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八,臨近元日,整個汴梁城的大街上,節日的氣氛已經十分的濃郁了。【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可是,無論是王黼還是蔡攸,兩人卻都是心事重重。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看著面前那個已經蒼老了很多的呂晉忠,王黼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沙啞了。
「相公,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只是……」
呂晉忠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了出來。
他跟在王黼身邊都已經半輩子了,親眼看著王黼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上,原本以為,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夠成為太宰的管家,可是卻沒想到,王黼這次不光沒能爭奪到太宰的位置,反而還被人一腳踢出了汴梁城。
「只是什麼?」
「咱們城外的莊子上的東西,都被殿前司的差役給查封了……」
「算了,不過就是一些身外之物,既然東西收拾好了,那我們今天就出發吧!」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之後,王黼直接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這次的跟頭算是栽大了,他原本還想著在這汴梁城裡多拖一段時間,看看自己的事情還能不能有什麼變數?。
可是卻沒想到,這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元日了,他卻收到了讓他即刻赴任的聖旨。
「諾……」
聽到了王黼的命令,呂晉忠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之後,這才扭頭朝著外面走去。
樹倒胡孫散,王黼現在倒霉了,這府中的下人現在這時候也基本上跑光了,甚至就連他的那些侍妾們,現在這時候也只留下了兩三個。
至於其他的那些,一個個都找了各種理由,要麼逃回了自己的娘家,要麼乾脆卷了些金銀細軟消失不見了。
半個時辰之後,王黼的府邸後巷裡,5輛馬車,排著整齊的隊伍,悄悄地使出了王府的後門。
一代權臣王黼,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帶著自己的家眷,一路朝著亳州而去。
馬車才剛剛駛出汴梁城,原本陰沉的天空中就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
儘管馬車的暗格裡面已經生起了碳盆,可是在這漫天的風雪中,小小的一個碳盆又怎麼可能能夠溫暖的了王黼這拔涼的心。
「風雪實在是太大了,要不然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也算是避避風雪吧!」
看著那不斷從窗戶的縫隙里湧進馬車的雪花,王黼忍不住長嘆一聲,對車夫吩咐了一句。
「相公,這風雪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咱們出門在外,能趕路還是得儘快趕路,要不然的話怕是今晚就得在野外露宿了,這麼大的風雪,就算是人能扛得住,怕是馬匹也扛不住啊!」
儘管車夫也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但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現在這時候要是在這裡休息的話,今天晚上恐怕就得活活凍死在野外了。
「那就照你們的意思辦吧!」
看著身後已經消失在風雪中的汴梁城,王黼再次低下了頭,裹緊了身上的白狐裘。
他的萬貫家產,現在這時候全部都被殿前司的人馬給封了,在那些財產清點清楚之前,他的身邊能夠攜帶的東西里,最值錢的也就是這件狐裘了。
一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現在這時候全都便宜了別人,王黼這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心痛。
迎著呼嘯的寒風,足足走了4個多時辰,馬車的速度總算是再次降了下來。
「相公,咱們馬上到雍丘了,這風雪實在是太大了,馬匹都已經受不了了,今晚就在這裡住下吧!」
「你看著安排吧!」
聽著呂晉忠那沙啞的聲音,王黼這才從自己的喉嚨里擠出了幾個字。
「諾!」
「大家再堅持一下,等咱們趕到雍丘,今天晚上就在那裡過夜了!」
得到了王黼的允許,呂晉忠也趕忙開始通知所有馬車的車夫。
「嗖——」
然而他的話音才剛落,漫天的風雪之中,不知道從哪裡忽然飛來了一隻冷箭。
呂晉忠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一涼,緊接著,就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胸口處直接飆了出來。
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朝胸口去抓,可是卻只摸到了一根冰冷的箭杆……
跟在王黼身邊大半輩子的王府大管家,嘴裡只來得及發出了一聲慘叫,整個人就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
「殺、殺人了!」
目睹了這一幕之後,幾個被嚇壞了的車夫立刻開始四散奔逃了起來。
然而他們才跑出去沒幾步遠,已經被人就地射殺在了雪地里。
「慌什麼?不許跑,都給我回來!」
聽到外面喊起來殺人了,王黼整個人渾身一哆嗦,立刻高聲的呵斥了起來。
「王黼!你的末日到了!」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個冰冷的聲音。
「你、你們難道不知道,這裡還是汴梁地界嗎?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們殺了我,朝廷不會放過你們的!」
王黼一邊說話,一邊從窗戶的縫隙里,小心地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然而,就是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他身後的馬車裡再次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聲。
等到慘叫聲停止的時候,他已經隱隱的能夠聽到四周傳來的喘息聲了。
「王相公,你該下車了!」
聽著馬車外面那彆扭的口音,王黼整個人渾身上下抖的就像是在篩糠一樣。
「你們別殺我,別殺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我有的是錢!」
「鏘——」
王黼的話音才剛落,一名雪亮的鋼刀,已經直接從窗戶的縫隙里砍了進來。
「哈哈哈哈,都到了現在這個份上,你以為你還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公嗎?你所有的家產全部都被殿前司的人給查封了,你他娘的拿什麼錢財給爺爺們?」
聽著車窗外的咒罵聲,王黼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頭兒,跟他客氣什麼,趕緊割了他的腦袋,咱們也好拿回去換賞錢!」
「王相公,對不住了,你做的虧心事實在是太多了,有今天的下場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王黼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狡辯,馬車外面再次刺入了幾柄鋼刀,王黼一時不查之下,胸口的位置直接被一把鋼刀來了個透心涼。
「把他的屍體懸在樹上,腦袋割下來,我們走!」
一刻鐘之後,大宋朝曾經的少宰王黼那無頭的屍體,直接被人給掛在了路邊的大樹上,而他的腦袋,則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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