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大人,我交代

  「還是先晾著吧。」

  「陛下不是說,狄大人還是決定執行封鎖計劃,不得售賣西夏急需物資,以此困死西夏。」

  「不錯,現在已經八月,那邊的天氣逐漸冷起來,只要再過兩個月,西夏境內開始飄雪,西夏國內的平民自己堅持不住,必會反抗。」

  「陛下英明。」

  「哪裡是我的主意,這都是狄卿的主意。」

  「那也要陛下英明採納。」

  趙禎心裡頗為高興,詫異的看著皇后:「玉顏,你今日與平時格外不同。」

  對趙禎的評價,曹玉顏並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

  因為這是她主動為之。

  她做了十年的曹皇后,陛下並不喜歡,那就讓她不僅僅做曹皇后,還做曹玉顏。

  成為不了陛下最喜歡的女人,那就成為陛下的知己。

  只要能讓陛下減少去仁明殿的機會,她就贏了。

  曹玉顏的改變是有用的。

  趙禎發現她不再是一板一眼的皇后,與她的話逐漸多起來。

  官家晚上留宿慶壽宮。

  消息很快傳到仁明殿,張婉清氣的將前幾日官家賞賜的玉寶瓶給砸了個稀巴爛。

  「賈媽媽,官家已經好幾日不曾來仁明殿了,可他今日卻宿在皇后宮中,他這哪裡是沒有時間,就是不想來我這兒。」

  賈氏:「……」

  官家半年都沒有留宿皇后宮中,偶爾去一次怎麼了?

  宮中女人要是都像張婉清這樣罷著官家,那就是再多十個都不夠分的。

  「賈媽媽,你讓人去慶壽宮,就說八公主不舒服。」

  「我的姑奶奶,上次你就是用的這個藉口,這會又是,你以為官家是個蠢的麼,每每他在慶壽宮的時候,八公主就不舒服?」

  「那怎麼辦?」

  張婉清一屁股坐在床上:「她是皇后,沒有子嗣都能活的這般快活,要是這個時候,來個皇子,宮中還有我的立足之地麼?」

  「她是皇后,我們不能硬碰硬。」

  張婉清敏銳的捕捉到賈氏話中有話:「賈媽媽,不能硬碰硬,那就是還有別的招。你快與我說說!」

  賈氏身子往前傾,在張美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張美人點頭:「你說的這個人我記得,但是官家會相信嗎?」

  賈氏嘴唇微勾:「不管官家信與不信,總之男人最在乎的就是顏面,何況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就是不成,也能讓那位痛苦傷心一陣子。」

  「賈媽媽說得對,只要她不痛快,我就開心。」

  第二日,楊副都知照常出宮。

  來到黃門的時候,卻被告知需要皇后的手諭方能出宮。

  楊副都知抬了抬下巴:「瞎了你們的狗眼是吧,我是奉了張美人的命令出宮。」

  「張美人好大的架子啊,竟然能越過皇后去。」

  張茂則不疾不徐走來,對著楊副都知行了一禮:「皇后一大早就下令,任何人出宮都需皇后手諭,我們也只是照章辦事,還請副都知不要為難。」

  楊懷仁呵了兩聲:「不敢,不敢,我們雖是同級,但你是在官家娘娘跟前伺候的,雜家比不了。」

  「楊副都知此言差矣,無論是在誰跟前做事,都是照章辦事。」

  楊懷仁:「……」

  特麼的就你會說話,不就是仗著皇后初入宮中的時候,在皇后不慎就要跌下湖中的時候,救了皇后一次,才得到重用。

  此後被安排在兩府當差,讀了些名著,識了些字。

  在這跟他咬文嚼字,講規矩體統。

  他當初進宮的時候,這崽子還不知在哪呢。

  這邊還在激烈交鋒,開封府那邊,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都是得了消息,官府已經將近期連翻殺人案的兇手抓住,可不得來看看,到底是怎樣喪心病狂的人,才能幹出這事來。

  「金氏,這一百八十四兩銀子,是在你臥室的牆中搜出來的,你自己看看。」

  王漢將用布包起來的銀子放在地上,裡面不僅有銀子,還有幾隻朱釵,看著也值好幾兩銀子。

  金氏想矢口否認,這銀子不是她的。

  但這麼多銀子,是她十多年攢的,是給小虎頭將來讀書娶媳婦用的。

  她張不開嘴啊。

  「回大人,是,是民婦的。」

  任大海:「金氏,你真是好深沉的心思。」

  太可怕了。

  他們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任大海發現他根本不了解金氏。

  覺得這個女人好陌生。

  「好,既然你承認這銀子是你的,那你說一說,這些銀子是怎麼來的,千萬別說這銀子是任大海掙的,這樣的謊話來忽悠本官。」

  「我……」

  金氏蠕了蠕嘴唇:「我……」

  吞吞吐吐,看的吳育火大:「說,再不說,本官就要上刑了。」

  「就是吳春生這些年給我的銀子,還有就是,就是張家給的銀子,本來有兩百一十多兩,這幾年我給小虎頭調理身體,花了幾十兩。」

  「金小桃,我給你這些銀子,是想讓你好好照顧小芳的。可你對她都做了什麼!」

  吳春生惡狠狠的看著金氏:「你這個女人,心腸怎麼就這麼毒,不是你小芳怎麼會死,她也喊你一聲娘啊。」

  金小桃也怒了:「她一個女孩子,對她再好又有什麼用?將來還不是嫁到別人家,我能享受到她一分的好?還不如趁她有用,還了我的生養之恩。」

  「金小桃,要不是因為你是小芳的親娘,我第一個就應該先宰了你,讓你下去陪她。」

  吳春生眸子猩紅。

  看著像是一頭髮狠的野獸。

  金氏害怕的連連往旁邊挪,試圖遠離吳春生。

  「吳春生,你與金小桃的事情弄清楚了,現在就說說你是怎麼殺死鍾氏,還有張友祥一家的……」

  吳春生雙眼沒什麼焦距:「殺了就殺了,有什麼可講的。」

  吳春生無父無母,自己又未曾娶妻,唯一的女兒也在三年前被人配了陰婚而死。

  一切都無所謂了。

  但不知吳春生聽到了什麼,突然轉頭看向蘇亦欣那邊。

  眼裡帶著渴望。

  像是瀕死之人,看到生的希望。

  蘇亦欣無聲的朝他點頭,吳春生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淚滑落:「大人,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