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欣見到吳育的時候，是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吳大人還是因為前軍器正監被殺一案發愁？」
「可不是！」
吳育道：「查了這麼久，只是將那些女子的身份查出來，大多數是京都各個秦樓楚館的小姐，還有一兩個是良家女，但家裡收了錢，便沒有報官。」
顧卿爵說道：「據說於少松在生前，與孔翀走的很近。」
孔翀已經伏誅，顧卿爵能調查出來這些事，還是從安統領的口中得知。
安統領因為揭發有功，並沒有被治罪，現在與代飛鶴一起為顧卿爵做事，顧卿爵讓代飛鶴去查於少松的事，就知道了這一茬。
「孔翀已經死了，這線索還有什麼用？」
「吳大人記得孔翀入獄時，曾交代的一件事嗎？」
吳育問：「顧大人指的是？」
「我記得，孔翀曾交代過，在六年前，他曾令一支軍隊，絞殺了一個村子。」
吳育眯起眼睛想，很快哦了一聲：「確有這事，顧大人的意思是認為於少松的死，和那件事有關？」
「這個只是子淵的猜測，是與不是，還需吳大人去查。」
吳育：「……」
這話說得，真是滴水不漏。
「那個，我還是想讓弟妹幫幫忙，至少去看看於少松的屍體，看能不能給我們縮小一些範圍。」
「行，我跟吳大人去看看。」
「還是弟妹爽快！」
不像這個顧子淵，又聰明又滑不留手，跟他打交道，腦子明顯不夠用。
想當年，他也是自詡才華橫溢，遇到顧子淵後……
不提也罷，心塞。
蘇亦欣跟著吳育來到義莊。
於少松和那些女子的屍骨並列擺放在一邊，蘇亦欣最先看的就是於少松的屍骨。
嚯~
白布一掀開，極具衝擊力。
這個也能稱之為屍骨？
金仵作能將於少松的身份辨別出來，真是太不容易了，這已經完全焦黑了呀！
「我多餘問一句，金仵作是如何確定這個人就是於少松的？」
李端願跟在吳育身後，開口替蘇亦欣解惑：「一個是根據發現屍骨的地方，有於少松的貼身衣物，還有一個是他頭髮上用的髮簪，給於少松的家人辨認，再一個於少松死前一個月，小腿摔斷了，金仵作驗屍時，這一項也是符合的。」
蘇亦欣瞭然的點頭。
原來如此。
蘇亦欣挪到旁邊，查看其它女屍。
死法與於少松如出一轍。
可以斷定，這些人都是在一瞬間一起斃命。
「我看這些人的死法，像是魔物所為！」
「魔？」
「不錯，這個魔嘛~」
蘇亦欣頓了頓：「不出意外，是個色魔！」
「色魔！！！」
吳育和李端願面面相覷。
在他們的認知中，色魔應該是男的，而男的看到這種場面，不應該是加入麼~
兩個大男人，也不好就這個進行發問。
他們兩人不好深入了解，但蘇亦欣卻想起之前碰到的一個色魔，是與無冕一起的那個女魔頭。
當時還看中了她的身體，想要據為己有。
後面被她識破她的真實身份。
不過天下之大，也不一定殺於少松的色魔，就是她當初在魅妖谷遇見的那個女色魔。
不過，在時間上來講，倒是十分吻合。
「我先前遇到過這麼個魔頭，我將那魔頭的畫像畫出來，吳大人可以拿著畫像去查。應該是與於少松有長期往來的人家。」
有畫像，還有大致的方向，這查起來那就輕鬆多了。
「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判斷，權當做個參考，不一定準確。」
吳育欣喜道：「有線索總比沒線索要強。走，回去畫畫相！」
蘇亦欣畫好，遞給吳育，吳育一看不由得誒了一聲：「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
是誰來著！
吳育敲著腦袋，原地轉圈，使勁想。
「對對對，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她！她是當今賈相的妹妹-賈如蘭。」
吳育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賈家當時想把賈如蘭嫁給他，當時他母親沒有拒絕，就等著時機合適，找媒人上門。
沒過多久，太后壽辰，家屬進宮賀壽，他在壽誕上聽到賈如蘭唱詞。
她一身白衣如雪，面上帶著輕紗，舉手投足看得人賞心悅目。
那聲音，猶如空谷幽蘭，聽的人如置身夢中。
他對賈如蘭也頓生好感。
可等賈府派媒人上門，卻被賈家告知，他們已經定下了於家的長子於長松。
一年後，又是太后壽誕，吳育才得見賈如蘭的真容。
那模樣，與她的歌喉形成極致的反差，對吳育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所以過了將近二十年，他還是有印象。
吳育拿著畫像，去賈家了解情況。
賈昌明告訴吳育，她妹妹在嫁入於府不到兩年就病逝了。
「你當時沒有查看你妹妹的屍身？」
「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近前去看，吳大人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你妹妹的死，可能不像於府說的那樣，是病死的。」
賈昌明一聽，拍案而起：「我現在就去於家問清楚，我妹妹究竟是怎麼死的。」
「賈相你走慢點，聽我說，令妹已經死了十八年，這個時候貿然去問，又沒有證據，於家怎麼可能會告訴你實情？況且，於少松已經死了，於家更不可能認下殺人的罪名。」
「那吳大人跑來與本相說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你也知道，下官正在調查於少松一案，我這裡有一幅畫像，想讓你確認一下，是不是令妹！」
吳育將畫像拿出來。
賈昌明左看右看，覺得這個人是她妹妹，但又覺得挺陌生。
一時不敢確認。
「這個看著是我妹妹的樣子，但我妹妹她的眼神沒有這麼……」
滲人。
對滲人！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感覺汗毛倒豎。
這還只是一幅畫像，如果被真人給盯著，那真的讓毛骨悚然。
「吳大人，你又是問我妹妹的死因，又是拿著這一幅畫像，你給我說清楚，我妹妹與於少松的死到底什麼關係？不對，我妹妹都死了十八年，於少松的死，與我妹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