開營救行動,就找了幾個相熟又靠得住的朋友。」

  「哼哼,只有金錢能靠得住,人心多變。」

  卞喜兒插話道:「他們不會這麼快就做出完整的計劃吧?」

  「你把高俅想得簡單了,這個踢皮球的傢伙十分聰明,手下又多謀士,怎會不做第二或者第三套方案呢。」

  李花羽好奇地問:「哥,不知聖上是怎麼想的?」

  「他想啥不重要,只要不出聲便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幾人再次沉默。

  半晌後,陳兵沉聲說:「這裡也不安全,既然他知道咱們人員的構成,那就不可能不做布置。」

  李花羽攤手:「這樣說,整個京城內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當然有。」

  焦廣海急切地問:「哪裡安全?」

  其他四人都未說話。

  李花羽和卞喜兒是想到了答案,蝶兒不喜說話,即使想不到也不會隨便開口問。

  陳兵擺手:「此地不宜多待,收拾東西,咱去皇宮。」

  焦廣海立刻張大嘴巴:「啊!皇宮啊,能藏人?」

  李花羽笑道:「裡面大的很,藏個幾十上百的人沒問題。」

  卞喜兒說:「也沒啥好收拾的,居無定所,收拾也沒用。」

  焦廣海很是興奮,這輩子能進趟皇宮也算值了。

  「走走,咱爺們也去皇宮逛逛。」

  他說著起身要走。

  卞喜兒冷靜地說:「現在走不是時候。」

  「怎麼呢?」

  焦廣海不解地問。

  陳兵嘆了口氣:「被人盯上了。」

  卞喜兒將顫動還給陳兵,自己拽了蝶兒往裡屋走。

  「別擔心,這裡的武器挺多的,各取所需吧。」

  除了焦廣海有些緊張,其他都很平靜。

  這棟樓的特點最適合他們搏殺來犯者,當時卞喜兒三個小姑娘可以說在此地,打敗了幾乎所有不服來戰的高手。

  所依仗的便是此樓黑不見光,因為樓前樓後都被高大的樹木遮擋,就算是白天,能見度也不高。

  到了夜晚,在此樓中,不用說五指,人影都看不見。

  如此黑暗且安靜的場所,一旦有人進入此地五十丈之內,卞喜兒便能覺察得到。

  她便往裡走邊說:「來人不少,又是一場惡戰。」

  陳兵跟著往裡走。

  「咱們分一下樓層吧,小心誤傷了自己。」

  卞喜兒笑道:「我跟蝶兒習慣了此處,還剩一樓和三樓,你們自己挑。」

  李花羽搶著說:「我去樓頂,地方空闊,能施展得開。」

  焦廣海迷茫地問:「俺適合哪裡?」

  卞喜兒回道:「一樓地形複雜,適合偷襲和游擊,三樓空曠些,適合大馬金刀,硬拼硬殺。」

  焦廣海連忙叫道:「俺去三樓,有朴刀沒?」

  「啥都有。」

  陳兵默默地往一樓走去,他有沉默和顫動,不需要別的武器。

  卞喜兒扔了個小瓶子過來。

  「記得往身上撒點,記住這個味道,亂戰中容易辨別身份。」

  幾個人拿了武器各自尋找伏擊的地點。

  此時,小樓外的殺手才悄悄接近到十丈左右的距離。

  消息傳播的很快,所有接到消息的殺手來得十分迅速。

  一個個黑衣蒙面,收拾得整齊利索。

  他們之間也都有人協調過,雖然各自為戰,但是已經說好了,誰拿了人頭賞金就算誰的。

  每個黑衣人的左胳膊上都系了一條白色布帶,好區分出敵我。

  三十多個黑衣人,從四周悄悄接近著小樓。

  都知道點子扎手,所以都十分小心謹慎,又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

  為了重金,誰都不想落在後面。

  而走在最後面的,又不慌不忙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臨近小樓時,有人從小門裡踏了進去,有的直接翻牆進入,還有的從院牆上一縱身就上了二樓。

  總之是各顯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