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不相干的人全部都走了之後,整個公堂之上只剩下了李繼先和劉善慶,劉善慶失魂落魄的看著李繼先小聲的問道。【記住本站域名】
「還能怎麼辦?你以為我們兩個現在還能回頭嗎?」
李繼先苦澀的一笑,韓墨說的話的確不無道理,可是問題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早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無盡的貪婪之下,他們給自己挖的坑實在是太深了,以至於現在這個時候,哪怕是徐處仁有心放他們一馬,他們自己也爬不出來。
整個河北東路,這上上下下所有的虧空加在一起,怕不是得有上千萬貫了。
雖然這些虧空並不完全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也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前任給他們留下的。
但是問題在於,所有的帳目早就已經全部交接過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根本沒有後悔的餘地。
徐處仁把所有的官倉全都封了,等於也是徹底的斷絕了他們所有的活路。
除非徐處仁願意放棄追查歷年的虧空,否則,就算是他不追究,整個河北的豪強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朝廷和遼國的滅國之戰近在眼前,這麼大的一筆錢財,徐處仁怎麼可能會放棄呢?
「那難道,咱們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劉善慶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算算時間,龐岳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那些貴人們願不願意拉我們一把了!」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李繼先只能強迫自己,把這些悲觀負面的情緒全都拋到一旁。
苦熬了這麼多年,他才爬到現如今這個位置上,現在這個時候錢也有了,名譽地位也有了,想讓他就這麼放棄眼前擁有的一切,換了任何人也會感覺不甘心吧。
雖然他們現在幾乎都已經要山窮水盡了,不過至少他還有最後一搏的機會。
「好小子,今天的這一手玩的漂亮!就連老夫,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大名留守司,徐處仁的書房之中,
徐處仁忍不住哈哈大笑著對韓墨說道。
「只不過是些小把戲罷了,比起大人最近在河北做的事情來,我這點手段,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韓墨笑了笑,然後朝著徐處仁再次拱了拱手。
「你這小子,在我面前還在這玩這一手把戲!不過你這次給我出的主意的確是不錯,如果不是你這個餿主意的話,就算是把那些貪官污吏全都抓起來,他們也不可能湊出這麼多的錢財來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徐楚仁的眼神之中,滿是對韓墨的欣賞。
打仗就是打錢糧,尤其是這種滅國之戰。
雖然徐處仁自己也不太贊成朝廷在這個時候對遼國用兵,但是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成了既成事實,舉國上下都在朝著這個目標努力,現在這個時候徐處仁也只能立足於戰了。
一旦兩國開戰之後,整個河北就成了官軍北上的後勤基地。
隨著朝廷這幾年來的開銷日益增加,再加上艮岳的修建,即便是朝廷每年的賦稅也高達幾千萬貫。
可是,卻依然沒辦法滿足整個國家的開銷。
冗兵,冗官,冗費,就像是三座大山一樣,死死的壓在整個國家的頭上。
在這個時候,想要保證這場戰爭的勝利,一個充盈的河北官倉,實在是必不可少的事。
「大人,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呀?」
韓墨一陣的苦笑。
「哈哈哈哈,當然是誇你了!他們搜颳了這麼多年的民脂民膏,現在國難當頭,難道他們不該拿出來一點嗎?」
雖然這話的確是有點仇富,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韓墨倒是沒有心思跟他辯解了。
「話是這麼說,只不過這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呢?大人,你們老家那邊都是這麼誇人的嗎?」qqxδnew
「哈哈哈哈,行了,你小子倒少來了,咱們也不算是外人了,有什麼話我可就直說了!」
寒暄了幾句之後,徐處仁話鋒一轉,立刻就準備步入正題了。
「大人有話,但講無妨!」
韓墨當然也明白,徐處仁現在這個時候最關心的事情是什麼,他這次來本來也就是想著要給他吃一顆定心丸。
順便,也的確是有些事情需要和徐處仁好好的商量一下。
別的事情也就罷了,像岳飛這樣的人才,韓墨可不想讓他埋沒在自己的手裡。
能夠和他結下一段善緣,對於韓墨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這個時候,把他留在自己的手裡,只是限制他的成長而已。
古往今來,任何一位軍神,那可都是戰場上殺出來的,不經火煉,如何能成真金!
「這汴梁城裡的事情你怎麼看?白時中居然在現在這個時候成了吏部尚書,老夫最近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反正這房間裡只有他們二人,徐處仁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顧忌。
現在這個時候最讓他擔心的就是相位的歸屬了,原本以為王黼應該能把白時中置於死地。
可是卻沒想到,明明都已經死到臨頭了,白時中居然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活了下來!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昨天的早朝之上,白時中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登上了吏部尚書的位置!
雖然按照文官正常的晉升序列來看,六部侍郎的晉升,應該是禮部、或者工部尚書,不過,攤上這麼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就算是朝臣們也很無奈。
不過這還不是讓徐處仁最擔心的,他更擔心的是,一旦這個傢伙坐上宰相的位置,那鄆王的勢力可就真的要跟著水漲船高了。
「其實很簡單,大人只要站在官家的角度上來看,一切就都明了了!」
韓墨笑了笑,然後直接說道。
「怎麼說?」
「還是那個詞,平衡!」
「平衡?」
徐處仁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沒錯,李邦彥和太子的人交好,一旦他上位的話,咱們這位鄆王殿下的生存空間,可就被大大的壓縮了!」
「你的意思是說,官家這是在為李邦彥的上位做準備?」
徐處仁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對,也不對!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李邦彥能不能夠上位,現在這個時候,關鍵並不在白時中身上,而在王黼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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