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抓的。
她根本就沒抓幾次藥,每次都是去村裡的武郎中那抓的藥。
但次數也不多。
「在,在村裡的武郎中那。」
吳育立刻對陳三平道:「馬上去白雲村,將武郎中請來。」
陳平三是騎馬去的,不過一來一回最快也許一個時辰。
所以,暫時休堂。
但公堂外的人並沒有多少人離開,或站或坐議論這次連環殺人案。
任大海這次來沒有帶著小虎頭,而是安置在親戚家。
還要在這裡等一個時辰,任大海決定回去看看小虎頭鬧不鬧,再過來聽審。
吳育和顧卿爵去後堂碰頭,研究接下來怎麼審。
一個時辰後,陳平三將張郎中帶來,正要繼續審問的時候,楊副都知來了。
只要對後宮稍微有些了解的官員都知道,這個楊副都知職位僅次於任都知,經常在仁明殿晃蕩。
與其說這個楊副都知依附於張美人,不如說兩人各取所需。
楊副都知來,極有可能是得了張美人的意思,過來旁聽審案過程,好回宮復命。
李端願撇了撇嘴:「來就來唄。」
吳育點頭道:「他聽他的,我們審我們的,其他的不用理會。」
再次開堂,堂下站著一個六旬老翁。
「你可是白雲村的張郎中?」
張元昌點頭:「回大人,正是草民。」
「本官正在整理一樁案子,有些事需要你的證詞。」
「大人但問無妨,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吳育點頭:「你旁邊跪著的金氏可認得?」
張元昌道:「回大人,草民就是白雲村人,村子裡男男女女的老的少的,草民都認識,她就是大海家的媳婦金氏。」
無語再問:「金氏方才言道,小芳從小體弱多病,經常去你那抓藥,可有此事?」
「這個……」
張元昌停頓片刻,接著說道:「大海的女兒小時候身子是不太好,但也沒有說一直吃藥,只要平時仔細養著,跟普通人沒什麼不同。至於抓藥,金氏也只是去我那抓過幾副治風寒的藥。」
吳育拿起驚堂木一拍,巨大的聲響,讓金氏本能的一抖。
「金氏,你還有何話說。」
金小桃眼神慌亂。
見金氏不說話,吳育再次一拍驚堂木。
「大人,就算我說謊了,小芳她並沒有生病,是我想要將家裡的銀子攢起來,這個也不犯法吧!再說了,這具屍骨憑什麼就說是小芳的?」
的確,張郎中的佐證,只能證明金氏沒有買藥,不能證明其他。
但金氏忽略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小芳「病死」的時候,是任大海抱進棺木中的,所以那天小芳身上穿的戴的,他一定還有印象。
吳育看向任大海:「三年前,你女兒死時,身上穿的是什麼樣的壽衣,有無其他配飾陪葬?」
「大人,小芳死的時候,家裡已經家徒四壁,哪裡還有銀錢買壽衣,穿的就是她生前最好的一套大紅色的裙子,是金小桃在小芳死的前一天,給她買的。手上戴的是我娘給她的一個老式的銀手鐲子。」
「你再仔細想一下,還有什麼?」
「沒了。」
任大海抹著眼淚,突然「哦」了一聲:「那手鐲我娘戴了大半輩子,我記得銀鐲子上,有刻著她的名字。」
吳育嘴唇微勾,朝陳三平使了個眼色。
陳平三將立刻將身後的托盤拿上來,上面用白布墊著。
裡面除了那套已經腐朽,且沾有血跡的裙子,還有就是任大海說的一個銀手鐲。
金氏乍一看到,整個人都不好了。
「任大海,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說的裙子,還有銀手鐲。」
任大海最先拿起的就是那銀手鐲,她看到鐲子裡面,刻有三個很小的字,雖有些模糊,但還是能辨別的出來,那鐲子就是他娘的。
至於裙子,他沒看,但陳平三直接將裙子抖開,放在任大海眼前。
「是,鐲子是我娘的,這裙子也是當時阿芳穿的。」
任大海說法,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撲向金氏,一巴掌直接將金氏半邊臉給打歪:「金小桃,她是你女兒,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怎麼能這麼忍心?」
好了,先前在家裡打的那幾巴掌,還沒有消腫,現在又來,金氏的臉已經沒法看。
也許就是任大海這一巴掌,徹底將金氏殘存的理智給打的離家出走。
金氏反應過來,也撲過去跟任大海撕咬起來:「任大海,我忍心,你也不看看你娘是個什麼貨色,你在家的時候,裝出一副好婆婆的嘴臉,你一旦出門,就開始用各種理由磋磨我。也不看看你家都窮成什麼樣子了,還想擺富家老太太的款。我呸~」
「你可以告訴我的。」
金氏冷哼,看任大海的眸子帶著輕蔑之色:「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就是個愚孝子,剛成婚的那幾年,我沒跟你說嗎?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金氏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你要麼跟我說,她是我娘,養大我不容易,你讓著她點;要麼就說,我娘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脾氣古怪,你能躲就躲;再不就直接跟我說,讓我不要不懂事,那個媳婦不是這麼過來的。」
「任大海,你知道我剛生下小芳的時候,你娘跟我說什麼嗎?她說我只會生賠錢貨,說我賤命一條。你任家窮的叮噹響,你娘怎麼有臉說出我是賤命來?要賤也是她賤,不是她你爹怎麼會早死,他就是不想看自己媳婦這副嘴臉,寧願下去!」
「任大海,你娘但凡對我好那麼一點,我也不會將氣撒在小芳身上,對她不管不顧,導致什麼虛弱。」
金氏連翻輸出。
不僅是任大海被說的啞口無言。
就是吳育,也愣了會神。
好傢夥,金氏這怨念這麼深,要不是李端願和陳平三看見凶獸的的確確是個男的,他都要以為這連環殺人犯是這個金氏了。
「你,我不知道你受了這麼大委屈。」
「嗤……」
金氏依舊冷笑,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反正,我是小芳的娘,就算我把小芳賣給張家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