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好幾年沒有邱弘的線索,怎麼突然就收到了他來京的消息。
本以為是天助他也。
只要將知曉當時內情的邱弘幹掉,就算曾勝己知道當年的事情是他做的,也不能拿他如何。
著急忙慌的籌備這次刺殺。
為此,他派出了暗中最精銳的勢力來實行這次刺殺,誰能想到二十多個頂尖高手,折了一大半,還是沒能從曾勝己手中將邱弘給殺掉。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曾勝己帶著邱弘住進蘇府。
如今官家問責下來。
他還能怎麼辦,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還得想辦法找個替死鬼。
孔翀心中堵著一口氣,從宮中出來。
路上太陽穴跳個不停,就是眼皮也一直抽。
待他氣哄哄的回到府邸,屁股還沒坐熱乎,一全身黑衣的暗衛突然閃現,渾身是血的跪在跟前。
「主子,大事不好。」
孔翀捂著自己的左胸:「說。」
「就在半個時辰前,我們的暗衛營闖進了一個十分厲害的修煉之人,將我們暗衛營全部給搗毀了,除了在外執行任務的,剩下呆在暗衛營的,死傷過半。」
孔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在暈倒之前,孔翀想的是,怎麼會有人知道他的暗衛基地。
孔府因為孔翀暈倒,嚇的大氣不敢出。
蘇府卻是因為時恩,殺雞宰羊,正好曾師父帶著邱弘平安回京,直接在院子裡弄起篝火晚宴,那叫一個熱鬧。
曾勝己看著身旁的顧卿爵,心裡感動之餘,又擔心起來:「子淵,你將孔翀精心培養的勢力,就這樣毀的七七八八,他肯定不會甘心,接下來會不惜一切代價對付你。」
「要的就是他的不甘心。」
不甘心才會動,越動越會出錯。
他以為現在還是五年前隻手遮天的時候麼。
官家在明道二年才開始親政,那個時候還在全力清掃太后留下來的勢力,孔翀構陷曾家之時,大家的心力都沒有在這上面。
又因曾家是武將世家,大宋怎麼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上位者都忌憚武將。
曾家又是一直獨來獨往的,以至於出事後,沒有一人為曾家奔走喊冤。
就這樣讓孔翀得逞。
將曾家滅掉後,他的樞密使之位,坐的更穩。
但也因為坐的太穩了,開始飄了,逐漸引起官家不滿。
官家親政十年,早就是一個成熟的帝王,從去年調范仲淹等人回京,著手革新便能看出官家的決心。
孔翀若還是執迷不悟,官家也會收拾他。
篝火晚會結束後,雄隼在蘇府上空盤旋兩圈後徑直往後院俯衝而下。
這個點,是蘇亦欣讓落無殤教會兩隻紅隼進入蘇府的地方,只有這么小小的地方,留給紅隼通信之用。
書房的窗楞上,雄隼一隻腳抓在窗楞上,一隻腳抬起,讓三七將他腿上的信取下來。
取了信,雄隼屁顛屁顛的飛去找蘇亦欣,讓她給自己輸送點靈力,接下來它要出遠門,去王家村把自己的媳婦接過來。
畢竟以後這兩人常住這,送信的活計會越來越多。
他不能送完信,又飛那麼老遠,還沒跟自個的媳婦膩歪多久,又被召喚回去。有時真想就待在王家村,但想到男人的手段,還是不能任性。
既然京都也布下陣法,無事的時候就待在府中。
它們兩一起,就不用承受分別之苦。
落無殤將雄隼的話翻譯給蘇亦欣聽,蘇亦欣還是很贊同的:「那你路上當心,等你們來,就住在演武場旁邊的林子裡。等我找到靈氣充裕的寶貝,就都放在那裡,不比老家的桃林差。」
雄隼高興的叫喚兩聲,撲閃著翅膀飛向高空。
他要回去接媳婦了。
落無殤衝著雄隼齜牙咧嘴,有媳婦了不起?
看那一臉蕩漾的樣子。
蘇亦欣笑道:「怎麼,你也想找媳婦了?」
落無殤一蹦三尺高:「怎麼可能,我還是個孩子呢。」
「呦呦呦,這麼激動做什麼,孩子,按你們狐族的年紀確實還是個孩子,可按照人族,你都已經能當老祖宗了。」
落無殤突然嘆了口氣。
蘇亦欣知道,落無殤應該是想家了。
只是他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貿然去妖界,不說給落無殤的父母報仇,奪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就是自爆都難,還是得有耐心,一步步的提升自己,再殺回去。
半夜,蘇亦欣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
她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顧卿爵唇色發紫,胸前還流著血,喘著粗氣的靠坐在床前。
「子淵……」
蘇亦欣聲音顫抖著,手中已經出現兩個藥瓶。
一個瓶子裝的是止血丹,一個瓶子裝的是解毒丹,她分別倒出一粒就要餵給顧卿爵。
三七眼中含淚:「姑娘,止血丹和解毒丹我已經給主子爺吃過了,沒用。」
主子爺的丹藥是姑娘給的,瓶子跟她手上的這個一模一樣,主子爺受傷後第一時間就吃了丹藥,可還是沒用,毒沒解,血還在流。
「沒用?怎麼會沒用!這丹藥是舅舅煉製的,很管用的,你再吃一顆,說不定就不流了!」
顧卿爵心疼中毒,加上流血過多,已經很虛弱,為了不讓蘇亦欣傷心,低頭將丹藥吃下。
然而就像三七說的那樣,止血丹沒有任何作用。
胸前的血,依舊不斷的滲出來。
顧卿爵的臉色越來越差,再這麼流下去,直接血盡而亡。
蘇亦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看著顧卿爵的傷口,三息後對跪在一旁的三七道:「你去找一個炭盆來,還要一塊烙鐵。」
「好,好……」
三七身上也渾身是血,看他起身的動作,也受了很嚴重的傷,但應該沒有傷到要害。
半刻鐘,三七就將燒好的炭盆還有烙鐵拿來了。
蘇亦欣此時已經將顧卿爵的衣服用剪刀剪刀,傷口周邊擦拭乾淨。
這會能清楚的看見傷口的皮肉全都翻出來,傷口深可見骨,以蘇亦欣的經驗,是被有倒鉤的弓弩射中,又被強行拔掉,才會如此。
「估計傷到了大動脈,只能用這個方法止血了。」