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最先反應過來,尷尬地咳嗽著。
「小兄弟,這...這個藥...跌打損傷可治...」
陳兵苦笑道:「多謝幾位,俺這傷摔得太重,但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
老太太也反應過來,連忙給他再次將白棉布包紮起來,手法還是很嫻熟的。
三人扭身往外走,老頭尷尬地笑著。
「小兄弟多休息,這傷沒幾日也就好了。」
陳兵搖頭,起身相送。
等關了門,還能聽到老頭和老太太在院子裡說話。
「你這死老頭子,沒弄清楚就動手,沒得讓人難堪。」
「他自己說摔的嘛,誰知道是箭傷,哎呀我的個娘,中了這麼多箭都不死,這是個啥情況...」
陳兵暗自琢磨,這老頭是個行家,看來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院子裡暫時安靜下來,陳兵等到半夜都未入睡,終於等來了熟悉的動靜。
他從沒有這麼迫切地想見一個人,就連潘老師也是一拖再拖,有閒暇時上門去找的。
朱小娥這次很乖巧,是從門口進來的,之前還敲了敲門。
「你咋藏這旮旯里來了?」
「草,老子現在舉城皆敵。」
「咯咯咯,你是犯了眾怒。」
「你還笑!」
陳兵探手將她摟住,本想翻身抱她到床上,誰知剛摟住了朱小娥纖細的腰身,便聽到一聲慘叫!
朱小娥渾身哆嗦著,蜷在陳兵懷裡發出壓抑的慘叫聲。
陳兵也嚇了一跳:「咋了這是?」
過了好一會兒,朱小娥才緩和下來,不再抖動。
「被人傷了。」
「你又去找姜無綿了吧?」
「我發過誓,只要他活著,就不能讓他有一日安穩。」
陳兵撩開她的黑色長袍,裡面只穿了貼身褻衣,胸腹上跟自己一樣,裹滿了層層白色棉布,還沾染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這次遇到高手了?」
「唉,去得有些勤,踩了坑,被射中了好幾箭。」
「咱倆真是難兄難弟,都是被暗箭所傷。」
朱小娥很是疲憊,臉色慘白,話也不想多說,翻身沖里。
陳兵心裡挺疼,自己對姜無綿沒有很用心,導致朱小娥孤身奮戰,卻哪裡是人多勢眾,交友甚廣的姜無綿的對手。
「你傷成這樣,就該多休息幾日,不用急著趕過來嘛。」
「我怕你有急事。」
陳兵撫摸著朱小娥骨瘦如柴的身子,眼睛開始模糊,差點哽咽出聲。
「我也發個誓,等咱倆身體痊癒後,必跟你聯手滅了姜無綿,如違此誓,天...」
誓還沒發完,便被翻身過來的朱小娥堵住了嘴巴。
「唔唔...」
陳兵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條柔軟滑膩的小舌頭硬鑽進了嘴裡。
不敢用力,他知道懷裡的小身體太過柔弱,兩手捧了一件瓷器般,任她施為。
心裡卻有些尷尬,本來兩人是兄弟,可一旦突破這層界限,那成了個啥?
以後還能如前般絲滑地配合作案嗎?
他正琢磨著該如何處置朱小娥時,就覺得懷裡一空,朱小娥的身子滾離了他的懷抱。
「嘿嘿嘿...陳兵,老娘也算滿足了。」
「咱兩個重傷未愈的人,還來搞怪。」
「你還騙我說是兄弟,可你對兄弟怎能有此齷齪的想法?」
陳兵驚得目瞪口呆。
「是老子主動搞你的?」
「是老娘主動的,怎麼地?」
陳兵無語,大腦一時轉不過來。
朱小娥嘿嘿笑了幾聲:「剛才你敢說對老娘沒想法?」
「有啊,剛才就想該怎麼把你扔出屋子。」
「切,嘴硬吧你,可身體很誠實,出賣了你這偽君子。」
陳兵無言以對,他無法解釋這是男人身體的自然反應,根本不受大腦控制。
「在你的認知里,只有太監才是真君子吧。」
朱小娥卻不再與他爭論這個問題。
「你喊我過來有啥事?」
「唉,天都快亮了,你才想起正事兒啊。」
「剛才你說的才是正事,其他對老娘都是假的。」
「好吧,我在京都成了眾矢之的,又沒有人手,還得去尋找刺客的身份背景,這根本就是無米之炊嘛。」
朱小娥聽了笑道:「正好,我在暗處認識了一個人,讓他去給你找,正對路子。」
「什麼樣的人?」
「梁上君子。」
「小偷啊,他會聽你的話?」
「有錢就行,啥活都能幹。」
陳兵點頭,把那夜刺殺自己刺客的特徵說了一遍,就連尋找方向也分析給她。
朱小娥聽完點頭表示記住了,然後看著陳兵。
「你不會無緣無故跑這裡來住吧?」
「你果然聰明,老子想在此守株待兔。」
「你藏得如此隱秘,兔子會找過來?」
「總得弄些餌料才行。」
朱小娥來了興趣,抓著陳兵問:「到底怎麼弄啊?」
「你去附近找個地方藏身,咱倆呈夾擊之勢,來個瓮中捉鱉。」
「為啥要在別地方藏身,我也在這裡等就是。」
「我怕對方下死手,人來得多,咱就得跑,我警覺些,你在外也有提前預警作用。」
「人家要來就是高手,你能抓個活的?」
「天機不可泄露。」
「那你怎樣引他們過來?」
陳兵仍然搖頭不說。
只是拿出一張紙,讓她明天去照章辦理。
直到天色微微發亮,朱小娥才拖拖拉拉不情不願地起身走了。
朱小娥沒走多久,翟老頭便來敲門,他一夜沒睡好,看到渾身是傷的陳兵,總擔心會死在自己的屋子裡。
要不是陳兵租金出得高,他真想立刻把陳兵趕出門去。
不賺這份錢也別惹上大麻煩。
老頭端詳著陳兵,發現他比昨天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怕是傷勢要惡化的樣子。
「小兄弟,你身上的傷是被什麼人弄出來的?」
「不瞞你說,是幾個仇家所為。」
「幾個?」
「呃...十幾個。」
「小兄弟是得罪了哪個幫派吧?」
陳兵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尋找他們。」
老頭瞪大了眼睛:「你還要找他們報仇?」
「不能讓他們白白弄了我一身傷吧?」
「能跟老漢俺說個實話不,您到底是什麼人?」
陳兵笑道:「我出錢住了你的屋子,如此而已,別的就不需要你知道。」
「俺可是遵紀守法的普通老百姓,您可別害俺啊。」
陳兵隨手從床頭摸出一錠約莫十兩的銀子,往桌上一放,推到老頭跟前。
「就當啥事也沒發生過,閉緊了嘴巴,你們就很安全,可好?」
翟老頭扭扭捏捏,想說句硬氣的話,卻又捨不得眼前的大銀,最終啥也沒說,摸了銀子扭身走了。
可沒過半個時辰,又有人推門而入,門也沒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