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築基中期,弄個障眼法糊弄李端願和陳平三還是不難的。
正說到此,吳育帶著兩具屍首來到義莊,將之放在用兩條板凳搭建的簡易停屍用的門板上面。
這兩具屍體,準確來說是兩具白骨,上面蓋著的白布被金仵作掀開。
吳育道:「這兩具白骨,就是從張慶樂的墳墓里挖出來的。」
昨天張友祥不同意他們挖,現在張友祥嗝屁了,還是以遮掩的方式死的,張家族老生怕對方是找他們長個張氏一族報仇,哪裡還會再阻攔吳育。
他這次帶人去,一切都很順利。
蘇亦欣看到兩具屍骨,面色一變,雙手迅速掐了個訣,右手上赫然出現兩張藍色符籙,分別貼在了兩具屍骨的頭顱處。
其餘人一見到這操作,立刻離屍首一丈遠。
蘇亦欣抬眸去看金仵作,金仵作長期與屍體打交道,雖然用了特殊的方法處理身上沾染的死氣,但這次沒能逃過。
他面上已經被黑氣包裹。
不過她現在沒有時間幫金仵作驅散死氣,她得馬上趕去墳墓旁,趁小芳的魂魄還未消散,看能不能將她給掬回來。
蘇亦欣帶著王漢,御劍直飛張慶樂的墓地。
王漢老興奮了。
話說他還是第一次以這個角度看下面的風景。
別說,還挺美。
等他到了張慶樂的墳墓,就樂不起來了。
大白天的也能感受到陣陣陰風。
「顧夫人,這附近是不是有不乾淨的東西?」
蘇亦欣沒搭理王漢。
幸好他們來的及時,小芳的魂魄還未散盡,蘇亦欣直接將她放進血玉之中,這才開口:「剛才開棺後,你是不是一直站在吳大人身旁?」
「嗯,對啊!」
蘇亦欣笑了笑:「吳大人官運加身,加上你自己的,所以剛才沒感覺到。」
「你的意思是剛才我沒感覺到,是有大人罩著我?」
「嗯,可以這麼理解。」
收了小芳殘存的魂魄,蘇亦欣帶著王漢返回義莊。
「金仵作,你現在是不是覺得頭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來?」
金仵作緩緩點頭:「不錯,腦子沒有以往靈活,不過我這幾天睡的不好。」
「你身上沾了死氣。」
金仵作:「……」
蘇亦欣用五行之氣將金仵作身上的死氣驅除:「好了。」
原本半信半疑的金仵作,瞬間感覺神思清明,不由得深信幾分。
「我還道是自己沒睡好。」
吳育看了眼金仵作:「你將你驗屍的結果和大家說說。」
「是,大人。」
「這一具是女屍,死的時候大概是十一歲,另外一具是男屍,死時大概是十三歲,因為屍體已經完全腐爛,只剩下骨頭,所以無法驗證他們的身份。」
王漢道:「這個屍骨就是從張慶樂的墳墓里挖出來的,而小芳的墳墓是一座空墳,這不是明擺著就是小芳的屍骨,而這個男屍就是張慶樂。」
吳育瞪著王漢:「我是怎麼教你的,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只能證明這個男屍是張慶樂,還無法證明女屍就是小芳。」
雖然他們自己對小芳的身份,已經確認無疑。
顧卿爵道:「現在唯一的突破點,就在金氏那邊。大人,我再去一趟白雲村。」
「也好,注意安全。」
蘇亦欣對吳育說道:「大人,我能將這具女屍帶走嗎?」
吳育沒說話,李端願立刻出來解釋:「大人,剛才我們推測,這個兇手很有可能是修煉之人,這不是巧了嗎,子淵媳婦也是。」
「指不定這次的案子,還得靠子淵媳婦。」
這句話,是李端願趴吳育耳朵根前說的,生怕吳育聽不見,湊的老近了。
吳育脖子一縮,腳伸了出去。
將李端願踹的三尺遠:「有話好好說,靠那麼近做什麼。」
「大人,我已經說完了。」
吳育:「……」
「亦欣,女屍不能帶走。」
吳育本來就要開口答應的,沒想到顧卿爵出聲反對。
李端願反問:「為什麼?要我說就該帶著女屍,直接到任大海家去,讓金氏好好看看。」
「我們辦案,不能授人以柄,在案子告破之前,任何線索都不能泄露。」
就算是要金氏親口說出來,也不能讓她看見屍體的細節,否則他日反口,會說是他們誤導她說的。
到那時豈不是有口難言。
蘇亦欣仔細一想,便明白了:「是我思慮不周。沒有女屍也沒關係,我一樣能讓金氏開口說出實情。」
顧卿爵和蘇亦欣來到任大海家,一家三口剛吃好飯,金氏收拾碗筷,看到顧卿爵時,不敢上前打招呼,直接扭身進了灶堂。
還是小虎頭看見,跑過來將柴門打開。
金氏見狀連忙從灶堂出來,朝屋內喊了一聲,很快任大海也出來了。
「張友祥死了,死法與鍾氏一模一樣。」
金氏聽後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死了?什麼時候死的?」
「昨夜臨近子時。」
金氏神情慌亂,雙手放在小虎頭的肩膀,卻不自覺的將指甲掐進小虎頭的肉中。
「嘶,娘你掐疼我了。」
「對不起小虎頭,娘不是故意的。」
顧卿爵眸色微動,接著道:「你女兒的屍骨,我們已經找到了。就在張慶樂的墳墓里,與他同葬一口棺材中。」
任大海聽的傻眼了。
「張家竟然偷盜我女兒的屍骨,真他麼缺德,兇手那就是為民除害。」
金氏被任大海說的面色通紅,神色閃躲。
任大海只是憨,不是笨,結合昨天金氏的舉動以及顧卿爵說的那些話,他現在能肯定,金氏有事瞞著他。
並且是關於他女兒的死。
「金氏,你有沒有想過,你用這種方式賣了你的女兒,她的魂永遠的禁錮在張家,無法得到解脫?」
金氏身子晃了晃:「你是誰,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何為配陰婚麼?你以為配陰婚只是將女方的屍體給男方,你收了對方的銀錢就兩清了?」
蘇亦欣每問一句,金氏心裡就震驚害怕一分。
她如蠕了蠕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