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偏聽偏信

  第907章 偏聽偏信

  之前的諫官,一直是性格豪爽的滕元發擔任。

  他是范仲淹的是范仲淹之父范墉的外甥,小的時候與范仲淹次子范純仁一起讀書習字,曾兩次科舉考試中了探花。

  為什麼考兩次,這個就有說道了。

  第一次參加科考的時候,是一首詩不符合格式,先帝最後就沒有錄用。

  這個滕元發不灰心氣餒,接著考第二次,第二次還是探花。

  在當時也是個傳奇人物。

  可是就在前幾個月,他的官職突然被撤,什麼緣由蘇亦欣也不是很清楚。

  「蘇琿,去查。」

  簡單四個字,但蘇琿跟隨蘇亦欣多年,自然知道她要自己查什麼。

  半日後,蘇琿回來了。

  「主子。」

  蘇琿遞過來厚厚一沓紙,上面記錄的是呂吉甫的生平事跡,十分詳盡。

  蘇亦欣十分有耐心,一頁一頁看過去。

  當翻到第五頁的時候,蘇亦欣眉頭動了動,看完後將這一頁抽出來,遞給顧言笑:「看看。」

  顧言笑快速瀏覽紙張上的內容。

  「啪!」

  顧言笑罵道:「就這,也好意思當諫官?」

  他作為大伯,竟然女、干、淫自己的侄女長達五年之久,最可惡的是之後隨便給她找了個婆家嫁了。

  那家人收了呂吉甫的銀子,即便知道娶進門的女子,身子不乾淨,也沒有鬧。

  雖是沒鬧,但對她很不好。

  動輒打罵,有時直接是不給飯吃,或者吃的是餿飯。

  不到一年,就在婆家病死。

  「娘親,這是人幹的事?簡直畜生不如。」

  「有些人只是一隻披了人皮的畜生罷了,之前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查了,這件事斷不能就這麼揭過去。」

  不是要參奏。

  那就先把自己這件事情解決好,讓朝中大臣信任你的人品,再來參奏吧。

  當天下午,呂吉甫的事情就爆了出來。

  占據京城「頭條」。

  人們熱議的話題,從兩府大臣被彈劾賑災不力轉移到參奏之人的花邊新聞上來。

  「你們聽說了沒有,那個御史中丞,好像是叫呂吉甫,有違倫理,簡直該死。」

  「你從哪聽來的?」

  「還能從哪裡,中午有個好友在茶樓吃茶,聽來的唄。」

  「這麼說是真的?」

  「依我看,八九不離十,不過是誰動作這麼快,早上彈劾兩府大臣,下午就被人爆出來這樣的醜聞。」

  說話的幾人對視一眼。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也不難猜出,肯定是某位大臣出手反擊。

  趙瑞聽房孟甫的匯報:「你說是師母讓人查的?」

  「是。」

  趙瑞笑了笑:「持身不正,也不怪被人查,宣他進宮,朕要看看,他對此有什麼說辭。」

  消息爆出,呂吉甫驚出一身冷汗。

  什麼人竟然連幾年前的事情都翻出來,還這麼快。

  關鍵這些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

  好在當時的物證都處理乾淨了,只有人證,他倒還能爭辯一番。

  正想到此,就有太監來宣他進宮。

  呂吉甫一路忐忑的進了福寧殿,這是他為官這麼多年,第一次來福寧殿。

  「臣,參見陛下。」

  趙瑞看著他的後腦勺,沒有出聲。

  呂吉甫也不敢抬頭,就這樣跪著,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陛下的聲音:「朕叫你來,是想讓你解釋解釋今日發生的事。路上那麼長時間,又跪了這麼長時間,想必已經想好怎麼回朕。」

  「臣惶恐。」

  「你入朝多久了?」

  呂吉甫微微抬頭,都不敢用力呼吸:「稟陛下,十年了。」

  「十年啊,也不短了。」

  趙瑞道:「朕記得,你是介輔舉薦的吧?」

  呂吉甫點頭,明明很冷,可後背愣是冒出冷汗來:「是的,陛下。」

  「介輔在朝中提出很多政見,有些雖未被採納,但也是為著江山社稷著想,呂中丞,你呢?」

  「臣惶恐,與王大人相比,臣的確有許多不足的地方。」

  「還算你有些自知之明。既如此,那朕就再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

  趙瑞將一奏本扔在呂吉甫跟前:「瞧瞧吧,最好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也好給死者亡靈一個交代。」

  看過奏本的呂吉甫高聲喊道:「冤枉啊!陛下。」

  「冤枉?這奏本寫的清清楚楚,何年何日,在何地點,與何人發生關係,你現在跟朕喊冤,那死者又該向誰喊冤?」

  趙瑞這下是真動氣了。

  「本想給你一個機會,既然不想要,那就去開封府,好好想。」

  呂吉甫之所以咬牙不認這個罪名,就是覺得當初自己的屁股擦得夠乾淨。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年伺候她侄女的婢女為了保命,留了一手,將當年她主子寫的一封絕筆書一直留著。

  蘇琿找到她的時候,痛快的將那封絕筆書拿了出來。

  有這東西,呂吉甫的醜事,徹底錘實,在公堂上,人人都想吐兩口唾沫。

  「不要臉各有各的,他這是不要臉到家了,最後還跟賣物件一樣,將她給賣了給男方家。草菅人命!」

  人雖然不是他殺的,但他的名聲是壞了。

  趙瑞將其貶黜出京。

  這彈劾的人自個人品都有問題,彈劾的內容自然就不作數。

  顧卿爵從建州賑災回來,才知道自己被彈劾的事。

  不是他的暗衛不傳消息給他,而是剛想傳消息,就見夫人已經動手,親自替主子爺出了這口惡氣,還如此迅速。

  「爹爹,你可算回來了,那個姓呂的,真是可惡!」

  那些賑災的大臣還在返京的路上,不說持續幾月的賑災事宜,勞苦功高,至少也得等他們回來之後,再言其他吧。

  呂吉甫沒去過受災的地方,僅憑奏章上的受災人數,和摧毀的民房,就在朝堂上大放厥詞,抨擊他們賑災不力,這多讓人寒心。

  好在陛下不是偏聽偏信的主。

  不然,爹爹豈不是平白被冤枉辦事不利?

  顧言珩倒是沒有像長姐那般生氣,而是理智的分析其原因:「幾年前,王大人與這個呂大人斷交,兒子覺得,應該是與其品行不端有關。」

  顧卿爵換好衣服後,不緊不慢的問:「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